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西被困自由城后被带去参加了各种当地的社交活动,茱莉亚生日舞会后借住在贝托尼官邸的葩依公主要结业回国了,因为她在舞会上抢了茱莉亚的风头得罪了茱莉亚,所以也不方便再住在贝托尼官邸了。众人纷纷来到港口欢送葩依,期间发现了迎接葩依的土邦官员梅农很是上道,于是弗勒格便以小利进行收买。随后葩依搭乘自由城的武装商船启程众人返回。
葩依启程后,众人一起回艾依德公馆用了午餐,过后便各自告辞回家了。临走时劳拉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她哪里肯走?这里弗勒格、弗兰西、方东、福莱,各个都是六尺多高的精壮青年,更有昂泰拉这种七尺多高的‘健美先生’压阵,劳拉这次仿佛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掉进了‘真男人窝里’,但终究还是被乔万那给拉回去了。
由于昨晚没有睡好,弗兰西下午一觉睡到了晚上。今晚弗勒格难得没有安排,于是兄弟俩一直下棋到了午夜。午夜的艾依德公馆顶层阁楼,清风拂动着白色的帐幔。现在虽然已是仲夏时节,海上吹来的凉风让衣着单薄的伯恩斯小姐感到了一丝凉意。她叫来自己的女伴露露让她下楼拿了两件薄毯过来,然后自己接过毯子亲自送进了阁楼里。
弗勒格和弗兰西两人正在这里下棋,这盘棋还是上一次二人在自由城相见之时没有下完的一局。法兰贵族酷爱下棋,尤其弗勒格更是其中的高手,他曾经匿名跑去查尔顿参加过王室举办的象棋全国比赛,并且以不俗的战绩杀入查尔顿前十,入围全国五十强进入决赛圈。但因为他怕去皇城参加决赛圈比赛被主办的官员认出,所以主动退赛以免造成不公平。不过这事情还是被事后扒了出来,赛后象棋评论家们普遍认为弗勒格殿下的棋艺至少可以杀入全法兰十强甚至三甲。
弗兰西的棋艺也很棒,幼年时便跟着弗勒格下棋。后来又深得阿尔弗雷德大师传授棋艺,所以棋艺上也很是高明。虽然一直不是哥哥弗勒格的对手,但弗兰西一直都珍惜和哥哥下棋的机会。因为对于弗兰西来说,二人下棋的时候是他与家人能够相处的最好时光了。
两人和往常一样,一边下棋一边闲聊。这盘棋已经过了一半,现在正是僵持的阶段。弗兰西决定打破这种僵局,他把自己的‘骑士’前冲,吃掉了弗勒格的‘主教’。他有点洋洋得意,随口问道:“哥哥听说圣座(教皇)陛下送了您一匹天马做礼物?”
“是啊,可惜是匹阉割过的小马。我为这匹小马专门在巴堡的北郊购买了一座庄园,两个飞翼修女把这马儿秘密送到了那里。圣城还派了专人过来负责调教,估计至少还得等上三个月才能骑。怎么?你想试试?”弗勒格说着报复性的用‘战车’吃掉了弗兰西一个卒子。
“哦,不,我有‘疾风’。我还是喜欢在草地上飞驰时能闻到青草的芳香。我就是问问,不知道其他人会送你什么,我那把手枪是不是太寒酸了点? ”弗兰西又动了一下自己的‘骑士’ 笑着的问道。
弗勒格抬眼盯了一眼弗兰西笑着说道: “嗯?呵呵,法兰王室是不可以收非常贵重的礼物的,而且进献礼物也要符合规矩。可能你没注意,父王和你母后送我的就是这套萤石做成的象棋,你注意看这副棋比上次那副精致多了,而且还能微微发光。尤其是现在,咱们不用蜡烛也能看得清楚。叔叔婶婶送我的是一辆罗斯兄弟工坊的马车,不带马匹刚好没有越制,大概下个月就能从查尔顿运来自由城,到时候我们就不必再坐凯迪工坊的硬板凳了。但我最中意的还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弗兰西你是我唯一的兄弟可不要忘了。”说完同时手中把自己的‘兵’向前冲杀了一步。
