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下,身穿粉红薄纱的窈窕女子亭亭玉立于窗边。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似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她看着窗外下方灯火阑珊,人来人往,心中却是无比的萧索寂寥……
“吱呀”一声,木门推开。
那女子面露笑意回望,看到是丫鬟拿着宣纸走进来,急忙莲步轻移走了过去。
“小姐,又有人对出下联了~”
丫鬟急匆匆走来,却是已经把宣纸打开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地若有情地亦荒~”
绝美女子看着宣纸上的字忍不住默念出声。
“怎么样,小姐?”
“我觉得这位公子对的挺工整的~”
丫鬟忍不住询问的同时,也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女子重新默念了一遍,又坐下身旁边桌子上拿起一把折扇,小心翼翼的打开看了一眼。
“那位公子长的什么样子?大约多大了?”
“额……”
丫鬟歪头想了想,“长的白净,十分英俊,看起来……看起来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女子听到这话,却是摇头叹息,将手中的折扇重新收了起来。
丫鬟走到女子身边说道:
“不过沈家那位大公子来了,好像还带了几个幕僚专门来出下联……”
女子听到这话吓得站起了身,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就是那个纨绔?沈琪瑞?”
丫头“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他虽然人长的磕碜了些,不过人家好歹算是“玉京四少”之一嘛~家里有钱又有权……”
“你何时也变得这般市侩了?”
女子忍不白了她一眼,眼神中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算了,你去下面看看,别让他又惹出什么事端~”
“是,小姐~”
丫鬟做了个万福,便起身离开。
刚刚走出门,便与一个丰腴的“半老徐娘”撞了个正着。
“你这死丫头,也不看着点路?如烟呢?”
“回妈妈的话,小姐在屋里呢~”
丫鬟有些惊魂未定的侧开身子,小心翼翼的避开老鸨丰腴的身躯。
“行了。你下去吧,给沈公子倒杯好茶~”
老鸨吩咐了一句,便扭动着丰腴腰肢走进了屋。
“如烟呐~”
“这次咱们可发财了~沈家公子刚刚说了,只要你点头同意,出多少两银子他都愿意~”
如烟却是转过了身,
“他又没对出下联,我不见~”
老鸨眉毛一皱,眼珠一转,却仍是堆起了笑脸柔声劝慰。
“什么上联下联的,原本我怕上次的事影响了生意,才让你想出来这个噱头,起码能吸引些秀才公子……”
“不过沈公子既然来了,这些穷酸秀才自然也不用搭理,若是你能施展些手段,再加上你这倾城之姿,定能把他的魂都给勾来~”
“我又不是狐精,这般手段。我怕是学不来。”
如烟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漠。
老鸨终于压不住心底的火气,涂满胭脂的老脸也变得狰狞起来。
“莫不是还想着那个泼皮?你也不想想,那个在这里打杂的小小杂役,能有什么出息?”
“机会我可是给过了,今天正好是第十天,你看看他能不能拿出三百两银子~”
如烟终于转过身来,眼神中充满坚定。
“他一定会来的!我就在这等着!”
老鸨胸前剧烈起伏,像是快被气炸了,指着如烟的额头道:“行,你真行!”
“烂泥扶不上墙!”
楼上场面变得激烈。
此时楼下,场面却一度陷入了尴尬。
五个幕僚占据了所有的书桌纸墨,却是站在原地几炷香的时间,如同老僧入定,一个个额头上沁出豆大汗珠,却无有人下笔……
沈琪瑞在一旁看的焦急,那些读书人虽然已经撤走,但是却都跑上了二楼走廊,向下观望。
想着若是这些人真写不出下联,今天脸可真是丢大了,便再也忍不住上前“嘭”的一声猛拍了一下桌子。
“写啊!你们可都是我沈家大把银子请来的老学究,怎么连一个对联都写不出嘛?”
说着还不解气。竟是把一方砚台拿起直接拍在了那幕僚头上。
血液涔涔留下,那幕僚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旁边年纪已有五十多岁的老幕僚,看着心有不忍,开口解释:“大少爷,非是我等愚钝,而是能出的对子他们都已经写过了,实在是……”
沈琪瑞“呵呵”一笑,却是一脚就把旁边桌子踢飞,脸上满是戾气。
旁边的扈从伸手拦住了他,“少爷,要不属下直接上去把人抢下来……”
“啪!”
一巴掌重重扇在扈从脸上。
“你懂个屁!”
“老子缺女人嘛?缺嘛!!!??”
扈从低头,
“自然是不缺的~”
沈琪瑞甩了甩手,显然是被震的有些发麻。
“老子要的就是她主动臣服,懂吗?”
“是,属下愚钝。”
沈琪瑞冷哼一声,却是不再理会那名扈从,径直走到大厅中央,抬头看向二楼的那些围观的读书人。
“你们说,这对联当真对不不来嘛?”
二楼原本还有些嘈杂声瞬间停止,半天无一人回应。
“对联……对联……”
“若是对不出来,那还叫对联嘛?”
直到这时,苏承才终于向前迈出一步,一脸笑意的说道。
沈琪瑞冷眼看了过来,“哦~是你……
“刚刚那个顺口溜写的不错~天对地,雨对风,大地对长空的,听起来有点意思~”
苏承拱了拱手,“一般,确实是首打油诗尔~”
沈琪瑞“嗤”地一笑,
“看你的意思,这下联你能对出来?”
“当然~”
“太简单了,别说对一个,对上个三四个又有何难?”
苏承又往前走了几步,气势丝毫不落与下乘。
“好!”
“今日你若真能对出三个下联,还能让在座的各位心服口服,我原地当着大家的面给你磕……”
“别别别……”
苏承急忙摆手,他听到这耳熟的台词,心里瞬间想到了当日赌场的对赌,总感觉这话一说出来就有着某些不好的预兆。
虽然替如烟赎身势在必得,但是若是在惹出“红丸案”这样的事,心脏却是有些承受不了。
沈琪瑞看他这个样子,以为对方知道了他的身份不敢得罪,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
“那你说,怎么个赌法?”
苏承连连摆手,“对赌还是算了,不过是个对联而已。”
“若是我赢了,自然是替如烟姑娘赎身,你莫要纠缠即可~”
此话一出,沈琪瑞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反而是二楼走廊围观的读书人开始嘈杂起来。
其中有一人高声问道:
“什么叫不过一副对联而已,你这意思。莫不是说我等读书人都是群蠢材???”
“不不不~”
苏承连连摆手。
“我的意思是……”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在场一周,这才笑着说到:
“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一语既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就连沈琪瑞也有点转不过弯来,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比他还要狂妄自大。
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的老者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少年,竟然有老夫当年之风采~”
苏承很不爽的看了老头一眼,这抢人风头的气质,可真是拿捏的死死的。
“行了,废话少说,你且来试上一试!”
沈琪瑞看着苏承的目光此时竟是有所转变,好像有种“知己难逢”的感觉。
苏承大步流星,走至台阶之上。
毛笔拿起,稍沾了些墨汁。
便在宣纸上“笔走龙蛇”的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