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过后,蒙哥利人果然派来了使者要求休战好收敛尸体。于是安德鲁公爵爽快的同意了请求,双方约定停战半日。这对于法兰人而言自然是好事,拖得越久对法兰一边的形势就越好。不仅可以趁机修理损坏的战桩,更重要的是多拖一天,就会有更多的勤王武装前来充实法兰军。
当天蒙哥利人派出了身着黄袍的‘怯薛’骑兵(怯薛意为侍卫,代指可汗身边的亲卫队,但在蒙哥利军中怯薛更接近于宪兵类似的角色。他们多由贵族青年子弟组成,作为预备军官培养,怯薛即是一种爵位也是一种官职。)带着一些奴隶过来收敛尸体。法兰军也派人监督,书记官也在战场上做了统计。
据书记官们汇报,第一天的战斗蒙哥利人收敛了上千具尸体,丢下了两千匹战马,其余伤者无计;法兰这边也有两千多人战死,伤者则更多。就伤亡来看,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虽然场面上看法兰人好像占了上风,可就伤亡而言其实也顶多算是打了个平手。于是书记官总结了第一天的战况:我军左翼步兵成功挡住了蒙哥利人的进攻,并在中路骑兵的助攻下成功将蒙哥利人逼退。双方伤亡相当,场面上我方占优。
翌日再战,蒙哥利这次并没有再像前一天那样冲动上来就是大批部队冲锋。而是派出了仆从国的军队!天知道蒙哥利人是怎么在两天之内把这些仆从军‘变’到前线的。因为三天前皇家狮鹫队的报告还显示这些仆从军正在围困北方那座土堡,而哈夫前线离那土堡至少有三四百法里远。也就是说,这些仆从军在两天的时间内走了一般情况下步行六天的路程。
先不管这些仆从军是如何做到的,总之他们神奇的抵达了战场。渡河前仆从军在行进中分成了左右两个大阵,分别欲意攻击法兰军的左右两翼阵线。法兰军的阵型布置奇特,如果用骑兵在中路的狭小地带与法兰的重甲骑士硬刚显然很不明智,而且单攻击中路也很容易遭到两翼法兰弓箭手的夹击。所以这种情况下先解决两翼任意一侧的步兵才是明智的选择。左右两翼的固定阵地对于擅长野战的蒙哥利人来说真是心头大患,必须要在主力出动之前先把这两片阵地剪除不可。
仆从军基本都是步兵,攻击法兰军左翼的是东塞述人和河泽人组成的军队。前锋是少量善用铁棍短剑和方盾的东塞述盾兵, 如今的这些东塞述人依旧保持着古代帝国的作战风格,他们的肤色白皙体型高大也与尼尔兰人非常接近。他们是阵地战的专家,善用长盾组成龟甲方阵突入敌方的阵线,再用满是狼牙的铁棒敲碎对方的脑袋。在塞述人后面的则是大量善投渔叉的河泽人,这些河泽人是来自龙泽上游的渔猎部落。他们与蒙哥利人同源,都是一副扁平的相貌和黑色须发。这些家伙是投掷鱼叉的高手,他们能用短矛一样的鱼叉投中两百步内的任何敌人。
攻击法兰军右翼的则是少量的西塞述人骑兵和众多旁舍人步兵。西塞述人相比东塞述人来说,更加的‘撒拉逊化’。可能是他们生活在贝海沿岸的大草原,长期与蒙哥利人和沙漠撒拉逊人混居的缘故。是他们不论是相貌还是作战风格都与他们东边的表亲们大相径庭。这些西塞述人都是披甲的弓骑兵,战力与普通蒙哥利骑兵相差无几,只是身上的盔甲和马匹不同罢了。而地上跑的众多步兵则是清一色的旁舍人,他们是塞述人的奴隶,也就是蒙哥利人仆从的仆从。这些人根本算不上士兵,甚至算不上是‘人’,更像是被临时推上战场的牲口。他们顶多算是轻步兵,大多数人只拿了短矛和四钉小盾,有些人只有短矛,还有些甚至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拿着棍子或者小刀。这些人几乎没人披甲,甚至连像样的衣物都没有,很多人身上只裹了条连着头巾的破布。北疆犀利的寒风吹过,这些可怜的旁舍人在阵前被冻得瑟瑟发抖看不出一点战斗的意志。
