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找，我看……”
“闭嘴！”
刀疤脸还没嘟囔完，就被高个男厉声呵斥住，“不要再说了。”
“你如果要真是不想找，那就走，我一个人去！”他阴沉着一张脸，压低声音：“你发牢骚也不看看地方，这儿人多眼杂的，别走漏了风声。”
程天启站在架子后听着声音觉得很熟悉，好像就是先前在饭店里说话那两个人。
顺着缝隙他注意到一直在抱怨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疤，男人本就长相丑陋，加上那一道疤痕就显得有几分凶恶。
另一个男人长得人高马大，说起话来声音粗哑，难听。
店老板也听到了二人的争执，但具体在争执什么倒是没听得太清楚。
看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还没解决，也就没急着过去招呼他们，继续留在陈娇身旁推荐衣服。
陈娇发现店老板给她推荐的衣服与程天启身上穿着的大同小异，并不太想买，但周围就这么一家卖衣服的店铺，外面烈日炎炎，她也不想带着程天启四处寻找其他服装店了，于是就让店老板取了一件下来。
“程天启，你觉得这一件怎么样？”
此话一出，店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包括后面进店的两个男人。
刀疤男顺着声音望过去，视线被挂满衣服的架子挡住了。
拧回头看向旁边的高个男把声音压得非常低：“二狗你听见没？”
二狗脸色稍变，倒还算是镇定，也使劲压着声音：“听到了，有可能是重名的，别慌。”
紧接着二狗就微微弯下腰，偷偷的朝程天启的方向靠近，企图看到他的面容。
好巧不巧的这个时候，程天启从陈娇的手里接过衣服在身前比划，脸一直背对着他们。
二狗与刀疤男伸着脖子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二狗，怎么办？”
二狗：“什么怎么办？当然不能走，必须看到他的脸，确定他的身份。”
他们本就是来店里选帽子，碰上了想要找的人，哪怕可能是错了，也不能轻易离开。
陈娇可不知道两个男人心中的小九九，又从旁边拽了一顶草帽戴在了程天启的头上：“外面太阳烤，草帽正好可以遮阳，一起买了吧。”
程天启被媳妇儿关心了，心头美滋滋，早就把听到的对话忘到了脑后，任凭她摆动着。
店老板看她选得差不多了，移步到二狗与刀疤男面前，脸上的笑意不减：“你们二位想要看点什么？”
“草帽怎么卖？”刀疤男走过去扯下一顶草帽，视线顺势落到程天启脸上，可偏偏他的草帽遮挡住了大半张脸，没有看个清楚。
店老板不知他心中可惜，尽职尽责地介绍自家的草帽，刀疤男却已经不想再听了，溜溜回到二狗身旁，压低嗓音：“好像是他！”
“什么好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刀疤男也拿不准，挠了挠头，“那要不然你再去看看，我刚才只看到了他半张脸。”
二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个猪队友，还一搭档就是好几年？
店老板看他们两个一直小声的嘀嘀咕咕，看着不像是真心想要买东西的，脸上的笑意也就淡了下来，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陈娇和程天启两人各选了一顶帽子，店老板推荐的汗衫也决定买了。
陈娇找到店老板结账，程天启就站在她身后，此时头上戴的草帽已经摘下，整张脸都露在外面，被二狗和刀疤男看得真真切切。
“二狗你看见了吗？”
“看到了，就是他！”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二狗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程天启，嗓音粗粝就像是在沙子上摩擦：“这小子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山顶上摔下去竟然没有死，看这样子还生龙活虎的。”
刀疤男脸上多了几分高兴的模样：“太好了，咱们不用去那破山沟瞎找了，只要跟着他们，等到了僻静的地方就直接动手。”
陈娇付好了钱就带着程天启走了，路上两个人还有说有笑，浑然不知此刻他们二人早就已经被黄雀盯上了。
“媳妇儿，刚才你没给自己买衣服，只给我买了。”程天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对我真好。”
陈娇挑眉：“这就是对你好了？”这男人也太容易满足了吧，不过就是给他买了一件衣服而已。
“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虽然我手里没有多少钱，但只要我们两个团结协作好好努力，日子肯定会过的红红火火。”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说不定也开上服装店了。
谈笑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马大爷的牛车前，陈娇笑盈盈：“马大爷我们回来了，又让你久等了。”
马大爷笑呵呵地敲了敲烟袋：“我是你们雇来的，等是应该的。”
程天启把提着的东西都放到牛车上，回身伸手把陈娇拽了上来。
马大爷坐到牛车左前方，“你们两个坐稳喽。”甩手一鞭抽下去，牛车动了。
原本远远跟在二人身后的二狗和刀疤男一看立刻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玛德，他们两个坐牛车，咱们却只能靠双脚追赶。”刀疤男一张脸黑得厉害，说起话来也是夹枪带棍。
“闭上你的嘴吧，这一天你那破嘴就没停过，我的耳朵都磨起茧了！”二狗嗤了一句，心下也是烦得厉害。
他们二人从十几岁时就在道上混了，偷鸡摸狗趁火打劫的事儿没少干，几次进了局子。
混了这么多年，摸出了不少歪门邪道，有不少人找他们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一次受人所雇，要杀一个人。
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倒也没干过杀人的勾当，原本没想接，但架不住对方给的价钱高，他们冒险接下了。
从京城一路追到穷乡僻壤，好不容易把人逼上了山头，对方却负隅顽抗许久，最后不敌他们二人，摔一下山崖。
山高水深，他们认为程天启定然已经摔死，报告雇主后却没有如愿拿到钱，对方说一定要见到尸体才肯给钱。
他们正愁找不到尸体呢，没想到竟然见到了活着的程天启。
这一次，他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