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人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还倒下了?莫不是不想走,装的?
陈娇走过去,用脚轻轻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男人,语气不耐地威胁:“喂,别躺在地上装死,快点起来!”
踢了几下,男人都没有动静,陈娇的眉头皱起来,蹲下身子查看,男人面色通红,因为脸上被黑泥印糊着,所以不太明显。
她抬起手,手背贴在他额头上,试了一下,烫的厉害。
他发烧了!
“喂,醒醒啊。”陈娇尝试着拍脸把他唤醒,可是男人眼睛还是紧闭着。
这可怎么办?男人个子快一米九了身材高大还壮实,她根本扶不动啊。
陈娇没得办法,只好又去前院请来了马大娘,二人合力才把他架到了西屋的炕上。
“马大娘,谢谢你啊。”
“你这丫头跟我还客气啥。”马大娘满目慈祥,一双眼睛笑眯眯的:“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跟自家闺女差不多,有事儿就喊我帮忙,别客气啊。”
“大娘,他可咋办啊?”男人的伤口在河水里泡着被感染了,昨个一晚没处理,现在伤口发炎引起高烧,若继续烧下去,男人性命堪忧啊。
“唉,这男娃儿也是个苦命的,我家里有些白酒,先拿过来给他冲一冲伤口,你去村西头请张大夫过来。”
“噢,好!”
陈娇遵循着原主记忆里的小路,一路快步走,来到了村西头张大夫家。
“张大夫,我家有人生病了,能请你过去帮忙看看吗?”陈娇路上走得快,加上太阳晒小脸儿通红气喘吁吁。
“娇娃子,你家谁病了呀?”张大夫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口水喘喘气儿,给我说说情况,我才知道带什么药过去。”
陈娇端起茶缸子就往自己嘴巴里狠狠的灌了一口水。
“我昨儿个在后山捡到了一个男人,他身上好多处伤口,刚刚晕倒了,烧的厉害,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了。”
陈娇简明扼要的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张大夫一听眉头轻皱,“情况不太好,等我一会儿。”
张大夫到药架子上拿了瓶瓶罐罐,背上医药箱,让陈娇在前面带路。
二人顶着烈日一路来到陈娇家,进屋时马大娘正在用毛巾给糙汉子擦脸。
“马大娘,辛苦你了,交给我来吧。”男人是她从山上捡回来的,她回来了,不能让马大娘继续帮忙照顾。
陈娇接过毛巾给男人擦脸,张大夫一看男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衣服,眉头紧皱:“二娇啊,他身上这衣服不能再穿了,去拿把剪刀来。”
男人的衣服剪了就得光着膀子,陈娇一黄花大闺女在这不合适。
马大娘把她赶了出去,“二娇呀,你去烧点热水,等会儿说不定能用上,这里就交给我和你张叔吧。”
陈娇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点了点头,出了西屋去院里的茅屋找到几件原主父亲的旧衣服。
等男人伤口处理完了,可以穿上这些干净的衣服。
陈娇别的不怕,就怕男人病死在家里。
原本名声就已经够差了,要是这陌生男人死了,她天煞孤星的污名估计永远都甩不掉了。
张大夫是镇中心卫生院派到村里驻守的医生,技术过硬,很快就把男人身上的伤口都给处理好了。
“娇娃子,他这伤口感染发炎我已经处理完了,但是夏天伤口不容易好,我又给他挂了吊瓶,你得多看着点儿。”
“好的张叔,我会一直盯着。”
张大夫从兜里又掏出一只钢笔:“这个是我在给他剪衣服的时候,从他上衣兜里发现的,等他醒了你再拿给他吧。”
“好嘞,张叔您慢走。”陈娇忍着肉疼用兜里所剩不多的钱付了药费,客气的把张大夫送到院门外。
摸着手里的钢笔,陈娇若有所思。
钢笔上刻了三个字,但用得久了,上面的字模糊不清,看不出模样,只能清晰地辨认出一个‘天’字,还有两个看着好像是‘程’字和‘启’字,但是不太能确定。
这个年代文化人喜欢在钢笔上刻自己的名字或者是吉祥话,所以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很有可能就叫程天启。
有了姓名信息那找起来就比较容易找了,赶明儿他情况转好她就得赶紧去趟村长家,把这事儿跟村长好好说道说道。
眼下是赶紧弄点饭糊口,早晨醒过来就被上门的三婶儿闹的饭都没吃,现在饿极了。
昨个整回来的野猪和鱼她都不会处理,更别说把他们做成美味佳肴。
可是家里除了这两样东西,也没有别的什么能吃的了。
陈娇盯着小野猪,恨得拍大腿,以前怎么就不学学做饭做菜,要不然现在也不至于难成这样!
难道要按照记忆里原主做菜的步骤去搞吗?可是原主做菜的技术也很糟糕啊。
空间冰箱里还有点熟食,拿出来热热?可是要是吃了就没了,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有了!
马大娘!
马大娘刚刚照顾完程天启就走了,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她,这小野猪完全可以送过去。
陈娇用木棍和板子借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野猪的尸体从家拖到前院的马大娘家。
“马大娘,您在家吗?”
“二娇啊,你…妈耶,小野猪。”马大娘走了过来,压低声音:“你从哪弄来的小野猪啊?”
“马大娘,小野猪是那男人昨个杀的,我不会处理,您帮忙处理了,给我们做口吃的就行,剩下的肉都给您了。”
“我可以帮忙处理,但是肉我不能要。”马大娘是个实诚人,“邻里之间互相照应是应该,要啥肉呀!”
说着马大娘就把刚回家的儿子马青山喊了出来。
马青山身材高大威武,国字脸,模样敦厚,力气也很大,小野猪轻松拎得起来。
“大娘,他在挂吊瓶,我先回去看着,麻烦你帮我带口饭了。”陈娇说完整个脸蛋红红的,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
她得抓紧把做饭技能学起来了!
回到家,陈娇给自己换了套干净清爽的衣服,然后才进到西屋去看了一眼程天启的吊瓶,还有大半瓶,等着吧。
陈娇搬来一把椅子,坐在炕边儿守着程天启。
男人脸上的黑泥印子被擦去之后,原本的小麦色皮肤暴露出来。剑眉乌黑浓密,鼻梁高挺,整个人的轮廓干净又利落。
嘴唇紧抿着,下巴一圈胡茬泛着青,带着几分粗糙却有独特的野性魅力。
与现代那些娱乐圈的白斩鸡小鲜肉不一样,他线条硬朗,肌肉纹理分明,看着健壮有力,充满了安全感。
硬朗又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