塞述人据说是上古文明人类第一帝国先民的后裔,与尼尔兰人同根同源。第一纪元‘大龙灾’后便北迁贝海沿岸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之后逐渐形成了与尼尔兰人大相径庭的文化,成为了一个独立的民族。塞述人建立的古帝国在漫长的岁月中也几经沉浮,第二纪元时尼尔兰人的第二帝国和撒拉逊人建立的萨萨帝国先后崛起,塞述帝国白鸦王朝甚至能与只并列,人类世界出现了短暂的三足鼎立时期。但很快尼尔兰帝国便以更先进的科技和更庞大的人口数量逐步领先,开始向罗法大陆北方扩张。而兽人开始从蛮荒大陆南方的草原向北迁徙,萨萨帝国开始逐步向罗法大陆后退。塞述帝国同时受到了来自西南和东南两面的同时威胁,开始走向衰落。
到纪元终湮的‘众神之战’前,萨萨帝国已经被完全逼到了陆桥地区,他们先后攻占了喀山山脉脚下的两座塞述白鸦王朝的都城曼西隆和撒马尔罕,自此塞述帝国的白鸦王朝彻底瓦解。只剩下了北方贝海沿岸的一部分残留的塞述人势力宣布臣服于撒拉逊人的萨萨帝国。萨萨帝国也在塞述帝国核心地区建立了自己的新都‘阿西马大’,意为无与伦比的都城。
‘众神之战’后萨萨帝国和尼尔兰帝国先后毁灭,这给了塞述人重新崛起的机会。但在上个纪元中长期受到另外两大帝国的影响,导致塞述人内部形成了以游牧商业为主的西塞述人和以耕种制造为主的东塞述人两个族群。后来逐步形成了两个塞述人王国,始终无法组成合力。很快草原上的蒙哥利民族崛起,新兴的蒙哥利大汗国逐渐控制了贝海沿岸,东西塞述两个王国都变成了大可汗的附庸。
只是听说最近东塞述王国新崛起了一个名叫摩诃末的新王,以迦兹尼城为中心,开始攻伐其他塞述人的城邦意图统一塞述地区。此人整顿军备标榜‘塞述复兴’用塞述古代的阵法和装备重振了东塞述军队。今天这些投入战场的仆从军中,最有战斗力的便是来自东塞述王国的重步兵们。
虽然攻击法兰左翼的东塞述人和河泽人的人数不算多,但是比攻击右翼的西塞述人和旁舍奴隶的组合,战斗力要强上不少。很明显今天蒙哥利人还是把攻击重点放在了法兰军的左翼。大概是前天蒙哥利人在战桩和长矛阵面前吃了亏的缘故吧,今天他们是要让自己的仆从军们来先啃这块硬骨头了。
随着巨型铜钦震耳欲聋的噪声,仆从军们在正午前趟过了中间的小河对法兰阵线发动了进攻。过河后法兰人才发现这些仆从军的人数并没有太多。原来蒙哥利人只是把他们仆从军的一小部分快速投送到了这里。虽然人数并不庞大但还是要比法兰军的人数要多,而且以步兵为主的仆从军对法兰军进行攻坚战,还是要比蒙哥利骑兵更占优势的。
很快仆从军的前锋压上了法兰阵线两翼。由于敌人人数不算庞大,接触的阵线没那么宽。于是法兰军便有意保存实力,两翼的义勇军们迅速后撤,禁军长矛手们集中起来,组成了三层长矛的密集阵线突前。而弓箭手则依旧在中间隔空放箭,利用弓箭的重力竖直下落杀伤敌人。
仆从军这边也不示弱,纷纷拿出了自己最拿手的战术与法兰军对抗。左翼东塞述人组成了龟甲方阵,方阵横向排列间隔五步排成一排,形成了绵延长达一法里宽的攻击正面。他们三人一列,第一排用盾牌护住正面,后两排则举起盾牌护住头顶。就这么开始向法兰阵线挺进。后面的河泽人则以龟甲阵为掩护,不断的向法兰阵线投掷鱼叉。
左翼接触后法兰的长矛手们死死抵住对方的龟甲阵,但弓箭手的齐射却丝毫无法动摇对方的阵脚。反而是对面河泽人乘机投过来的鱼叉让左翼的法兰军蒙受了不小的损失。于是法兰弓箭手们又改回抛射,落下的箭雨狠狠打击了龟甲阵后面的河泽人。河泽人承受不住打击开始后退,没有了河泽人的支援,东塞述人的龟甲阵便无法推进。法兰义勇军乘势杀出,结果在龟甲阵前吃了亏,不得已又退了回来。左翼便陷入了胶着。
