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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一届的月老很难当(1 / 1)


吴老六的捕猎方式比较独特,他几乎都是用陷阱捉活的。所以,满山遍野都是各式各样的绳索陷阱,和伪装的深坑。

初来乍到的我们可真是被吴老六给坑惨了。这牛头岭,他妈的就是个雷区啊。

我是触发了机关,被两根绳子迅速绑住双脚,头朝下吊在空中。等到他们来救我的时候,我这个掌门人的脸已涨成了猪肝色。再晚一点,感觉我的头真的要裂开了。

路小鸡则是先后掉进三个深坑里。幸好他头铁、皮硬,没受什么伤。奇怪的是,每次救他上来的时候,路小鸡总是对着深坑傻笑,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

我多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是把脑子给摔坏了。

要论最惨的,还是小蛋。刚开始的第一个月,它几乎是天天中了吴老六的陷阱。寂静的群山中,常常响起它惨痛的猪叫。

幸好,吴老六没有在陷阱里面,安装上木刺之类的东西。要不然,它该变成带刺的豪猪了。

但时间一长,在吴老六的教导下,小蛋竟然学会了分辨各种陷阱。而且,它还会驱赶其他动物去触碰陷阱,比如鹿、獾、羚羊、野兔、山鸡,甚至还有野猪。

没错,野猪居然会去驱赶另一头野猪,去触碰陷阱。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本是同猪生,相驱何太急。

每次,小蛋看到猎物在它的驱赶下,中了陷阱,总是发出愉悦的猪笑。然后,乐此不疲,感觉它是有点上瘾了。

的确,小蛋驱赶猎物,可比我们方便多了。由于地形崎岖和山林茂密,好多地方我们很难进入。但小蛋却很容易进入。

总之,有了小蛋的帮忙,我们捕捉的猎物,足以开好几家动物园了。

而师叔范剑觉得,我们捉的猎物太多了,常常要我们放了一部分猎物,让它们回归山林。

“竭泽而渔,则明年无鱼。”他常这么说。

充沛的动力、坚硬的猪皮、锋利的獠牙,这些让小蛋很快成为牛头岭的兽王。当然,也有另一个原因,这山上没有老虎这种猛兽。

来到牛头岭后,路小鸡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对若兰的那层意思,大家都看出来了。路小鸡之心,路人皆知。

有次,路小鸡苦着脸,对我说道:“师兄,你和师嫂是怎么在一起的,能教教我泡妞的技巧吗?”

一旁的阮仙抿着嘴偷笑。我很无语。因为,我和阮仙就好比周瑜和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毫无技巧可言啊。

“泡妞是需要慢慢来的。不过,你得学会主动出击。一般的女孩都喜欢鲜花。要不,你先试着给若兰送花吧。”阮仙给了路小鸡一个建议。

“嗯,师嫂,我明白了。”听了阮仙的话,路小鸡欣然离去。

从那起,我和阮仙常常看见,若兰的家门口摆放着各种鲜花。那是路小鸡在山里面为若兰摘来的。

但若兰明显不是一般女孩,她可能是二班的。路小鸡的鲜花攻势毫无作用。

因为,自从路小鸡送花后,我们的餐桌上就多了一道菜——辣椒炒鲜花。若兰居然把路小鸡送给她的花,拿来炒着吃了。但我感觉炒的味道还不错,又甜又辣。

“师兄,送花这招不行啊。”过了段时间,路小鸡哭丧着脸,又跑来对我说道。

“既然若兰不喜欢花,那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我们一定投其所好,才能把她的芳心掌握在手里。”

“师兄,我想起来了。若兰喜欢小动物。有一次,一只漂亮的山鸡跑到她院子里。她笑得很开心,还拿出东西来喂山鸡。”路小鸡苦苦思索了一番,对我说道。

我一拍大腿,说道:“这不就对了。你让小蛋帮忙,抓一些小动物送给若兰。时间久了,感情不就培养出来了。”

路小鸡皱了皱眉头,怯怯地说道:“可若兰最近对我爱理不理的。她要是不收,该怎么办?”

