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藏鼠是过嘴瘾，拍下了。
可是兜里没灵石了，咋办？
姬玉瑶转过身，将手肘靠在茶桌上，手掌撑着下巴。
假装不经意地，瞄了几眼对面的男人。
帝羲不动声色地喝着茶。
对面的女子，变本加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帝羲。
帝羲实在经不住，主动开口问道，“何事？”
“有没有灵石？”
“没有。”
“啊。那你还说，帮我拍破云剑。”
“嗯，给你拍。”轻声细语，缱绻温柔。
“你都没灵石，拿什么拍？”
姬玉瑶顿时小脸一皱，不开心。
帝羲伸出手，一把闪亮的晶石，出现在掌心。
顺手拾起桌边，女子的柔夷，将晶石塞在她手里。
晶石一到手，瞬间灵气肆溢，窜入全身。
姬玉瑶很好奇，歪着头，瞧了瞧。
没瞧出什么门道，便问“这是什么？”
“晶石。”
“值钱么？”
“嗯。”
“没骗我？”
“不骗你。保证。”
帝羲看着姬玉瑶谨慎小心的模样，有些好笑。
她，咋这么可爱呢。
正巧这时楼屹推门进来。
就感受到无比充沛的灵气，充满整个雅间。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姬玉瑶手里的晶石。
激动地问，“你还说你没钱。晶石，哪来的？”
“啊……捡，捡的。”胡诌了个理由。
“哪捡的？带我去，立刻，马上。”
“这，很值钱？”
“你，搞笑了吧？不值钱，你捡它。一块晶石，相当于100万灵石。”
这么值钱！
女子眼睛圆瞪，猛地转头看向帝羲。
帝羲，是土豪啊！
果然不是凡人！
谄媚地对着帝羲，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在楼屹看不到的地方，用口型说了声“谢谢。”
帝羲大方地接受了姬玉瑶的感谢，点头回应。
只见，她从那一把晶石中，挑了颗最小的晶石，递给楼屹。
“给，兑换成灵石，结算。”
就算是小小的一颗，在楚仪国这资源匮乏的弹丸之地，也是奉如珍宝。
楼屹谨慎地接过晶石，立马揣兜里。
随手甩给姬玉瑶一个装有100万灵石的储物袋。
而后，屁颠屁颠地离开了雅间。
雅间又只剩下姬玉瑶和帝羲两人。
姬玉瑶把剩下的晶石，递回给帝羲。
“这剩下的晶石，物归原主。”
帝羲望着如此客气生疏的姬玉瑶，气又不打一处来。
“为何？”
“无功不受禄。”
“又是这句，那为何能接受楼屹？”
“我们是合作伙伴，买卖交易，银货两讫。”
一句话，短暂地取悦了帝羲。
可接下来的话，却将帝羲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撕开了心底深处，最阴暗的伤疤，千疮百孔，腐烂流脓。
姬玉瑶说，“而你，我能给你的，似乎没有。你什么也不缺。”
“不知道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似乎是在补偿我，但，我们之间，从未见过。”
“你不必如此，你不欠我，我也不愿占你便宜。”
此刻，帝羲的心，如刀绞！
原来，当面被人拒绝，是如此的心痛！
当时的幽姬，是以什么样心意，坚定地留在冷漠绝情的自己身边？
默默待了千年之久，直到逝去生命。
帝羲拉下眼皮，掩盖所有的情绪，低声问道，“姬姑娘，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你，给了我，你的命。
我们，相识数万年。
我欠你一条命，一万年的时光。
这些都没法说出口。
人前无欲无求，如佛子般清心寡欲的帝羲，也会有如此求而不得的表情。
他的问题，她坚定的回答，“相信。”
“我相信前因后果，我相信有来世。”
“只是来世人，是残缺不全，是夙愿未成，是有遗憾的。”
“来世人是不甘，才期盼有来生，去弥补未亡人的伤痛。”
“何不在上辈子，彼此珍惜，不留遗憾？”
“何必在下辈子，才懂得追求，强留本不属于自己的宿命呢？”
“所以，你，前世，是真的欠了我？”
姬玉瑶将心底的话，直白地问了出来。
实在是这段时间，他太奇怪了。
帝羲仍低着头，不敢看她，喧闹中似乎传来一声“嗯。”
听得不真切，但，他点头了。
姬玉瑶震惊了，“你，知道，我是谁？”
“嗯。”
“那，你是谁？”
帝羲终于抬起头，专注地看着姬玉瑶，认真回答，“帝羲。”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姬玉瑶就问过的问题。
两次回答都一样。
可，这一次，却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强烈的羁绊。
他对她抱有很深刻的歉意，很浓烈的爱意。
“我，寻了她数千年。”
“我以为，再也寻不到了。”
“我拿着，仅剩的一片天机镜碎片，想要集齐，破镜重圆，找到她。”
“最后一片天机镜碎片，让我遇到了她。”
“想跟她，说声迟来的抱歉。”
两人对视，沉默，震耳欲聋。
一炷香过去，姬玉瑶最先移开了目光。
起身走到角落，看向远方，冷静清醒的声音传来。
姬玉瑶：“即使有来世，前世今生，也会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帝羲，我不知道，上辈子，我们经历过什么？”
“但，以我的性格，那必然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你，不欠我，也不必弥补我。”
“我，放你自由。”
帝羲终于卸下冷静，闪身到姬玉瑶身边，紧紧抱住她。
在她耳边低吼道，“我，不要自由，幽姬！”
“不要再丢下我。”
“再信我一次。”
幽姬，再次在一个旧人口中喊出。
多熟悉的名字，却相隔了千万年。
可，她不再是幽姬了。
她，忘记了前世很多事情，就连这个说欠她之人，也忘了。
忘了的人，必然是有理由的。
她，不想当幽姬了。
她，只是不谙世事的姬玉瑶。
“帝羲，我，只是，姬玉瑶。不是任何人。”
“你，明白吗？”
姬玉瑶拍了拍帝羲的肩膀，“帝羲，松开吧。”
“不要。不要赶我走。”声音闷哑，极其委屈。
反倒抱得更紧，生怕姬玉瑶一个不查，就消失不见。
谁能想像到一个强势稳重之人，腻歪撒娇的声音吗？
执拗，幼稚地像个小孩。
姬玉瑶略带哄诱，“放开吧，不赶你走。”
“我，快，窒息了……”声音断断续续，犹如被人掐住脖子。
帝羲这才慌张地松开，单手扶着女子的肩膀。
另一只手，给她拍拍背，顺顺气。
“咳咳咳。行了，我没事了。”
姬玉瑶离开了帝羲的怀抱，回到朋友的距离。
她，望着他，终是败下阵了。
“帝羲，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能。”
“我们，重头开始，先做……朋友。”
帝羲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不同意？那就免谈，你……。”走吧，未说出口。
“同意。”
“不能有过激行为。”
“嗯。”
“不能动手动脚。”
“嗯。”
“好好拍卖，破云剑必须拿下。”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