弗兰西一听很是欣喜,因为虽然不知道这副萤石象棋多贵重,但罗斯兄弟工坊的马车少说也要两三百法兰金币一辆。而他送的那把手枪,可能满打满算成本也要不了几十个法兰金币。但听到哥哥如此看重与他的兄弟亲情,弗兰西的信心又强了起来。虽然自由城的生活安逸,但他还是想要返回前线上阵杀敌的。
于是他找准时机便向弗勒格开口了: “额……那就好。哥哥,呃…那个…现在北方战事紧急。我,我想下周我是不是就能够回到前线去?”弗兰西怯怯的说道。自己手里的‘战车’也往后退了一步。
弗勒格沉默了片刻并不言语,只是默默的移动了自己的‘骑士’。这才慢慢说:“前线现在已经推进到了旧都废墟前沿,已经僵持了一个来月了。那里不适合骑士作战,我们法兰军主力早就退到后方休整了。你这两年连续征战经历了很多辛苦,我也想让你在这里好好休养一番。”
弗兰西立刻辩解道:“哥哥,我已经休养了三个月了!从罗林到自由城,从春天到盛夏,还让我休养么?骑士适合在所有的战场作战,我也是!现在据说咱们安德鲁叔叔也已经返回卡拉休养了,前线只有因戈尔副团长坐镇,连一个能率队冲锋的武将都没有,怎么可能打破僵局呢?”
弗兰西一听哥哥不同意,当时就提高了嗓门。说着说着就好像是证明自己一样,拿起自己的‘骑士’吃掉了弗勒格的一个‘兵卒’。但这一招却使得弗兰西的棋局上暴露了重大漏洞。弗勒格看到了这个漏洞,但他却不慌不忙的拿起棋子问道:“说道安德鲁叔叔,弗兰西,你的榜样是我们亲爱的安德鲁叔叔么?”弗勒格不慌不忙又把手头的另一个‘骑士’移动了一步,并没有去乘势去攻击这个漏洞,而是不慌不忙的调兵遣将。
弗兰西本以为哥哥要责备他难民营的事情,没想到被问及了叔叔于是有点惊讶的回答:“安德鲁叔叔?安德鲁叔叔绰号‘法兰之拳’,一直是我们法兰王国最强力的统帅。我觉得如果以后我能作为安德鲁叔叔的接班人,我想我会非常荣幸。”弗兰西也移了一步棋子,赶紧把刚才暴露出的漏洞补上了。
弗勒格突然用‘兵卒’前突了一步,棋局胜负的天枰瞬间向弗勒格倾斜了。走完这一步弗勒格才缓缓说道: “可你知道么?我们敬爱的安德鲁叔叔其实一直都被排挤在王国权力核心之外的。围绕在父王身边的欧仁首相、德坦元帅和埃德蒙叔叔还有克莱蒙梭大主教以及其它几位重臣,才是我们法兰王国真正的主宰者。尤其让我担心的是咱们的亲叔叔埃德蒙啊,他是父王的亲兄弟,有仅次于你我的王位继承权。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有一个亲爱的堂弟,也拥有王位的第四顺位继承权。何况现在埃德蒙叔叔还是摄政亲王,真是让人担心啊~”
弗兰西慌忙把自己的‘主教’挡在了自己的‘国王’前面。然后不可思议的盯着弗勒格的脸说道:“你说埃德蒙叔叔和小弗兰德~?不可能!这不可能~哥哥你多虑了。我,我以为你和埃德蒙叔叔是盟友来着……”
弗勒格微微一笑把自己的‘骑士’从棋盘的另一个方向进攻。同时安慰道: “哦,弗兰西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怀疑过我们亲爱的堂叔埃德蒙和堂弟小弗兰德。我只是想说,我们两兄弟如果要成就‘恢复帝国 重振人类’的伟大事业。就会遇到很多阻碍,甚至包括我们至亲好友。如果我们不能保护好自己,总是被排挤出王国的权利中心之外,那么还谈什么大志呢?所以安德鲁叔叔不应该是你的榜样,弟弟,我需要你做的不止这些。”
听到哥哥这么评价安德鲁叔叔,弗兰西心中有点不快,毕竟安德鲁一直都是弗兰西的榜样。弗兰西立刻在棋盘上做出了反击。拿上自己的另一个‘骑士’铤而走险又攻击了一步。同时语气很快的说道: “可是安德鲁叔叔现在是我们法兰军队的中流砥柱啊!而且安德鲁叔叔也一直是我们王室在军队之中的定海神针,”
