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看着武胡的尸体,直接呆愣在原地,随后便将手里的武器扔下,抱头跪在地上,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不过片刻,马耳山上的喊杀之声便停歇了。
孙列也被一旁的甲士给压了过来,在武胡被杀的时候,他就想跑。可惜一不留神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跤,等他再起来的时候,周边就只剩下官军了。
看着卑微如一条狗的孙列,王信摇了摇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
孙列的眼中没有不甘,或许他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他才会下令手下洗掠密州城,疯狂享受权力带来的一切,如今,梦境破灭也该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很快,钟彦崇和几位驸马、将军也赶到了马耳山,看着山上的一切,种彦崇毫不犹豫的说道:“把这里的一切全部焚毁,一个不留。传令兵800里加急把剿灭京东路叛军的事呈报官家,同时把孙列送往汴京交给官家处置。”
就这样一场浩浩荡荡,十几万人席卷一路的起义宣告破灭。这极大的震慑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有了这一次震慑,恐怕短时间之内不会再爆发大规模的起义。
他自己也可以回汴京参加自己妹妹的喜宴了,对于信王娶他妹妹这件事,他并不反对,经过短暂的相处,他知道信王是个靠得住的人。
就在钟彦崇收拾残局的同时,赵桓正在垂拱殿内接见南北方的名门望族,前些时日,他曾提出过会在北方开没市舶司,可是密州被叛军占领,京东路陷入一片混乱,这件事就不得了之。可是如今种彦崇打的叛军节节败退,这件事就又被提上了日程。
赵桓之所以同意加强南北方各地的贸易,原因很简单,他现在有些缺钱了,开设各地贸易,算是给这些大商户送钱,但也不能白送,他们必须要为赵桓做出贡献。其实也很简单就是送钱。
这些豪门望族、商贾大户,绝对不缺钱,少则几百万贯,多则上千万贯还是有的。
今天,赵桓将他们召集在垂拱殿内,就是为了详细商讨这件事。
看着下面的代表,赵桓在心里难免有所感叹,这宋朝是真的不缺钱啊!下面足足有好几十个人,每个人后面的家族都有不菲的身价。
“诸位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要你们同意,朕马上下令在密州重开市舶司,同时加开莱阳、海阳供过往商船停靠贸易。”
看见皇帝这么说,相州韩氏和桐木韩氏的代表人率先表态,他们都在朝中有人,对朝廷的局势有所了解,况且他们祖上乃是鼎鼎有名的宰相韩琦,若是这个时候不支持官家的决定,恐怕日后他们韩家不会好过。
“我们韩家愿意为官家的抗金大业提供500万贯铜钱的支持。”韩家的大手笔直接吓傻了旁边的其他人,500万贯即便是相州韩氏和桐木韩氏分担,也需要一个家族出250万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俗话说得好财不外露,韩家明目张胆的说出自己能拿出500万贯,这不是要把自己把往虎嘴里送吗?但是韩家也已经表态,他们也不能再干坐着。
“我江南顾家愿出300万贯,原官家伐金成功。”
“我杭州曾家也愿出200万贯。并且保证每年向官家提供十万贯的军费补贴。”
“我京西王家……”
“我荆湖李家……”
就这样,几十个豪门望族的代表纷纷开口,短短一天,赵桓就收入了4000万贯,不过赵桓的心里还是感觉自己亏了,一旦南北方贸易再无任何阻隔,对方的物品可以流入南方市场,南方物品也可以流入北方市场,到时候南北互通有无,这些狗大户一个个的都会赚的盆满钵满,但是别急羊毛迟早要从他们身上薅。见该拿的钱都拿了,赵桓就准备将他们打发走。我这赵桓还没开口韩家的代表却先开口了:“官家,草民听说京都路的匪患还没有平定,不知我们的商船什么时候才能够安全抵达。”
听他这么问,赵桓皱起了眉头,在心里暗暗对韩家有些不满,望着自己祖上出过宰相竟然有些狂妄,要不是看在他们他们一家忠烈的份上,赵桓今天多少得给他点教训。
但他也知道如果京东路的叛军一直平定不了,他们这些人的生意也没法做。看来是时候该催促一下钟彦崇了。毕竟这么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是打的时间长了,恐怕来年对付金军要更为困难。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收到战报,密州已经收复,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京东路的匪患将会全部被平定,这生意你们就放心做行了,其他的朝廷自会解决。”
见皇帝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他几人也不好在相逼,免得到时候逼急了皇帝,弄得双方都不好下场。
“官家,我们就等种将军凯旋而归了。”
“行了,都退下吧。”
看着缓缓退出的垂拱殿的众人,赵桓缓缓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南北两方的世家豪门竞争本来就强,尤其是南方商贾财力很强,而北方的豪门名望和在政治上的影响,使得他们也不甘示弱。
现在南方的商贾已经把手伸到了北方,北方的名门必然不会让他们肆意而为,若是做的隐晦些还好,要是太过出风头被赵桓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传令下去,告诉两府,明日朕要在朝会上,废除一些抑商制度。”
“是。”得到命令的王怀吉虽有些不解,可也不敢深问,毕竟它只是一个内侍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随后他便下去传令了。
赵桓知道明日之事,必然会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重农抑商是千百年来自古的规矩,虽然在宋朝表现的并不是特别明显,但不管是庆历新政,还是王安石变法,终究是在商业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反而更加重视农业,不过今天他就要反其道而行,改一改这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