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九曲毒,也只能去南蛮找母蛊了。”
“夜道长,你在行唇齿之戏?(开玩笑)”
“潮州(黎国首都)到南蛮,快马加鞭也需一七曜之久,更不用说皇上身体不适,坐马车慢走也需两个月的时间。”
皇上恐怕......
容鸣朦胧的眸子里,泛起微不可察的水雾。
“而且皇上是一国之君,出皇宫两个月必会天下大乱。”
夜北暮这样说,略带嘲讽一笑。
“本道长只是说说方法而已,你们听不听就不是我的事了,不过......”
“你真忍心看着你家皇上死吗?”
夜北暮看着瘦弱病态的黎渔,眼底泛起涟漪。
“朕在半路死了,要葬身何处?”
黎渔说出了容鸣心中所想。
“这个你是不用担心的,本道长不能让皇上长生不老,但是吊着皇上一口气,本道长还是能做到的。”
夜北暮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口茶,看到木架上的香炉,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半晌,回过神来,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水。
“皇上,南蛮那里有许多好东西,解了毒后,本道长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痨病。”
“咳咳,果然是夜道长,口气比常人真是大上许多。”
“容公公,拿笔和圣旨来。”
或许,结局只是男主登上皇位而已,不需要战争也可以。
只不过.......自己不死,男主登上皇位,也不知道剧情算不算完成。
“皇上.......你要......”
干什么。
“这个国家也该易主了。”
黎渔轻飘飘开口,容鸣却灌了铅一般定在那里。
容鸣眼眶泛红,鼻头酸涩,唇角蠕动。
“皇上虽然是人人口中的暴君,但这个国终究是你的国啊......”
当初,前皇帝儿女共19个,且前皇帝并没有退位的意思。
黎渔被遗忘在冷宫里任打任骂,没人在意,16岁时黎渔碰见了进宫复仇的容鸣,在容鸣的帮助下,黎渔身上沾满了血,坐到了这个位置。
开始国家被黎渔治理的很清明,但自从黎渔得了痨病,就渐渐成了暴君。
这个世界,黎渔是胎穿,如果没有666,黎渔真的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朕没了,哪还有朕的国呢?”
“朕都过弱冠了,却没走出去过潮州,朕想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
“不是容公公说要和朕游山玩水的吗?”
黎渔对容鸣笑了笑,笑意浅浅,却给这苍白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光彩,如同天山上的冰终于见到了烈阳,渐渐融化。
夜北暮低头舔了舔后槽牙。
有些羡慕......
“好......咱家都听皇上的。”
容鸣忍住让自己的牙齿不打颤。
吃尽苦换来的万人厌弃,果然他和皇帝都是恶人,恶人是不得善终的。
容鸣很快拿来圣旨,黎渔坐在椅子上,将头发别在耳后,挽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吏部尚书李竹一,大家出身,科举夺冠,文武双全,爱戴百姓。朕今日将九五之尊礼让给他,望李竹一今后保黎国太平,钦此!]
一笔一划,刚劲有力。
“容鸣,找人值得信任的人过两天给李竹一送去吧。”
黎渔盖上印章,将圣旨递给容鸣。
“为什么给他?”
容鸣声音沙哑,满脸不满。
“黎国除了李竹一哪还有可用之人,容鸣不要小孩子气。”
“咱家......我......”
容鸣低眸神色有些委屈。
“今日一别,来日未必还能见到李竹一。”
“容鸣,你在担心什么?”
“前路漫漫亦灿灿,容鸣不要想太多,不走过去,谁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
黎渔的声音如潺潺流水,抚平了容鸣内心的焦躁。
“我立刻安排。”
“夜道长,你不收拾行李吗?”
黎渔看着自己在一边咬牙喝茶的夜北暮,有些疑惑问道。
“钱什么都能买到,你们有钱,我干嘛带行李,就当你们出银子,本道长去南蛮玩一圈吧。”
夜北暮说的有理有据,黎渔无法反驳。
三人乘马车行了一个月已是孟夏,此时三人打算在江南休息。
此时的江南刚遭遇完水灾,环境萧条,道路上人烟也比较稀少。
近黄昏,更显凄凉。
“都一个月过去了,李竹一这个皇帝做的也不过尔尔。”
容鸣看着此番情景,不满吐槽。
“江南降水多,水灾难治。”
自己这个昏庸无能,没上过学堂的皇帝,给众人提兴修水利,建地下水道的措施,肯定会被人怀疑。
“天灾哪能是人可以抗衡的,要顺从,水流哪,积哪,才是治理关键。”
夜北暮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身上华冠丽服(形容衣着华丽),在这个快要荒废的江南城里,好像是荒野中的花孔雀。
“我看夜道长学识渊博,皇上一职,莫非李竹一不可。”
浪啥浪?就你能!再浪让你去当皇帝。
“不必了,本道长喜欢自由,而不是锁于深宫。”
“小二,三间上房。”
“赶了一个月的路终于能休息一下了。”
夜北暮掏出一块来自容鸣的黄金,挺着腰板吆喝着。
“客官,小的这一共就三间上房,还有一间早被另外一位客官买下,您看......”
小二唯唯诺诺的说道。
不是,水祸之年,为什么有钱人这么多?
“无妨,我和容鸣一间就好。”
“啊?!”
夜北暮惊呼一声,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两人。
“我们常年一起睡觉的。”
皇上怎么可能和阉人一起睡觉,黎渔这是变相默认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
“一直在马车上睡觉,甚是疲惫,还是早点休息吧。”
黎渔打断夜北暮,夜北暮只好付钱。
在黎渔和容鸣看不见的地方,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咔哒,咔哒。”
三人上了楼,三间上房是相连的,接近楼梯的那间,在夕阳的照射下隐隐约约透漏出人影。
黎渔皱了皱眉头,总觉得那人影似曾相识。
“他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