弗勒格一边又轻描淡写的动了一步自己的‘卒子’,一边说道:“不错,安德鲁叔叔确实是个勇猛的统帅,是‘法兰之拳’,也是王室在军中的代表。但我需要你做到的不止这些,弗兰西。安德鲁叔叔一直沉浸在失去妻儿的痛苦之中,如今已经人近中年却还在冲锋陷阵。在我看来,他这种行为更像是想要早点的和妻儿在天堂团聚。弗兰西你我未来要重建帝国,我需要你做得更多。”
弗兰西知道安德鲁叔叔的事情。大约十来年前,就是弗兰西八岁被送去周游世界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安德鲁公爵迎娶了老查尔顿公爵的女儿‘查尔顿的爱伦’。结果新婚燕尔不到一年,新婚的安德鲁公爵夫人就死于小产。安德鲁叔叔从此性情大变,之后常年征战在外,再也不曾婚配,甚至连个固定的情人都没有过。
弗兰西想到这些,有些替叔叔感到悲伤。于是他撇开了这个令人伤感的话题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哥哥。”
弗勒格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示意弗兰西该走棋了。弗兰西走完,弗勒格才慢慢说道:“军、政、教三个方面是统治的关键。父亲一代政务有埃德蒙叔叔辅佐,军中有安德鲁堂叔坐镇,可惜教权一直旁落。虽然我法兰是清教派立国,教会不似正教派那般强势,但未来如果我们再想西出阿拉贡山口就必然会面对教权的反噬,这方面是我们未来一定会遭遇的挑战。你我兄弟只有两人,一定会分饰军政两届,我们的小堂弟弗兰德还小,未来可能也靠不上。所以你我未来必须承担的更多。”
(这里概述一下上面提到的‘清教派立国’。法兰与教廷的关系素来十分微妙,之前提及过法兰王位继承权引发的‘圣教战争’。具体是3世纪与4世纪相交之时,东迁帝国摄政王龙德王族绝嗣,旁支龙德-格兰特王族上位。教廷由于在更早的皇权继承战‘鹰狮之战’后西迁碎塔湾,并与法兰摄政王一脉长期对立。更因为当时法兰境内掀起宗教运动,诞生了更廉洁的‘清教派’严重伤害了教廷利益。因此教廷不承认信仰清教派的旁系格兰特王族对‘帝国摄政王之位’的继承权。
这直接导致了双方决裂,先是格兰特王族率军奇袭圣城妄图抓捕教宗。之后教廷煽动东迁帝国各处叛乱,东迁帝国疲于镇压之时,其余诸侯国又组成‘圣教同盟’联合对法兰宣战。长达三个世纪的‘圣教战争’从此开始,期间攻守几度转换给罗西克北部和阿拉贡地区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最后格兰特王族放弃‘东迁帝国摄政王’王位,法兰放弃东迁帝国称号以及阿拉贡山口以西领土。教廷承认法兰清教会地位以及王国称号,不再干涉任何阿拉贡山口以东事务。最终双方签署《阿拉贡和约》就此休战。)
弗兰西听完弗勒格的话微微起身心中又泛起了波澜,但他还是想要返回前线不想在后方这么继续浪费时光看一帮贵妇小姐们争风吃醋。于是他又试探性的问道:“哥哥您目光高远我明白,可眼下北方前线已经最关键的时刻,如果我一直待在这里势必会错过最关键的战斗,现在骑士团急需强力的将领领导啊哥哥。”
弗勒格见弗兰西不开窍于是厉声说道:“春天碎骨原一役,你又不听戒令擅自发起冲锋,虽然在与大魔的战斗中险胜,但你知道父王给安德鲁叔叔的信有多愤怒么?可能安德鲁叔叔并没有告诉你,但你应该也能预感到这些。为什么你一直要像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总是去承担那些最危险的任务?你真的就那么想当‘救世主’么?这样冒险的行为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我真担心你不能全身而退,我可不想因为一场发生在我们领土之外的战争而失去我唯一的手足兄弟!”
