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的我……”宋煜初似笑非笑的重复着这句话。
他好听的声音带着丝丝入骨寒意。
“你就那么害怕这么虚伪的我?”
随着宋煜初的靠近,林亦竹往后缩了好几步。
她看着宋煜初那张好看的脸上出现着陌生的表情,心里瞬间失去了底气。
眸色闪躲,神情恍惚。
“你又能躲到哪里去?”
说完宋煜初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抚上了林亦竹小巧精致的下巴。
他轻轻的捏住林亦竹的下巴,即使心里有气,也不敢稍微用力一点,生怕弄疼了她。
宋煜初心里没由来的气越烧越旺,他气的是自己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担心会不会弄疼她……
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心翼翼了?
林亦竹心尖一颤,对啊,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她生来便一无所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来源于眼前这个让人害怕的男人。
他给了自己富裕的生活,让人没法抗拒的关心,以及那没法忽视的心动。
她原本可以毕业之后努力赚钱,感恩他,报答他。
可是现在,他身上藏着很多秘密,每一个秘密都惊悚骇人。
一想到这里,林亦竹心底刚升起的一点不舍,瞬间被压制下去。
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着,稍微一动弹,便疼得足以牵动五脏六腑。
“宋煜初,你别碰我!”她偏过头去,不愿意被他触碰分毫,她像是鼓起勇气开口,“是你杀了黎漾?”
宋煜初的身体明显一愣,脸色渐黑,没有回答。
她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在质问,而是笃定。
宋煜初张了张嘴,还是没回答。
两人之间似乎静止了好几秒钟,这几秒钟里,林亦竹始终盯着他的眼睛。
可几秒钟之后,宋煜初没有说话,而是朝她的下巴轻轻用大拇指摸了摸,心疼的开口,“阿竹,疼不疼?”
原本白皙娇嫩的皮肤被她刚才的偏头过去留下了红印子。
“宋煜初!你回答我的问题!”林亦竹几乎接近暴怒。
暴怒之下是一阵恍惚,她不知道为什么宋煜初可以做到这么反复无常。
仿佛刚才生气的人不是他,他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平日里对自己无比宠溺,关心她的哥哥。
这一切都是假象,宋煜初可能是杀人狂魔!
林亦竹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她想再次甩开宋煜初抚摸自己下巴的手。
可宋煜初却下一步预料到她的动作,及时用手将她的下巴再次捏住。
这次力道明显重了不少,林亦竹感觉到自己的下巴传来的痛感。
只要他再稍微用力一点,她的下巴就会被捏碎。
他明明上一秒还在问自己疼不疼……
“阿竹,乖乖听话,好好留在我身边,好不好?只要你想要的我全都会给你。”宋煜初柔声开口。
可林亦竹却觉得后背在冒冷汗,她颤抖着开口,眼眸里是难以掩饰的害怕,“我只要离开这里,离开你!”
她不知道宋煜初会对自己怎么样,但现在看来金大田说的没错,宋煜初随时会发疯!
“不要,阿竹,不要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宋煜初加重了说话的声音,慌忙的将眼前的人往怀里紧紧抱住。
在林亦竹看不到的地方,宋煜初的脸色惨白,眸底有失落,紧张,害怕之色。
想到林亦竹会离开自己,宋煜初心里便开始害怕。
他不能没有林亦竹。
“是你杀了黎漾!”林亦竹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
“你也不是黎漾死之后才回国的!一切奇怪的现象也并不是我的幻想,对不对!”
她会无缘无故的做一些奇怪的梦,也可能是因为他?
当时觉得奇怪的一切的一切,细想极恐,每一件事都不禁让她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她腿脚发软,自己现在站在的地方仿佛冰窖一般,彻骨的寒。
“阿竹……”宋煜初看着她的反应,心里也越来越冰冷。
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
“宋煜初,你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疯子!”
林亦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每一秒都让她有窒息的感觉。
陌生,很陌生,她曾经觉得自己被宋煜初捡了回来,是救赎。
可现在,自己一直倍加珍惜的东西,都带着阴谋。
他对自己的好,都带着目的。
引以为傲的哥哥,也是个披着温柔羊皮的恶魔。
泪眼婆娑之间,林亦竹看不清宋煜初的脸,只觉得他陌生得可怕。
耳边有乱七八糟的声音不断涌入,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疯子,对啊,我是疯子!”
原本还手足无措的宋煜初在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呐喊时,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他沉沉的低下头,任由黑暗将脸埋没,尽显落寞,他的声音依旧好听,轻飘飘的,听不出情绪波动。
他知道的啊,自己一向都不受欢迎。
就连出生,活着都是带着罪恶的。
很多人都说他是疯子,可这句话在林亦竹嘴里说出来,心里还是会疼得他难受。
“可就算我是疯子,你也只能是我的。”他抬头朝着林亦竹笑,笑得没有一丝温度。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也好,自己也不必在偷偷摸摸。
至于黎漾的事情,本是跟他没有关系的,可现在他这么多罪恶,也不缺这一件了。
林亦竹被他的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是你的!你太可怕了!”
永远都不会是他的!
“不是我的……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
逃得掉吗?
林亦竹看着窗外的浪花拍打着岸边,轻轻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自己被关在这里的第十天。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逃不掉。
她连这里是哪里都不清楚,只知道这里四面环海。
林亦竹可以自由活动,穿梭在这个宽敞的别墅里,可是她离不开这个小岛,因为在别墅外十几米处,有高高立起的铁栏将她牢牢围住。
那铁栏杆有数十米之高。
这十天里,她不是没有尝试过逃出去,可前脚刚踏出别墅的门,后脚就有五六个保姆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