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黎渔说完之后，顺福又向乾承殿内喊了声：“圣上，国师大人来了。”
长孙北暮回应个人，让他进来。
但是听不出语气。
黎渔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声音不对......
不是音色不对，而是音量，长孙北暮的声音就好像......
“国师大人快进去吧。”
顺福催促黎渔，黎渔低眸，神色低沉地推开了乾承殿的门。
下一秒，门就被顺福从外面关上了。
黎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脖子。
“圣上......”
黎渔脸上被憋得瞬间泛红，感觉快要窒息。
“你这是何意？”
黎渔声音虚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没了。
“你是人是鬼？还是妖精？”
长孙北暮死死地盯着黎渔，目光凌人。
黎渔双手颤抖地附上长孙北暮的手，想把长孙北暮的手掰开。
靠，你杀了我，你打棍吧，任劳任怨地陪你几个世界，我精神都要崩塌了，你他们还要杀我！
这屁事，我是一天也不想干了！
这气我是受到够够的了！
长孙北暮见黎渔不回答，将黎渔抵在了墙上，黎渔消瘦的身体与墙面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长孙北暮听着这声音，掐着黎渔脖子的力道变轻了。
“说，你是人是鬼！”
但是语气还是很强烈，寒气凌人。
黎渔苦笑了声，眼角因为窒息都冒出了泪水，泪水打湿了纱布，黏在眼皮上让人感到十分难受 。
“我如果是鬼，圣上......还能碰到吗？”
黎渔仰着脖子声音打颤。
长孙北暮看着他眼上被泪水打湿的纱布，眉头微蹙。
然后抬起另一只手，将黎渔的纱布一把撕了下来，浅淡的眼瞳空洞无神，还泛着些泪水。
长孙北暮抓着纱布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对，不是鬼，是妖，是魅惑人心的妖。”
长孙北暮将黎渔松开，冷眼看着正在扶着脖子轻咳的黎渔。
“圣上说微臣是妖，圣上有什么证据吗？”
黎渔眉间带有怒气，连无神的眼睛被染了些生气。
“证据？常人能祈雨吗？常人没了眼睛还能下出那么缜密棋局吗？”
“雾旷山确实是修仙之地，但是国库史料可没有记载，雾旷山下来的人能有祈雨壮举。”
长孙北暮手在黎渔面前晃了晃，黎渔眼睛一眨没眨。
“说实话，朕真的觉得你的眼睛是能看得到的。”
“可是妖能祈雨吗？”
黎渔恢复了平静，脖颈上的红痕依旧刺眼。
长孙北暮没有回答，史诗确实没有记载妖能祈雨。
“那不成国师大人是神？”
“国师大人，黎渔，黎泽霈，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要给天下证明你是人。”
“正正常常的人。”
“不然，我的百姓怕你，百姓都怕国师了......那他们对我这个皇帝什么态度，对这个国家呢？......什么态度？”
“我的百姓跑了，那我的国家呢？......不就灭了吗？”
长孙北暮身体有些颤抖，眼眶发红，声音嘶哑地对着黎渔低吼，像吼，又像控诉。
“圣上，微臣是人，你放心吧，微臣和你一样是人。”
黎渔突然觉得自己听不得对方这样沙哑的控诉。
这让他想起了前面五个世界。
好像每个世界对方都会这样控诉，这样无声的哭泣。
黎渔抬起颤抖的手，寻找长孙北暮的位置，找到了之后，攀上长孙北暮的脸颊。
果然不出黎渔所料，黎渔摸到了长孙北暮的泪水。
“圣上的心应该坚定不移啊......”
“开始那么信我，现在怎么就诬陷微臣是妖精了呢？”
长孙北暮低眸看着黎渔清淡的面孔，又瞥了眼黎渔脖子上的掐痕，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朕信你，可暮国，不单单是朕的暮国。”
“他们要你死，朕.....”
“枝大于本？”
“是谁开始争议这件事的？”
“王太博。”
长孙北暮想了想早朝大殿觐见的场景回复。
“砍了。”
黎渔将手拿了下来，语气坚决。
“哦，嗯？”
黎渔将手拿了下去，感受到脸上冰冰凉凉的触觉消失，长孙北暮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黎渔说了什么。
“国师大人，你想让我成为一名昏君吗？”
“不是昏君，六天前我失踪，其实是被楼焕抓了去了。”
“楼焕是莱启国卧底，也是是雾旷山的人 。”
“之间有关系？”
长孙北暮不解问道。
“一七曜以前，众大臣对祈雨什么态度？”
黎渔嘲讽一笑。
“国师大人猜测有人谋反？”
“不是猜测，是事实。”
在剧情里有这一回事，但是黎渔忘了，才想起来。
可那是这个世界黎渔以一敌国的时候，不是祈雨。
这个世界的黎渔根本没祈雨......
“事实？”
长孙北暮听得一头雾水。
“国师大人算了挂？”
“嗯，等会我将证据给圣上，圣上按着证据，要他头颅便是。”
看着面色冷静的黎渔，长孙北暮有些羞愧。
“国师大人，今日之事实在抱歉，朕让御医给你上点药吧。”
黎渔摸了摸还有些发痛的脖子。
“圣上说笑了，圣上为国家，为百姓着想是应该的。”
“不过.....”
黎渔脸色一沉。
“微臣给圣上说过，凡事不要只看表面，不然很容易被小人欺骗。”
反正这个世界我是不会选择你了，怕睡着觉被你掐死。
“朕知道了，朕现在就让人调查他们，将他们的当众斩首。”
“还有一件事麻烦圣上。”
“何事？”
“明日早朝，我也会到场，想要圣上见证我是否为人。”
国师这个职位，可以去上早朝，也可以不去。
今天偷懒没去早朝，没想到被人钻了空子。
“好。”
长孙北暮看着黎渔眸子上的红痕，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莱启国，他一定让它付出代价。
“圣上，我怀疑楼焕还在宫内，加大力度，派人仔细巡查才好。”
那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