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毫无防备,被推了一个趔趄,站稳之后怒视对方:“你干什么?就算不能见你们老板,也不应该推人啊。”
“像你这种臭要饭的我见多了,赶紧离开我们店,别耽误做生意。”
女服务员蛮横地推搡,想要把她快速的赶出饭店。
陈娇想要跟对方理论,但是想到那么多野鸡还没卖出去,不想浪费时间,回手推了回去:“够了,你的素质低下,我也懒得和你计较,我为你们老板有你这种店员感到悲哀。”
说完转身就走,一回头正撞上门口站着个男人,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陈娇抬眼瞅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径自往外走。
“等等,你们刚才在吵什么?”男子突然开口,叫住陈娇。
陈娇转头看向他,只听男子解释道:“我是店老板,刚刚看到你和服务员在争执,不如你把问题说出来。”
陈娇上下打量男子,他穿着蓝白条上衣,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邻家大哥的感觉,莫名的平易近人。
“我抓了很多野鸡,想要问问你们店收不收。”
“你有多少?”
“差不多有十七只。”
“十七只,那我全要了。”
“铁军啊,这可使不得!”刚刚要赶走陈娇的女服务员走过来反对:“十七只我们哪能卖得完。”
周铁军拂开她的手,“芬姨,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头有数。”
随后看向陈娇:“野鸡在哪儿,我跟你一起去拿吧。”
“哦,可以啊。”周铁军的热情让陈娇有几分摸不到头脑,现在饭店老板都这么热心肠吗?不仅买货还主动取货。
“就在对街往西走不远处,你跟我走吧。”
女服务员不同意拉住周铁军: “铁军啊,你可不能跟她去!别说十七只野鸡,就是七只我们也要不了。”
“芬姨,你就别跟着掺和了,我的店我做主。”
“你年纪轻轻没经验,十七只野鸡买回来卖不完肯定就坏了,那就往理赔钱了啊。”女服务员巴拉着周铁军,激动的劝说着。
周铁军眉头皱着,眼睛里已经写满了不耐烦:“前天接了一场酒席,十七只野鸡正好派上用场。”
“那怎么行,酒席的鸡肉不是要用我家养的鸡吗?”芬姨立刻脸拉得老长,仿佛谁欠了她千八百万似的。
“野鸡肉比家养的鸡炖起来更好吃。”说完周铁军不再管芬姨,催促着陈娇:“走吧,看货去。”
路上周铁军格外的热情,主动跟她搭讪唠嗑,话题不止围绕着野鸡,甚至打听她的姓名年龄,家住在哪儿,有没有结婚。
对上他那探究的小眼神,陈娇一头雾水,这些跟卖野鸡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这男人就是个话唠,遇见谁都能说上那么几句?
一路上都听着男人在耳边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好不容易熬到约定的地点,陈娇不自觉的加快脚步走向程天启。
到了他身旁才发现,他是真的听话呀。男人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丝毫未动。仲夏烈日烤得他皮肤泛出了油光,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身上的背心也早已被打湿。
陈娇忍不住说他:“阳光这么足,你怎么就不知道换个阴凉点儿的地方待着?”
男人勾出一抹笑容:“怕你找不到我,在这等你。”
话很戳人,让陈娇有几分心疼,语气略带责备:“你傻不傻啊。”
落在后面的周铁军赶了上来,“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陈娇不打算跟陌生人解释自己与程天启之间复杂的关系,指着背篓:“货都在这儿了,你验验看吧。”
周铁军年纪轻轻就能在镇上经营一家饭店,自然不是心大的,尤其看中饭店里食材的来源。
弯下身子把背篓里的野鸡大致扒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又抬起头和陈娇谈,“这些野鸡我可以一起收了。不过为了确保这些野鸡真的没有问题,还是希望你可以说一下联系方式,万一真的出了问题,我也好能找到你。”
“我叫陈娇,住在罗沟村,除了到村里找我,就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了。”
听陈娇这么一说,眉头皱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等等,我有这个。”陈娇从身上掏出来一封介绍信,“这是我去派出所报案用的介绍信,村长亲自开的,你可以瞅一瞅。”
周铁军接过介绍信,确定了她身份,眉头舒展开:“这次没问题了。这些野鸡一起卖能便宜多少?”
“之前散卖都是五块钱一只,我可以给你算四块五一只。”
“四块五高了,四块钱吧。”周铁军又往下压了五毛钱。
陈娇二话没说直接答应了,“行,四块就四块。”
她其实早就猜到他会说四块钱一只,这才故意说四块五。
生意达成,陈娇心里乐开了花,不用愁这些野鸡砸手里了。
周铁军什么都没带,只能用陈娇他们带来的背篓运回去,陈娇和程天启只好又陪他跑了一趟饭店,把野鸡送到,钱货两讫。
临走之前陈娇忽然想起家里那只还没处理的狼,和周铁军提了一嘴:“周老板,你们店收不收灰狼啊?”
“灰狼?”
“昨天在山上被狼撵,为了活命就打死了它。”
周铁军如实回答:“狼皮可以收,而且也只能给你五块钱。”
陈娇不觉得少,“行吧,明天给你送来。”
出了饭店陈娇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好了,咱们终于变成有钱人了!走,买点好吃的去!”
陈娇刚迈出去脚就被程天启拉了回来,“媳妇儿等等,老头还在道口等我们。”
陈娇一拍脑袋:“哈,我把这茬给忘了。走走,不能让马大爷干等着,咱们赶快回去。”
二人急急忙忙的跑到下车的位置,马大爷正坐在路边阴凉处抽旱烟。
“马大爷我们回来了。”陈娇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野鸡都卖出去了,这一块给您做车费,您可别嫌少。”
马大爷推回去:“这我可不能收。都是邻邻居居继续住着,不能收钱。”
陈娇见他不收,又看街上来来往往人不少,没有和他在路旁为了钱争执,把钱收回兜里,坐上了牛车。
马大爷动作熟练的赶起牛车,晃晃悠悠回到村里已经是下午两点钟。
下了车,陈娇好说歹说给马大爷塞了一块钱,这才带着程天启回家。
刚到大门口发现大门半开着,上面的门闩坏掉了,再一推开门,只见院中泥土划着凌乱的痕迹,掺杂着碎木屑,一片狼藉。
“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