茹静嗤笑一声,心中的火越来越旺。
“让一个四岁的孩子自己穿衣服,安安静静看书不吵闹,还给你规定了时间,不到时间不能走动?”茹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
这个位面的男主和她曾经经历过的某一个位面何其像!
“嗯,不应该吗?”他不理解为什么茹静要这么……愤怒?
他不确定的想,这似乎叫愤怒。
茹静一把抱起他,把他抱到书桌上,自己坐在他的椅子上:“当然不应该。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事,你不应该受惩罚。”
男主惊慌的伸了一下手,情感收集器也叮了一声明显男主惊慌1点。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身上的伤,不要怕。”茹静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直到他脸色恢复到面无表情。
“这就是怕吗?”他淡淡的问道。
语气平淡到,茹静怀疑他连好奇是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问过情感收集器,男主刚才问问题的时候并没有一点好奇的感受。
“着重收集一下好奇和开心。”茹静吩咐金手指。
【那你得去人多的地方,开心的地方。否则收集不到。】
“刚刚的情绪是你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而失去了平常的心理。”茹静尽量将他不理解的事情讲得细一些。
“我可以看看你的手臂吗?”茹静很有礼貌的碰了一下他的袖子。
“为什么要看。”他嘴上问着为什么,手却主动伸了出来。
“因为想看看你的伤是不是很重。”茹静一边回答着他的问题,一边把他的袖子直接弄到了手臂之上。
一股怒气腾地一声便燃了起来,烧的茹静差点直接失去了理智。
她现在有了把外面的人挫骨扬灰的冲动。
细的只需要两根手指就能攥两圈的手臂,皮包骨似的,上面还满是伤痕。
红彤彤的,一道又一道,细细长长的交错在一起。
茹静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踌躇着把手停在了衣袖上。
“你疼吗?”
茹静轻轻地问道,眼睛略显酸涩。
她是妖,画中妖,实体都是墨制成的,打在她身上的攻击都不会让她有什么感受,更是不会流一滴眼泪。
若是有一天她哭了,那一滴泪对她来说便代表着100年的功力。
“现在不疼,你可以摸。”他听着茹静涩涩的声音,没什么感觉。
直接伸手摸到茹静的手,然后带着她的手摸了上去。
按在伤口上时,她往回缩了一下,他却面无表情,似乎一点都不痛。
茹静只得叹了口气,从空间里取了一瓶伤药。
茹静直接塞了一个小药丸到他嘴边:“咽下去。”
他乖乖照做。
“什么味道?”
他一顿,随后摇了摇头,略显迷茫:“不知。”
“是薄荷味的。”茹静跟他描述,“这种清清凉凉的味道,这就是薄荷味。”
“嗯。”他点了点头,记在心底。
“你认得字吗?”茹静看了一眼身侧的书,然后沉默的发现他之前看的是一本宫规。
宫规、女戒、四书五经、还有几本皇城至今仍旧卖的火热的狐狸精诱惑书生的画本子。
想来是之前住在这里的嫔妃忘了带走,便便宜了这个小家伙。
“不认识。”男主一本正经的板着脸,摇头。
“那为什么要看呢?”
“皇子不是就应该看书吗?”他反问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所以,皇子要读书,他便也要读。
这是一个身份,也是他给自己划出来的人设。
茹静不知如何反驳,便只能摸了摸他自己梳的略显凌乱的头发。
长发披在身后,又长又直,衬的小脸越发的精致惹人怜。
“我教你。”茹静四处打量了几眼,没看到笔墨,便从空间取出了一套。
她用法力直接把墨磨好,便让男主站在椅子上,自己站在他的身后握着他的小手。
她特意选的是一个不长不短的毛笔,这样不会让他太吃力。
“我的名字,我姓汤,名问幽。”
茹静带着他,在纸上慢慢的写了三个大字,很慢很慢的带他感受笔画的流转。
“汤?”他问。
“对,此字读shang,也读tang。你每晚会喝汤吗?比如老鸭汤、排骨汤、鸡汤面……”
之后,茹静带着他又写了几遍。
“那八皇子怎么写呢?”他歪头问道。
“八皇子?”“我的名字。他们一直叫我八皇子。”
茹静呆愣在原地,长长的发尾划到脸侧,扫过他的脸。
“和笔一样的味道。”他道。
茹静失笑,她本就是墨画出来的,身上自然有着淡淡的香味。
“混着一抹淡淡的梅香。”她帮他补充道。
“我帮你起一个和我相似的名字好不好?所有的皇子都可以叫皇子,这不是名字。”
茹静不忍心告诉他事实,但或许他什么都懂呢?
他抿着唇,不想说话。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胸前似乎多了一种情绪,但他分辨不出来。
茹静却知道,这是期待。期待证明自己和别人一样拥有自己名字的权利。
“叫肆年怎么样?于肆年,望你今后可以肆意快乐的度过每一年。”
茹静把他软乎乎的小手握在手心,轻轻合起。
“肆年?于、肆、年?”他慢吞吞的在唇间读了许多次,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好。我叫于肆年。”
“我叫汤问幽。“为问幽兰桂,空山复若何”,今后等你学习后,你就懂了这两句诗句的意思。”
茹静揉了揉他微微卷起的发顶,哄着他说了许久。
又或许是,从没人和他这般说过话,他来了兴致多说了几句。
在察觉到叶公公拎着食盒往这个方向来时,两人才停止对话。
“我一直在你身边,别人看不见我。”
“我知道。”肆年微微弯了弯嘴角,僵硬的弧度显示着他从不曾笑过这件事。
茹静揉捏了一下他的小脸,然后冷眼扫到地上趴着的人,并没有理会。
“八皇子,吃饭了。今天晚上只有两碟小菜和一碗鸡丝汤面。你看着吃吧!”
人还未到,不耐烦地声音便传了进来。
嚷嚷完,他连敲门都没有做,直接把门推开,拎着食盒就要进来。
“林嬷嬷?林嬷嬷怎么躺在这!”他有些惊恐地差点松了手。
茹静帮了他一下,毕竟食物是小肆年的,撒了的话,恐怕没有人再去帮他拎一次。
“你这个废物,林嬷嬷照顾你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晕倒了你就不能喊我们一声吗?竟然任由她躺在地上。”
叶公公极其失望的指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