弗勒格说着突然拿起自己的‘战车’在棋盘上种种落下‘将军!’,这一下弗勒格出其不意的在棋盘上发起了绝杀,“呃!?”弗兰西惊叫一声,突然这才注意到此时已经全盘危机赶紧提上自己的王后在国王前面顶住。
“再将!”弗勒格拿起另一边的骑士果断吃掉了弗兰西的王后再次绝杀。
弗兰西这才看明白原来哥哥已经把棋局牢牢地控制住了。这局看来是又输了,这次弗兰西不仅输了棋局还输了辩论。一时间犹如斗败了的公鸡气势上弱了下来。弗兰西低下了头半天默默憋出了一句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够上前线?”
弗勒格见棋盘上大局已定,便起身来到了酒柜边,他本来要去拿自己最爱的红酒,可他拿起红酒醒酒器的时候却变卦了。他想起了今天早些时候与马利诺家兄弟对白兰地的出口贸易建议,于是他放下了红酒转身从冰桶托盘上取出了一瓶法兰春田产的白兰地给自己斟了一杯。
喝了口酒后弗勒格才说道: “你还需要留在自由城一段时间,有太多的东西需要你去学习,在这里伯恩斯小姐会照顾你的起居和日常安排。父王已经密令我不许你再上前线了,现在北方战事进展放缓,联军其他几国的将领现在对我们法兰军颇有微词,因为自碎骨原之战后法兰军就没有再担任战役主力的任务。尤其是在目前旧都前沿的鏖战中我们后撤了主力,他们认为我们有意保存实力。他们可能很快会联合对圣座施压,威胁换掉安德鲁叔叔联军统帅的头衔。”
弗兰西惊讶的看着哥哥,弗勒格又说道:“这也让父王和内阁对此次战事非常失望。而且你之前病倒后,内阁保守派更希望父王调回你和皇家骑士团,减少对阿拉贡山口以西的投入。所以如果还想继续旧都之战,你现在不能也不适合回前线,免得继续挑动保守派的神经。”
弗兰西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也正在左右着朝局的走向。于是他抱怨道:“我在自由城这半个月每天都是碌碌无为无所事事,这样的日子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哥哥!”
弗勒格却笑道:“你这半个月学得很快,之后我要你继续在自由城长住,而且要学习的更多。你要继续以‘兰西.福德’的身份行事,白天艾依德先生会带你一起处理法兰皇家银行和自由城交易所的商业活动,晚上伯恩斯小姐会带你进入自由城的社交圈参加舞会和交际。你一定要好生学习,‘经营’和‘社交’这两项都是你所欠缺的,这对我们将来的事业大有裨益。你必须在这里把这两样学好,直到有一天你可以在这两项上能达到‘如鱼得水的程度’的时候,那就是你返回那满是尸臭的战场的时候。”
“如鱼得水?别开玩笑了哥哥,白天商业经营对事业有利我还能明白,可晚上舞会社交算怎么回事?我从来没听过跳舞娱乐能够成就帝国霸业的。你知道的…我不是这块料,这不等于让鱼去学爬树么?”弗兰西起身争辩道。
可弗勒格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转身对弗兰西说道: “复兴帝国的伟业需要你变成这样的鱼!龙德.弗兰西.格兰特。名利场上的社交一样是成就帝国的一部分,它可以帮助你见识各种各样的人才,了解任何意见大事在这些权贵之中的影响。甚至还可以通过这些渠道制造声势影响舆论,可以让我们的努力效果倍增,让我们的行动事半功倍。记住左右时局的是一个个掌握着实际权力的人,影响他们的判断有时候比挑战他们的权力更容易。”
弗兰西听完很是无语,十分不满的坐在沙发里生闷气。他感到自由城正在一步步的腐蚀着他圣洁的灵魂,女孩们的芳唇正在一口口的融化着他钢铁般的意志。他现在几乎无法适应晚上孤寂的大床,他更害怕将来无法适应战壕中的艰苦。他还怕自己摸惯了美人脸庞的双手再也提不起重剑,也害怕自己睡惯了软榻的脊梁再也乘不了战马。想到这里弗兰西的神情愈发落寞,就好像是被剥夺了自由的孩子一样无助。