“不收?难道你不会硬送。你趁她没在家,从墙外把小动物扔进她院子里。”

路小鸡闻言大喜,说道:“师兄此计甚好!”

从那天起,路小鸡便三天两头,往若兰住的院子扔小动物,比如小兔、小鹿、甚至还有小狐狸。反正就是变成花样硬送。

我和阮仙暗自观察若兰的动静。她果然喜欢小动物,对每一个翻墙而来的小动物都悉心喂养。

有些小动物干脆就赖在若兰院子里不走了,过上顿顿饱的生活;有些小动物是偶尔过来混吃混喝一顿,平时还是回到山里。

我知道是时候了,便让阮仙去告诉若兰,这些小动物都是路小鸡特意为她捉的。果然,若兰对路小鸡的态度好转了起来。有时还看见他们有说有笑。

几天后,路小鸡突然跌跌撞撞向我奔来。

“师兄,师兄!今天若兰第一次给我赠送礼物了。你猜,她给我送什么了?”呵呵,这可太难猜了,若兰最善于酿酒,而路小鸡刚好喜欢喝酒。

但我看着路小鸡兴奋的表情,就想逗他玩。

“是送你一只老虎吗?”

“不是,我们山上哪有老虎?”

“是送你一把剑?”

“也不是。”

“是酒,对不对?”

“对!今天若兰让我过去,送给我几坛酒,实在是太好喝了。今晚我给师兄送两坛过来。”

“好,快拿来给师兄也尝一尝。”看着路小鸡开心得像个小孩,我是真心祝福他,希望他和若兰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但万万想不到,意外发生了。大概是几天后的清晨,我和阮仙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若兰带着哭腔的喊声。

“掌门师兄,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推开门,和阮仙走到院子里。只见若兰哭得委屈巴巴的,而路小鸡就站在一旁,低着头,满脸通红。

“掌门师兄,你看!”

我低头望去。啊,若兰的两只脚血迹斑斑,好像被什么东西扎到了。

我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小鸡,不会是你干的吧?”

若兰哭得更大声了,抽噎地说道:“不是他干的,还能有谁?昨天晚上,他朝我院子里扔进来两只刺猬。

我今天早上起来,去茅坑的时候,不小心一只脚各踩到一个,刺都扎进肉里了。师兄,你看,全是血,疼死了。

现在,那两只刺猬还在我院子里乱跑呢,师兄快帮我抓出去。以后,不准他再朝我院子里扔东西了。”

当时,我无语死了。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是,师弟你有吗?

“路小鸡,是你干的吗?”

“嗯,是的,师兄。”

“以后不准你再朝若兰院子里扔东西了。”

“嗯。”路小鸡的声音很轻,好像快哭了。

“阮仙,你扶若兰进去,帮她处理下伤口,我去现场看一下。”说完,我表情凶狠地揪着路小鸡的耳朵,把他拽出去。

当然,这些都是演给若兰看的。一离开她的视线,我就把手放下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往院子里偷扔刺猬?很好玩吗?”

“我只是觉得它们很可爱,就是想给若兰一个惊喜。我……”

“哎,凡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我当然知道路小鸡是无心之过。可是,这样一来,之前留给若兰的好印象可就全毁了。

来到若兰的小院里,那两只刺猬果然还在,见到我们,如临大敌,害怕地卷成球状,竖起钢针般的棘刺。那刺上面还沾着若兰的血。

遇到未知的情况,第一反应是恐惧。刺猬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我又仔细察看院子里面的角落。突然,一条蛇出现在我的眼前,吐出血红色的信子。不知道有没有毒。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路小鸡,这条蛇,不会也是你扔进来的吧?”

“是的。”路小鸡怯怯地看了我一眼。

“快点把它弄出去!”

路小鸡一点也不怕蛇,找了根棍子,按住蛇的颈部,另一只手迅速按住蛇的头部,使它动弹不得。最后,路小鸡很淡定地双手抓住蛇,扔到外面的山谷下面。

等路小鸡回来,我忍不住恶狠狠地对他说道:“你昨晚,到底往人家院子里,扔了多少动物?”

