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
老太太拘谨站着,周舒月握着她微微颤抖的手。
吴海闲适地呷了口茶,三角眼严肃地盯着老人模糊的眼,“周奶奶,这次把你喊来学校是为了你孙女月考作弊的事。”
老太太闻言急急地说:“老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月月很乖的,不可能会作弊的。”
吴海眉头竖起来,架子十足,“被监考老师逮了个正着,我们还能冤枉她不成。”
“南荷中学向来纪律严明,对于作弊行为绝不姑息。因此经学校讨论决定,给予周舒月同学警告处分,并且取消该科目成绩,并且取消奖学金评选资格。”
老太太一听要处分,慌了神,急忙上前想要拉吴海求情。
她才刚刚碰上他的衣袖就被狠狠地甩开,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被周舒月扶住,“欸,别动手动脚的啊!”
吴海颇为嫌弃地拍了拍衣服,周舒月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把奶奶拉到身后,“老师,我申请调监控,我没有作弊。”
南荷中学前几年每间教室都装了监控,24小时开着,只要查了监控,就能证明她的清白。
吴海摊了摊手,“班上的监控坏了。”
周舒月猛地抬头,杏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片刻她恍然大悟,肯定是她们事先把监控弄坏的。
她捏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深深浅浅的指印。
难道她就只能认命吗?
老太太生怕孙女被处分,哆哆嗦嗦地求情,却不敢再挨近吴海,“老师啊,现在孩子都高三了,能不能撤销处分啊?”
吴海猛地一拍桌子,横眉冷对地说:“现在你孩子犯了那么大的错误,都是你们家长没教好!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要不然成绩再好,也只会是社会上的毒瘤!”
他的声音喊得大,连门外趴在门外听墙角的同学都听得十分清楚,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各异。
周舒月倔强地盯着吴海,咬牙切齿地说:“我没作弊!”
吴海觉得自己教师的威严被挑战了,眼睛微眯,只剩下一条细缝,尖酸刻薄地说:“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那为什么没有抓到其他人,就抓到你?”
周舒月心里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还想要再说什么,吴海直接打断,不耐烦地说:“别在这里狡辩,你要是坚持你没作弊,就找出证据来,别在这里叨叨,浪费我的时间。”
“我有证据!”
门被徐徐打开,贺知律身上套了一件黑色冲锋衣,眉眼锋利深刻,他的头发微湿,身上沾着外面的寒气。
他手上拿着一个黑色U盘,大步走到周舒月身边,在她旁边站定,淡声对吴海说:“老师,这是昨天教室里的监控视频,你看看。”
他上前一步,把U盘放到桌面上,语气不急不缓,有种从容不迫的气场,莫名让人产生信赖感。
周舒月看着他宽阔挺拔的背影,一直紧绷的背脊在一瞬间松垮了下来,心里犯酸。她撇开头,握着老太太的手,安抚一直处于不安状态的老人。
吴海把U盘插进电脑,打开视频。
几分钟过后,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吴海沉吟了一下,重重地哼了声,“行了,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你们就回去吧。”
三人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在外面趴着的人失去了阻挡,唰唰叠趴在一起。
“哎哟!”被压在最下面的蒋勋哀嚎一声,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运动鞋,上面粘了些水珠。
他趴在地上抬眼,看到了贺知律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神情依旧冷淡。
然后,他径直绕过他,走了出去。
蒋勋:······
周舒月和贺知律把老太太送到门口,给她拦了辆车回家。
老太太激动地拉着贺知律的手,感激地说:“同学,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家月月还真的被冤枉了。”说到这,她的眼眶微湿,一副伤怀的样子。
贺知律难得露出一个笑,弯下身子,视线和她持平,温和地说:“不用谢奶奶,都是同学。”
老太太连连应声,上车之前不断叫他有空到家里来做客。
贺知律应下,扶着老人上了车。
周舒月看着车子驶远,然后把视线挪到眉眼清俊的贺知律身上,由衷地说:“谢谢你,要不然我就是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贺知律手抄着兜,桃花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光一句谢谢就想打发我啊?”
周舒月笑了一下,语气轻松愉悦:“那你想怎样?”
“我想想。”
教室里,蒋勋拿着第一手消息挥着手冲进了教室,大声喊着:“最新消息!最新消息!”
他高昂的声线和夸张的动作一瞬间捕捉住同学们的视线。
姜遥从试卷里抬起头,语气焦急,“怎么样了?”
蒋勋故弄玄虚地说:“这件事情真是跌宕起伏,分外精彩······”
姜遥双目一瞪,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说重点!”
蒋勋的表演欲得不到抒发,焉头焉脑地说:“重点就是周舒月是被冤枉的,她没有作弊。”
姜遥闻言,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聂颂欢,脸上的笑容都要压不住,“我就说嘛,周舒月怎么可能作弊。”
聂颂欢对她的挑衅熟视无睹,依旧沉浸在苏昱安那一句“她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管她”里。
她面色纠结,控制不住又偷瞄了一眼苏昱安,看他真的一点都不关注周舒月这次的“作弊”事件,心里有些高兴,又有点复杂。
但肯定是高兴居多的。
她收回视线,极轻地笑了一下,看样子,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趣了。
她有点好奇,不再对女主情根深种的男二,该怎么完成剧情。
系统气急败坏地说。
【宿主,剧情崩坏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在幸灾乐祸什么?】
聂颂欢抿了抿唇,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我知道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这一幕我等了好久好久,有种如愿以偿的满足。”
系统没答话,片刻才迟疑地说。
【你想起什么了?】
聂颂欢一愣,“什么?”她能想起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