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亚的目光犀利,如果不是她的手被黎渔弄断了,看样子她想上去和伊凡干上一仗。
现在的焦亚就像一个疯子。
伊凡没去看发疯的焦亚而是直接让保镖将人带了出去,黎渔看完热闹之后,看向伊凡,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黎渔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就听到了枪声。
眼里有点儿不相信,又眨了眨。
没有再出现枪声,哦……原来自己没有那方面的异能啊。
“什么人!”门外传来了保镖的怒吼。
“哦,我忘了,我的身上也安着定位。”
黎渔低着眸子,样子有些乖巧,小声喃喃。
当初原来的黎渔断了腿,就让魏棠把定位按在了被子弹穿透的骨头里,是个狠人。
伊凡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命令门外的保镖,将人放进来。
“可是老大,焦亚小姐人没了……”其中一个保镖犹豫不决后终于开口。
“有什么问题吗?”
伊凡语气冷漠,好像说的失去的不是一条人命。
”没,没有……”
保镖还没说完,就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推到了一边,只见平日里风光无限的李竹猗,头发有些散乱,额头有细微的汗丝,胸腔剧烈的起伏,喘息声的幅度也比平常大上许多,眼眶被血丝布满,十分狼狈。
“小少主,你没事吧?”
一进门就看向床上的黎渔,完全忽略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伊凡。
“我挺好的。”
黎渔眸光微转,看着李竹猗,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伊凡那里。
神情有些呆滞。
李竹猗走到黎渔所在的床边,伸手检查了一下黎渔身上的铁链,十分结实,人工根本拆不了。
“还让你离伊凡远一点,自己就不是个好东西。”
李竹猗此时的眼睛好像能冒出火花来让这个房间点燃。
原来如同雕像一般站在那儿的伊凡听到这里,手指动了动。
(伊凡os:你骂了她,就不能骂我了哟。)
“靠,杀那个女人杀早了。”李竹猗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铁链的钥匙,气愤开口。
“应该在她身上。”伊凡冰冷冷的提醒。
李竹猗听后快速去门外的尸体上找钥匙。
黎渔和伊凡四目相望,看着伊凡嘴唇微启,黎渔的身体控制不住颤抖。
刚刚黎渔读伊凡的唇语,他在说。
“是我……”
黎渔想去追伊凡,但原来就残疾,更不用现在还被铁链拴着。
黎渔这五年第一次这么想双腿健全,这么想健步如飞。
“季北暮……”黎渔声音沙哑,可伊凡给他说了这两个字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徒留了在床上伤心哭泣的黎渔。
“小少主,怎么了?”李竹猗好不容易从尸体上找到钥匙,结果发现刚刚还安好的黎渔,现在在抱头痛哭。
“把季北暮给我找回来!给我找回来!……”
黎渔不顾铁链的沉重,双手在李竹猗身上用力的拍打,甚至带着铁链的左腿也想要去踢李竹猗,催促他去将人找回来。
“小少主,你冷静冷静!你想想对方如果真的是救了你命的季北暮,他怎么可能不和你说上两句就转身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死了又要出现在我的小少主面前?明明自己已经贴身陪伴了小少主一年,为什么你还要出现?为什么你不消失?
李竹猗紧紧的抱着发疯的黎渔,嘴里说着让对方冷静的话语,但其实自己内心也不冷静。
“呜呜……季北暮……”
这三个字好像直接活在了黎渔心里,说实话,12岁的季北暮的样子,黎渔在记忆里都有些模糊了,可那三个字就是让一直执着到现在。
“好了,不哭,小少主怎么能随便哭呢,不就是一个季北暮嘛,我可以给小少主找百个千个。”
找个人还不好找吗?随便找一个人,然后把那个人改成季北暮的名字,让那个人去易容成季北暮的样子。
小少主身边都是季北暮,可小少主只是他李竹猗一个人的。
李竹猗轻轻的拍打着黎渔的后背,黎渔听李竹猗这样说,情绪才开始变得稳定。
“小少主,如果当初是我救了你,你现在是不是嘴里呼喊的就是我的名字?”
李竹猗将关黎渔的铁链打开,因为没有找到轮椅,所以只能抱着黎渔离开。
黎渔没回应。
即使他没回应,李竹猗也知道,世界上没有如果。
“小少主,我们去开房吧……”李竹猗将黎渔放在副驾驶上,眼色低沉,声音沙哑说道。
黎渔瞳孔微微放大,我去,你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但开口还是如以往一样冷淡。
“你随便。”
李竹猗的车往离这很远的豪华大酒店开去。
今天季北暮来意大利找黎渔,应该会在别墅蹲点,李竹猗不清楚季北暮来找黎渔干什么,但他现在对季北暮三个字,有应激心理。
还是开房比较保障些。
“小少主,你觉得一年重要,还是十一年?”
李竹猗虽然开着车看向前方,但是眼神忧郁,眸光丝丝缕缕皆是失落。
“李竹猗,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看时间的。”
黎渔十一年来第一次与李竹猗谈心,说出了这样的话。
李竹猗开车的手紧握在方向盘里,青筋都凸了出来。
“呵,是……”李竹猗轻笑,笑声里带着苦涩。
是……是自己自找难堪。
“那……少爷,我能问一问,你对季北暮到底是什么感情吗?”李竹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整天自我侥幸还是什么原因。
他总觉得黎渔对季北暮,并不是那种感情。
这句话问住黎渔了。
感受到了对方的沉默,李竹猗脸上带来了轻微的笑意。
“我记得小少主曾经和季北暮是劲敌过,那后来他为什么会救你?”
对啊,季北暮他当初为什么要舍命救自己?
黎渔也陷入了疑惑当中。
“应该是生逢对手,敬若神明吧。”
黎渔说完了这句之后,两个人都默不作声。
神明啊……
李竹猗觉得自己心头就像有亿万只蚂蚁在撕咬有自己的心脏。
神明这两个字从黎渔口中出来时,他就跌入了谷底。
你将对手当神明,我也想成为你的神明,但我又不忍心与你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