“就两只可爱的刺猬,和一条很听话的蛇。”路小鸡的表情还很无辜的样子。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幸好,若兰今天早上没有惊到那条蛇。万一是条毒蛇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以后,绝对不许你,再往若兰院子里扔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听到没有!”

路小鸡委屈地说道:“知道了,以后我绝对不会了。可是,师兄,是你让我硬扔的啊。”

他这句话把我噎住了。我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真的气得不想再和他说话。

“把这两只刺猬带出去,从哪里来的,就扔哪里去。”说完,我就走了。

对若兰的第二波爱情攻势,路小鸡再次以狼狈收场。好几天,我看着路小鸡闷闷不乐,便去开导他。

“不会泄气了吧?”

“不会的,师兄,我只是想不到新的办法。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得找机会和若兰互动,有互动才能培养出感情。”

“可是,机会在哪呢?”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得观察若兰有什么爱好,你也参与进来,这样你们就有共鸣点了。”

“可是,若兰喜欢针绣,难道我也要去学针绣?这个我真的不行。”路小鸡举起他那又粗又短的手指,给我看。

“那酿酒呢?”

“自从上次我把她的酒曲弄坏了以后,我一靠近她的酒窖,她就叫我快滚。”

听到这里,我不禁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当路小鸡的月老,实在太难了。

可是过了几天,机会真的来了。那天,我和阮仙合奏,阮仙吹起悠扬且清脆的笛声,我吹起清丽且婉转的箫声。一旁的若兰听醉了,吵着要和我们两人学音乐。

嗯,喜欢吹箫弄笛,这是值得鼓励的。

但是,看着若兰学笛专注的表情,我有个更好的想法,那就是把路小鸡也拉进来,组成一个乐队。这样,路小鸡和若兰就可以朝夕相处了。

一想起,他们两人在夕阳下合奏的场面,我不禁欣慰起来。好说歹说,若兰总算是同意了。当下,我便马上把路小鸡找来。

可是,当看着屋里的各种乐器,路小鸡犯难了起来。屋里有琴、鼓、琵琶、箫、笛。他不知道该学哪一种。

“要不,我先学吹箫吧。”折腾一番下来后,路小鸡最终选择了吹箫。

哎,我算是真服了他了。我教路小鸡如何吹箫,他却用牙去咬,差点把我的箫给咬坏了。我不禁沮丧起来,路小鸡确实不是玩乐器的料。

“对了,师兄,我可以唱歌啊。你们奏乐,我唱歌,这不是刚刚好吗?我中气很足的,最近刚和吴老六师兄学了一首山歌。”

路小鸡的这个点子还不错,乐队确实需要一个主唱,我们同意了,让他试歌一首。

“那我就开始了。”

“请开始你的表演。”我点点头说道,期待着路小鸡的首唱。

“阿门阿前一棵椰子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椰子成熟还早地很哪,现在上来干什么?”

当风中传来路小鸡高亢且极度难听的歌声时,我的视线突然模糊了。霎那间,我看见我太爷缓缓向我走来。

论道理,我没见过我太爷,并不知道他的模样。但冥冥之中,我就是能肯定,那就是我太爷,也许这是血脉相连吧。

谢天谢地,路小鸡总算唱完了。他唱得满头大汗,确实是很卖力。我望向阮仙和若兰,她们的手还死死捂着耳朵,久久不敢放下来。

“师兄,我唱得还行吧?”

还行?你差点把我的魂唱飞了。

“求求你以后别唱了。别人唱歌最多是要命,而你唱歌是在夺魂。”若兰用着一种哀求的声音,对小鸡说道。

我第一次听到,骄傲的若兰会去求路小鸡。

“好的。”路小鸡羞赧地低下头。

师叔范剑曾和我说过,江湖上有一种超厉害的武功,叫做“狮吼功”,光靠声音就可以把人的魂魄震飞,让人变成傻子。我当时听了后,付之一笑。没想到可能是真的。

“师弟,要不以后我们合奏的时候,你来伴舞吧。”我做最后的挣扎,试图挽救刚组建的四人乐队。

“要不,算了吧,师兄。”路小鸡突然捂着脸,一路小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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