弗勒格看到弟弟委屈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怜悯。他知道弗兰西奋不顾身的冲锋陷阵是为了法兰的伟业,但他也知道一个战死沙场名垂青史的弟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痛恨弟弟拿生命冒险来豪赌,也同样为弟弟的丰功伟绩感到骄傲。但他现在必须关紧弗兰西,因为这还不是放出他的时候。
为了缓和气氛弗勒格又倒了一杯白兰地递给弗兰西,弗兰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咳嗯’弗兰西被白兰地呛了一下,然后像个被坑了的孩子一样抬头问弗勒格: “呼……这不是你平时爱喝的红酒,今天怎么改白兰地了!?”
弗勒格看着弟弟的窘态笑了一下,说着喝尽了杯中的白兰地得意的说道:“这酒是今天上午我去马利诺家敲定的出口商品,整个南罗西克的平民阶层有数以万计的餐桌需要美酒。可是他们却消费不起法兰的红酒,正好我们有万亩的葡萄园盛产这种廉价的白葡萄酒,完全可以送上这些家庭的餐桌。哼哼~我明天要返回巴斯顿,那里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还需要处理。伯恩斯小姐会在这儿陪你……答应我,在这里安心休养好么?用不了多久北伐就会有大变数,你到时候再回前线就不会是往日模样了。”
弗兰西一听哥哥不带伯恩斯小姐回去心头仿佛被刺了一下,他根本没有听完后面的话就忍不住逼问道:“你又要去见那个小寡妇么!?哥哥,你这是在玩火啊!”
他知道哥哥爱上了那个深不可测的撒拉逊女人。他知道弗勒格不论在圣教世界如何风流都无所谓,但是绝不能碰撒拉逊女人,更不要说还是个异教徒寡妇了。这个可是会触碰法兰民众心理底线的事情,因为这件事同时挑战了‘异教徒女人’和‘寡妇’两个让保守的法兰民众无法接受的痛点。
弗勒格立即变了脸,冷漠的说道:“这不关你事!管好你自己。”
见哥哥如此态度弗兰西有点激动了,他冲着弗勒格大声说道:“哥哥你有无数的女伴,什么小姐,贵妇,公主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你得不到?为什么是这个异教徒寡妇呢!?伯恩斯小姐、贝斯小姐、潘茜小姐、葩依公主、这些女孩都没办法满足你的心么?”
“我说了,不关你事!”弗勒格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大声的斥责道。
弗兰西的怒气突然被点燃。他站起来冲着弗勒格大喊:“哥哥!不要再去见那个小寡妇了!她会毁了你的!”
弗勒格仿佛也一下子被激怒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抓住了弗兰西的领子怒吼道:“她叫:阿,伊,莎!她也已经过了一年的守寡期了!你不许再叫她‘小寡妇’!我最后警告你一次!”
弗兰西同样不肯让步,他把头顶到了弗勒格额前。两个人的鼻子几乎已经碰在一起了,两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瞪在了一起。弗兰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管她叫什么!但她会毁了你!跟她结合,就连你那外曾祖父教皇都会和你决裂的!你这是在拿你所有的一切给那个女人挥霍!”
