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罗百无聊赖躺在床上,颜景策带着和老父亲吵完架心满意足的逆女嵇镜水回颜家了,把颜罗几人都留下来再住一晚。
“罗儿,你看这房间也没其他人……”学习姬充满引诱的声音响起。
颜罗打了个哈欠,睡意沉沉,“什么?”
“我们玩点刺激的吧!”
颜罗眼睛猛地瞪大,瞌睡打散了大半,她坐直身体,拢了拢睡衣,不可思议地开口:“什么?”
“我说,这么晚了,反正也没其他人,我们玩点……”
“不是,就算是没人也不能跟你玩什么……刺激的事啊!”
学习姬试图理解她的话:“意思是你还想找其他人一起?”
颜罗:“……”
什么虎狼之词。
“学习姬啊。”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来人类社会久了,就会萌生出自己的一点意识出来,可是你对我的感情……是畸形的啊!我们之间有生殖隔离的。”
“你说的什么鬼我听不懂。”
学习姬的语气充斥着茫然,“我是想说系统有一次预测未来走向的机会,但是处在内测阶段还不稳定,邀请宿主试用,想问你要不要试试。”
“那你说的刺激……?”
“这不刺激吗?积分清零,时间不定,地点不定,人物不定,时间不定,准确性也不定,预测不准也不退积分,实打实的赌徒心态,难道不刺激吗?”
颜罗表情一言难尽:“……确实蛮刺激的。”
“怎么样?玩吗?说不定一发入魂呢?”
颜罗果断答应,“玩!”
预测未来,多刺激!
玩得就是一个胆战心惊,赌徒心态。
“确定?不准不退钱噢?”
“开始!”
画面展开,一处狭窄漆黑的小巷,昏黄的亮光从一间规模不大的便利店透出来。
颜罗以上帝视角清晰的看见,颜南挚嘴角带血,虚弱地靠在肮脏潮湿的墙边,扬起苍白的脸,仰着头对着他面前的人笑。
罗琅瑾单膝蹲在受伤的颜南挚的身旁,担忧地扶住他,眼神透出一点无措。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人背对着颜罗,宽大的兜帽盖住了整张脸,全身隐入黑暗,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看到那人的手上握着打碎的玻璃酒瓶,粘稠的液体滴滴答答往下。
颜罗吓了一跳,再眨了眨眼看,画面又一转。
她和颜南挚对视而立,颜南挚像是赌着气,倔强地偏头不看她,一下又一下擦着不争气自己流下的眼泪。
她也是。
颜罗不可置信,她人称铁娘子流血不流泪,居然没出息地对着颜南挚互掉小珍珠?
但是哭得还怪美的。
正当颜罗想细看的时候,画面一黑,没了。
“就这?”花了她所有积蓄,就测出了个她和颜南挚会绝交切八段?
“嗯。”学习姬深沉道,“我KPI完成了,可以上报数据了,晚安古德耐!”
脑海内和房间内静得落针可闻,颜罗咬牙切齿:内测玩家也不是让你们这么霍霍的啊!
——
翌日,颜罗从楼上下来,瞄了一眼餐桌上的两人,径直走向门口。
“去哪?”嵇成蹊轻飘飘开口。
颜罗顿住脚步,叉腰对他嚣张抬下巴,“我是你阿姨,长辈的事也是你能过问的?”
嵇成蹊脸一黑。
嵇无漾看看老脸通黑的老父亲,又看了看颜罗,冷淡开口,“不吃饭?”
“不吃了,两张冰块死人棺材脸,吃不下去。”颜罗一边穿鞋一边吐槽。
“一天天的搞得我欠你们,明明我很无辜啊,又没惹你们,爱拿我撒气,要不是我没钱,我就把你们嵇家的地皮都给铲了当农田,天天在你们老宅上头浇肥。”
两张冰块死人棺材脸本人:……。
她跺了跺脚,临走关门前还不忘丢下一句气死人的话:“你们别生气啊,我开玩笑的,要是真生气了就吃点农药调理一下……嘿嘿,还是开玩笑啦!
不过你们是真的别把气憋在心里啊,到时候郁郁难解,得乳腺结节了怎么办?
尤其是你啊有病舅舅,你更要调理关注呵护一下自己的乳腺,我可没听过那个清冷佛子男主去割乳腺结节的啊。”
说完,嚣张地用力“啪”关上门,扬长而去。
嵇成蹊:“……”一天刚开始话就没完了是吧?
