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陈娇捂住鼻子。
被撞的好疼啊。
对方也没想到会撞到人，赶快扶住她，“娇娇你没事吧？”
“没事。”刚开始被撞的时候的确很难受，现在已经适应了疼痛，没有那么疼了。
陈娇声音闷闷的，眼角还含着几滴泪，水盈盈地。
程天启听着她软糯糯的声音，再看到她红着鼻头，双眼泪汪汪的表情，心头一软，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对不起，我刚刚急着去通知你爷爷转病房，走的有些急了。”
没有想到那么巧，两个人正好在门口的位置撞上。
“知道了，原谅你了。”陈娇朝着他笑了笑，伸着脖子越过他，向病房里面看：“爷爷现在怎么样？”
“暂时状况还不错，虽然身上有疼痛，不过只要不活动，不影响到骨头就可以承受住。”
“那还好。”至少比她想象中的情况要好上很多。
咨询医生说要等主刀医生从外省赶回来时，她脑子里就不由得浮现出程爷爷躺在病床上呻吟的画面，想想都令人头皮发麻，现在的状况比预想中好太多了。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在，陈娇不好直接把包里的钱都拿出来，朝着程天启勾了勾手指，“你跟我来。”
带着他走到医院走廊的死角，用身体遮挡住后边，偷偷的把包里厚厚的一沓钱露给他看。
她把声音压的低低的：“钱取回来了。”
“这么多。”
“这才三千块钱。”陈娇把另一个夹层打开，“这里面是你借来的钱，都放在一起了。”
“要不然先去把手术费交了吧，这么多钱放在身上不安全。”程天启低哑的嗓子说话，声音也压得很低，说话同时还用着余光去瞄周围的状况，生怕被外人看到。
“我觉得可以。”财不外露是在外行走的准则之一。
病房里人多眼杂，再怎么小心，身上一直背个包，也容易引起别人的窥探。
她不可能一直把包随身带着，若是碰上哪个奸细照顾不到，真的被偷了，那还不得哭死。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医生。”
程天启带着陈娇找到帮他们安排手术的医生，“医生，我们把手术费带过来了，您清点一下吧。”
陈娇把身上的背包取下来放在桌子上，推过去。
医生拿起包，把里面的钱都取出来，从头数到尾数了一遍。
“手术费不够，还差二百。”
话音刚落，程天启的眉头紧锁在一起。“你再等等，我们马上就把剩下的二百拿过来。”
说完他就拉着陈娇往外走。
走出医生的咨询室，他砰的一拳打在医院走廊的墙上。
陈娇惊讶地张大嘴巴，上去抱住他的小臂：“你这是做什么！”
程天启回身抱住陈娇，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嘶哑的厉害，“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力过。”
他特别讨厌那种想用尽全力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陈娇叹了一口气，抬起手在他后背上一下一下的轻抚：“我知道你是担心程爷爷，没关系，二百块钱不多，我有。”
说来也巧，今天在金银首饰回收铺子比上次的价格少了四块就少赚了二百，偏偏手术费就还缺二百。
不过没关系，空间里还存了上次金条换回的钱，三千多块钱呢。
“你还有钱？”程天启松开陈娇垂眸看她。
“有的。”她点头，“就是还是需要再去取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
“别了，你跟我一起去谁来照顾爷爷呀，我自己去。你在这儿照顾好爷爷，等我回来。”
陈娇可不敢让程天启跟着她一起去，她的钱都放在空间里面，虽然不涨利息钱，但是安全啊，随取随用。
陈娇只是假装去取钱，所以带上了挎包，出去小溜一圈。
陈娇感觉自己在外面逗留的时间不长，可是对于焦灼的程天启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天启我取回来了。”她在外面故意跑了几下，装作气喘吁吁的模样。
“嗯。”程天启非常感激陈娇的鼎力相助，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两个人来到了医生的咨询室把最后的两百块钱交上去，程文柏的手术费才算彻底结清。
医生把一个收费单给他们，并告知交的只是手术的费用，其他的医药费并不包含在内，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程天启听完身子再一次紧绷起来。事情已经远超出他的预期。
察觉到程天启身体僵硬，陈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安抚。
“好的，谢谢医生。”
出了咨询室，陈娇挽住程天启的手臂，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小臂：“刚刚医生说那只是手术费的时候，你是不是又着急了？”
程天启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遮住他眼里的光，艰难的开口：“……是。”
她仰着脸望他：“所以我想你继续留在省城，我回去把铺子开起来，能赚多少是多少，你觉得呢？”
她空间里存了那么多钱，没办法直接拿给程天启。
在对方看来这钱是来路不明的，如果现在直接拿出来，意味着要去撒谎。
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
她能想到的就是迂回的办法，假借回去开铺子的名义，在手术前赶回省城，声称铺子开业当天赚了不少钱，这种情况下把钱拿出来，程天启就不会怀疑了。
程天启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道：“你回去吧。”
一次次的无力感已经让他麻木。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靠一个女人撑着。心里的滋味儿真的很难描述。
对陈娇他是十分感激的，如果没有她帮忙，爷爷的医药费可能到现在都交不上。
对于自己他是非常憎恨的，他因为自己的私心一直在逃避着。
如果不是爷爷这一次出了意外，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逃避某些事实，甚至欺骗自己。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他抬起头，再看向陈娇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光芒：“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这边你不用担心，若是铺子的生意忙，不回来省城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