这已经是兄弟二人这些日子里的第二次争吵了。弗勒格也不知为什么,一碰上关于‘阿伊莎’的问题就会发这么大的火。弗兰西长大后也是头一次被哥哥揪住自己的领子。弗兰西几乎哭了出来,他爱他的哥哥。他害怕哥哥会玩火自焚,他觉得哥哥与阿伊莎的恋情,比自己冲锋陷阵还要危险。
二人僵持了几秒钟,弗兰西终于开口了:“哥哥,你以后是要重振帝国的帝王!不要再去和那个异族女人纠缠了……你不论在哪,都有无数的女人为你张开怀抱。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个女人呢?难道她用异族的邪恶魔法蛊惑了你么?难道其他所有的女人都满足不了你的欲望么?那就让伯恩斯小姐叫上十个姐妹来陪伴你好了!什么潘茜,贝斯,葩依,艾达,伊莲,凯特,黛安,玛丽亚一起来嘛!为什么非要在钢丝上行走?为什么要去保持那么危险的关系呢?”
当时的世界分为:尼尔兰人普遍信仰的圣教,塞述人信仰的密教,撒拉逊人信仰的新月教,蒙哥利信仰的长生天,芒克雷人信仰的兴都教。在这几种常见的宗教中普遍认为尼尔兰人的圣教与塞述人的密教同出一脉,属于同源不同宗的异姓兄弟。而长生天和兴都教普遍被认为是人畜无害的原始萨满教分支。但新月教由于第二纪元期间萨萨帝国与圣教尼尔兰帝国对立,所以双方一度处于水火不容的地步。
后来‘众神之战’后萨萨帝国和尼尔兰帝国双双陨灭,一部分撒拉逊人迁徙到了法兰和罗西克。双方关系才有所缓解,迁移到法兰的撒拉逊人普遍改宗为了伊斯塔派。对原教旨进行了大量删改和续写,更强调民族迁徙过程中的苦难以及包容。同时宗教人士也与法兰君主合作,最终双方达成了共存的状态。不过罗西克地区的撒拉逊人则普遍遭到了驱逐,这大概就是库姆人的由来。 虽然法兰人对法拉逊人并不陌生,但是对远方的纯正撒拉逊人还是普遍抱有陌生感和敌意的。毕竟他们都是古尼尔兰帝国旧皇城的遗民后代,对古尼尔兰帝国与古萨萨帝国之间的战争都有了解的。
“弗兰西,你不懂。”前一瞬间的愤怒褪去,弗勒格慢慢松开了揪住弗兰西领子的双手。他看到弟弟被捏皱了的领子,有些愧疚的替弗兰西把领子整平。他慢慢的转过身说道:“我和阿伊莎其实没有实际发生任何关系……爱情也是无法用欲望来诠释的弟弟。你以后会懂的……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弗兰西,天色不早了…你回房间休息吧。”
弗勒格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弗兰西欣赏窗外的夜色不再讲话。只留了弗兰西呆呆的立在了棋桌前。弗兰西望着哥哥优雅的背影有些茫然。他从少年时就不时的望着哥哥的背影幻想,幻想着若干年之后。他跟在登上帝王之位的哥哥身后,走上皇城灰塔的天台接受万国来贺的宏伟情景。那就是他的梦想,也是整个法兰王室整整七个世纪要恢复帝国荣光的夙愿。他每一次挥剑,每一次冲锋,都仿佛看到了那面对万民的天台离他越来越近,可是现在他却感觉那台阶似乎无尽的长……
弗兰西脑中的景象把他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低头调整了一下状态。眼睛中两滴滚烫的泪滴落在了地上,他连忙拭去了眼泪。他害怕被人看见自己软弱的样子,他调整了呼吸清了清嗓子,弗兰西又叫了一声弗勒格想要再劝:“哥哥……”
弗勒格背对着他,头扭动了一下,但并没有转身看他。只是抬了一下右手,示意弗兰西离开。弗兰西沉默片刻,安静的转身,走去了门口。拉开红木大门的黄铜把手时,弗兰西回头小声说了一句:“一路顺风,哥哥。”然后打开房门,离开了弗勒格的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