一天天的,跟有躁郁症似的。
嵇无漾:“……”他又没惹她,攻击他爸就好了,攻击他做什么?
——
颜罗打车来到和苍术的约定地点,提前下车到达。
虽然是上午,但八九点的太阳还有些灼人,她躲在旁边花店的一个角落。
五分钟后,一辆低调的豪车停在她的面前,苍术从车上下来。
“大小姐,你怎么这么早?”苍术纳闷地看了眼手机,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别提了,在我那刻薄外公家待不下去一点。”颜罗摆摆手,不再多说,“不是说去染头吗?店呢?”
“跟我走吧,我每次都去找那家的造型师做头发。”苍术信心满满。
他的手心攥着一把黑伞,此时走到阳光下,“砰”地一声打开,对她抬抬下巴,“进伞吧大小姐。”
颜罗走进阴影下,她抬眸,正好看见他露出的一截精致白皙的侧脸,“这个给你。”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东西。
“什么?”苍术下意识地偏头看,被她突然凑近的礼物吓了一跳,被她的直白大胆惊得耳廓泛红,小心翼翼接过来。
“你……送我向日葵?”
颜罗转了转两指捻着的未成年向日葵,递给他,“刚才花店老板阿姨出来剪花,说反正这么小也卖不出去,就随手送我了。”
虽然是免费的,但苍术还是很珍惜地把它放在自己左胸前的口袋。
他侧过头,在颜罗看不见的地方抿着嘴笑。
每踏出一步,他就希望时间再慢一点。
……
十五分钟后。
颜罗数次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开口,“术儿啊,我们好像在绕圈圈啊,我怎么觉得这地方刚才来过呢?”
这事显然不在苍术的计划之内,不停刷新导航的动作暴露出了他的慌张,“等,等等啊。”
他希望时间慢一点,不是希望真的就这么急头白脸地找不着路啊!
“要不……打电话给老板吧?”
颜罗想着苍术约的造型师可能是哪个偏僻的小巷子里的民间高手,所以才不直接到达目的地而是步行。
然而,当一辆迈巴赫停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沉默了。
怎么这年头连个托尼老师都开迈巴赫啊!
世界里的纸币不是纸币呗?
染着奶奶灰的两撇绿色小胡子的托尼老师匆匆下车,连跑带笑来到两人面前,伸手和苍术握手,“苍少爷,您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直接派车去接您。”
颜罗觉得他挺像自己玩的游戏——老爹汉堡店里的客人。
苍术叹了口气,“没事凯迪,我们走吧。”
他想染完头以后顺理成章和颜罗一起玩,才不带司机的。
“你不是说每次都找这个造型师吗?”
“我是每次都找他啊。”苍术无辜地眨眨眼,“可是每次他来我们家。”
“好好好。”有钱人的消费方式就是比较不一样,颜罗忍了。
来到所谓的“理发店”,颜罗觉得自己以前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
黑金色团花古典花纹的砖石砌满了一座十二层的摩天大楼,低调又奢华,凯迪领着他们走进,每个碰上的工作人员一身服帖黑西装,驻足问好。
她现在觉得,自己在这里面喘口气都要收费。
凯迪让前台送两件浴袍上去,亲自领着他们上了私人电梯,刷卡直上最顶楼。
给两人先进行细致的头皮按摩护理和上了一大堆昂贵的护发用品,果盘甜品摆满了四周,几个经理进进出出,轻声细语询问他们还需要什么。
两个人都对如此细致的服务有些不自在,让他们不用再过来了。
凯迪开始给他们的头发一层层上染发剂,眼神在镜子里的两人身上来回停留。
“苍少,这位是女朋友?”
苍术偏头看向颜罗,留下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还……不是。”
颜罗也意味不明地挑挑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他说得对。”
凯迪笑了笑。
好好好,小情侣的把戏是吧?
两个人都上完了第一遍染发剂,凯迪突然发现染发剂不够了,急忙下去找人去调货,房间里只留下两个人。
颜罗的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了一点极其细微的熟悉的声音。
八卦。
“嘘。”颜罗放轻呼吸,悄声道,“你听到了没?”
苍术不自觉地放轻声音,用气声询问,“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在吵架。”颜罗竖起耳朵,“好像在八楼的样子。”
“你这也能听见?”苍术十分震惊,“我们这是十二楼。”
还是隔音极好的十二楼。
“天赋。”颜罗从软沙发上站起身,顶着一头化学染剂往门口跑,“我们出去看看。”
苍术来不及多想,也跟着她提着浴袍衣摆往外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