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被压制住，没了氧气渐渐的燃烧不起来。
当最后一处火苗被熄灭后，所有人都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邻居大哥拍了拍脏兮兮的手，“哎呀妈呀，可算把火给扑灭了。这给我累的。你们家也真是惨，这大过年的怎么还着火了？放爆竹崩的吧。”
邻居大嫂听了男人的话，瞪了他一眼，赶忙补救：“大妹子大兄弟，我家这口子不会说话。活扑灭了就是好事儿。除夕夜就是辞旧迎新，这一把火啊，把你们家的晦气可都烧没了，来年一定红红火火！”
“孩子还一个人待在家里，我们两个就不多逗留了。祝你们过年好啊。”
邻居大嫂说完还不忘掐自家的男人，邻居大哥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过年好，你们家来年一定红红火火！”
“谢谢大哥大嫂帮忙了，今天要是没有你们，可就……”陈娇对他们非常感激。
平时跟邻里走动的确实不多，也就见面时偶尔打个招呼，她们。在听说自己有难的时候和毫不犹豫地赶过来，真的很让人感动，暖心感动。
程文柏灰秃秃的脸上也满是感激，“谢谢了！”
邻居夫妇急着回去过年，陈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家子把邻居夫妻送走，望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摇头叹息。
院子里堆在一起的柴还在燃烧，门口贴的对联都被烧光了，窗框被烟火熏的黑黢黢，好好的一个除夕夜，就这样子被打乱了。
程文柏指了指那堆还在燃烧的柴火，“我在看着火，你们把家伙事儿收拾收拾。”
说着他还咳了几声。
随着夜越来越深，室外的气温越来越低，刚刚忙着救火，没有感觉到冷，现在停下来，外边儿冷的让人打哆嗦。
“程爷爷外边天气冷，您赶快回屋歇着去吧。”陈娇走过去扶着程文柏往屋子里走。
程天启则是留在外边收拾，满地狼藉。
在收拾院子的过程中，陈娇便和程天启一起琢磨这场火的起因。
“我看到了油，这场火是有人故意放的。”程天启一张脸黑的彻底，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是想趁着夜色放火，趁着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把我们一家子都烧死在屋子里。”
“心思太歹毒了，故意赶在除夕夜给我们添堵，可惜我们直到着火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不知道是谁干的。”
陈娇有气无力，她现在肚子饿得很，就想赶快把院子收拾好回去吃顿饺子。
除了院子里还在燃烧的那堆火，剩下的已经被收拾的七七八八了。
“你先回屋跟爷爷一起吃饺子吧。”程天启站在堂屋门口，把门留了一道缝，看着外面的柴火，防止再次引起大火。
陈娇抱着他的胳膊，踮起脚尖，下巴贴在他肩头，“我不要。我跟你一起留在这儿。”
除夕夜团圆饭，没有他还叫什么团圆呀？
“这里不如屋子里暖和，你快回去吧。”程天启摸了摸她的发顶，低声哄着：“着凉就麻烦了。”
无论程天启怎么劝陈娇都抱着他的胳膊，不愿意走。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院子里的柴火燃烧至尽。
剩最后一点火星，程天启过去用脚踩灭。
等他们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饺子已经凉透。
程文柏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陈娇不由得从心里生出一股难受，刚刚只顾着陪程天启，把程爷爷忘在了一边。
程文柏见他们进了屋子，僵直的身子动起来，笑着对他们招了招手，“都收拾好了，就赶紧坐下来吃饺子吧。”
陈娇很喜欢程爷爷在糟糕境地中依旧乐观的心态，或许是因为人生中遭遇过大风大浪，所以才能处变不惊。
坐下夹起饺子塞进嘴里，陈娇发现饺子竟然是温的。
“诶？”
程文柏笑了笑：“我把饺子放在炕头用盆捂着，赶紧吃吧，凉透就不好吃了。”
忙活了那么长时间，陈娇早就饿了，。迫不及待的接连吃了几个饺子，可是都没有吃到特殊馅料。
“嘣”一声响，一角钱掉在桌子上，陈娇抬头望过去，竟然是程天启吃出来的。
“啊怎么被你吃到了！”她吃了好几个，竟然什么都没有吃到。
陈娇开始着急了，为什么什么都吃不到呢？
不会运气这么差吧，哪怕吃到鱼或者豆腐也可以啊。
不知道为何就莫名其妙的起了攀比心理，陈娇又接连往肚子里塞了几个饺子，全都是普通饺子，没有钱币，没有豆腐，没有鱼肉。
就在她奋斗的时候旁边的程文柏突然出声，“呦。”
“吃到了豆腐。”程文柏跟个小孩一样，把饺子在陈娇面前晃了晃，“看。”
“呜……”陈娇感觉自己被欺负了。
难道今天就只有自己吃不到吗？
她不甘心。
程天启看出陈娇的不甘心，把自己吃到的钱币夹起来放到她碗里：“我吃到的就是你的。”
“唔…”陈娇杏眼睁得圆圆的，嘴巴塞得满满，“蟹蟹……”
虽然心里挺感动，但还是想凭借自己的嘴巴吃出一个特殊馅料。
夹起饺子往嘴里塞，筷子伸到嘴巴前时，饺子半路被夹走了。
“嗯？”
“你吃很多了，别再吃了。等会儿就该睡觉了，吃多太撑晚上睡不着。”程天启把那个饺子放回到盘子里。
“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啊。
早知道从开始就在盘子里翻找做记号的那个饺子就好了，何必吃一肚子也没吃到，逞什么能啊？
可怜兮兮的模样让程天启不由得心软。
他从盘子里夹起另一个饺子，举在二人之间，眼睛盯着陈娇：“那你吃这个，无论中不中，都是最后一个。”
饺子是程天启选的，陈娇眼睛转了转，“行。”
她运气不好，估计再吃几个都吃不到。
程天启吃到第三个的时候就吃到了硬币，运气肯定比自己好，暂且相信他一下。
陈娇屁股微微离开凳子，身子前倾，就着程天启的筷子把饺子张开嘴巴，一口咬住。
她咀嚼几口，忽然眼睛微微睁大，“唔！中了！”
程天启轻挑眉，“钱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