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雄州城内的氛围沉重而紧张。王景、苏裕和李卫三人坐在一间幽静的小屋中,手中捧着酒杯,眉头紧锁,商谈着明日的战事。三人相视一笑,他们心知明日城破已成定局,但他们并未丧失斗志,反而显露出一股豪情。他们知道,明日的战斗将是一场生死搏杀,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王景举起酒杯,目光坚定地说道:“明日虽然城破不可避免,但我们不能束手就擒。我们要用我们的血肉之躯,守护这座城池的百姓!”
李卫笑道:“正是如此!我们虽然人少,但我们是大宋禁军,明日就让女真蛮子看看我大宋儿郎的血性。”
听他们这么说,苏裕也沉声道:“大哥,明天先用城墙上的防具杀伤金军的有生力量,然后我们便撤入城内,和他们打巷战,我已经将城内的2800名守军分成了28支队伍,每支队伍100人再配上数百义军,说什么也要让金人在雄州城留下一层皮。”
见此三人举起酒杯,碰在一起,酒液溅起一片水花。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他们已经做好了生死的准备。这杯酒不出意外也就是三人最后的一杯酒。
次日清晨,伴随着号角声金人再次发起了进攻,这次打头阵的依旧是刘麟的降军,但为了保证攻城万无一失,完颜宗弼还派了2000渤海人随行,这些渤海人自投降女真人后便一直跟着女真人东征西讨战斗力极强,不过出发前完颜宗弼还是许诺他们,攻入雄州城三日不封刀,他们能抢到的的所有财货、女人全归他们。
听到这些许诺,2000渤海人如看到猎物的恶狼双眼冒着凶光,悍不畏死的冲在最前面,而他们的身后是6000全副武装的女真甲士。只待前面的渤海人和宋朝降军消耗掉雄州守军的有生力量,他们再以压倒性优势夺下雄州城。
“放箭,”伴随着苏裕的一声怒吼。数千只箭矢齐齐射向天空,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刘麟所率的宋朝降军伤亡率比渤海人要低很多,雪原、草地上的勇猛在此时却毫无作用。
面对宋军的弓箭手,金人的射雕手也不甘示弱,双方箭矢你来我往,不断有人被对方射杀。苏裕眼见伤亡不断增加,果断下令道:“撒火油,撒完火油马上撤。”
收到命令后2000义军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放在身旁的木桶,就开始往城墙各处泼洒火油。
眼见城下的金军离城墙越来越近,苏裕也收起神臂弓城头的宋军撤下了城墙。
城下的渤海猛安见城上再没有箭矢射下来,还以为宋军逃了,便大声催促着手下的甲士:“快上,这先登之功必须是我们的。”
他手下的渤海勇士也发出嗷嗷的喊叫声,拼了命的向上冲。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云梯车上的踏桥终于架在了雄州的城头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城墙,李麟敏锐地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其他的宋朝降将也闻到了一种味道,只不过不是阴谋的味道,而是火油的味道。
就这样,在雄州城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数不清的渤海人登上了雄州城头,而宋朝降军却一个个站在云梯车上,说什么也不向前冲。
还不待那个渤海猛安反应过来,一声破空声传来,紧接着更多的破空声传入他的耳朵,李卫领着100弓箭手躲在翁城上将点燃的箭矢射向洒满火油的城墙。一时间火光四起,大火迅速蔓延到整个城墙上,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渤海人瞬间便被大火吞噬,鬼哭狼嚎的声音从火焰中传出。吓得站在云梯上的宋朝降军慌忙撤退。
这些渤海人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的东北,根本就没有人认识火油这种东西,而相反投降的宋军仅凭气味便认出了这是火油,但似乎是为了报复女真人让他冲在前面,李麟并没有告诉那个渤海猛安,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登城的渤海甲士被烈火吞噬。
城墙上的大火虽然凶猛,但也只能维持一时,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大火便熄灭,近千渤海甲士被烧成了焦炭。等到火势彻底熄灭,金军也完全占领了雄州城墙,开始向瓮城发起新一轮的进攻,尽管王景带着人拼死抵抗,但是人数上的劣势,使他们根本就无法扭转战局,战至下午申时瓮城也失守了,王景等一众人不得不退守城内的主要街道。
今天这一天的战斗,使得宋军的伤亡进一步扩大,苏裕提出的少量战兵带义军的方法,经过几轮的消耗宋军的精锐甲士和义军也都伤亡惨重。
王景、苏裕和李卫三人身上都挂了不少伤,现在聚拢在他们身边的人已经不足3000,其中正规的宋军甲士更是仅仅只有不到500人,义军也从一万人锐减到2500人,这不是说其他义军都战死了,面对如此凶残的战斗,一些心智不坚定的义军当了逃兵,还有少数人被打散了。
现在聚集在他们身边的这些人,全都已经决定为国捐躯,马革裹尸了。就在他们准备好好休息,明天迎来决战时。刘麟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王兄,别坚持了,投降吧,你们打到今天已经不愧对任何人了,金国元帅说了他很欣赏你,只要你现在投降,他便既往不咎,还给你加官进爵,现在王兄已是败局已定,再坚持下去,只不过是多添几具尸体,毫无意义。听我一句劝,就降了吧?”
“放你娘的屁,老子的好几千兄弟都死在这儿,你让老子现在投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刘麟你给我听着,别让老子逮着机会,不然一定弄死你。”面对刘麟的劝降,王景直接开骂。
王景虽然不自认为是什么英雄,也绝对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这种的投敌叛国的事,他做不出来。
眼见劝说无效,刘麟深深地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劝了。在心里暗暗想了句:‘人各有命。’就准备去找完颜宗弼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