右翼打头阵进攻的是旁舍人,这些奴隶兵比起左翼的东塞述人就没有那么好的战术和纪律了。他们毫无章法的对法兰军的长矛阵发起了冲锋,结果还未接触便被法兰弓箭手的齐射给打退了回去。后面的西塞述人便开始驱赶旁舍奴隶们继续进攻,在遭受了弓箭的又一轮打击后旁舍人这次终于冲到了法兰阵前,结果又被长矛阵给戳了回去。奴隶们两轮攻击受挫,西塞述人只好自己发起了骑兵冲锋。但轻骑兵冲击战桩和长矛组成的阵线后果可想而知。最后西塞述人的表现还不如前天吃亏的蒙哥利人,他们连第三层战桩都没有突破便被打了回去。于是他们只好再次驱赶着旁舍人发起进攻。
整个战场硝烟弥漫,大阵两翼步兵间的战斗都在继续。由于敌我双方都是步兵,因此冲击力有限,虽然各自在局部取得了优势,但总的来看战局还是呈现胶着之势。蒙哥利大营开始不断的用铜钦吹出振聋发聩的声音,这是催促的仆从军们攻击信号。仆从军后方督战的怯薛也挥舞着鞭子督促他们进攻。没想到这次督促居然有了成效,攻击左翼的东塞述人与河泽人的组合逐渐占了上风。东塞述人的龟甲阵迅速推进到了第四排战桩的位置,法兰左翼士兵们已经几乎快被挤出战桩区域了。右翼法兰军本来是占据上风的,但在旁舍人的又一轮冲锋下,也被逼得后退到了第四层的战桩边缘。
此时法兰军的情况逐渐危险起来,如果法兰两翼的步兵被逼出战桩区。那么失去保护的步兵们就危险了,因为法兰阵地两侧只有纵向两层简易战桩保护,如果法兰步兵被逼出了正面的战桩区,蒙哥利骑兵就可以轻易的从两侧横扫他们。而此时法兰军阵线两侧果然就腾起了大片的烟尘,很可能是蒙哥利人已经事先在法兰军两侧埋伏好了人马。
就在这关键时刻,老邓迪公爵突然大喊:“就现在!放!”
这时突然从法兰军后面射出了数十道火光。火球拖曳着橘色的火焰从空中划过,竖直落在了左翼蒙哥利仆从军的人群中。顿时仆从军中哭喊声响成一片,身上着火狂奔的人到处都是。这是投石机齐射的火罐,法兰左翼头两条战桩马上火光四起,破损的战桩和火球炸裂的黑油立即在东塞述人身后燃起了一道火墙。但这还不是最惨的,很快第二轮齐射来了,东塞述人龟甲阵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整排的火球。一法里宽的多个龟甲阵迅速溃散了。
原来这是法兰军早就安排好的战术,自上午接战前东塞述人摆出了龟甲阵,老邓迪便发信号给安德鲁,建议从城中拉出投石车来对付龟甲阵。老邓迪早年曾经对付过东塞述人,非常了解对方的战术。投石车这东西平时都是攻城用的,野战几乎用不上。但对付结阵的步兵,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法兰这十几年都是与蒙哥利人进行野战,很少有用攻城器材对付步兵的机会,哈夫镇部署的几十台也只是偶尔对付盘踞在废弃堡垒中的强盗用的。像这种战法也只有老邓迪这种身经百战的老将才有经验,于是二十几辆投石车便被工兵拉了出来,隐蔽在了阵线后方。
战斗开始后,工兵们便按吩咐把投石车拉出掩体,提前计算好了射程,然后在战线后面一字排开。工兵们把装黑油的陶罐用草绳扎成十字,再浇上灯油。接战后法兰步兵且战且退,等东塞述人的龟甲阵进入了射程,老邓迪一声令下,工兵们便点燃了陶罐上的草绳,把这些燃烧的油罐射向了敌人。
东塞述人的龟甲阵是用门板一样大的方形大盾组成的,他们攻击的时候站成三或四排。第一排用盾牌抵住前方,中间两排则把盾牌顶起朝天防御落矢,如果有最后一排的话则是候补,随便顶上前几排损失的空缺。这种阵型作战时缓缓前进,仗着盾牌组成的大阵靠近对手,然后再用手中的狼牙棒或短剑进行还击。这种阵型虽然原始,但是对付大多数步兵和轻装骑兵都很管用。对没有结阵的分散步兵来说简直是克星,就算是面对步兵长矛阵也一点不吃亏。所以在旧时代龟甲阵曾经广泛在人类文明中使用,只可惜后来圣教世界诸国军队都转向了以重装骑士为主的冲击型战法。龟甲阵在面对近两千磅的重装骑士的冲击下显得脆弱不堪,所以后来这种大盾龟甲阵逐渐被更灵活的长矛阵取代,退出了圣教世界的战争舞台。
东塞述人的这种龟甲阵虽然陈旧,但战力依旧可观。尤其是现在有了河泽人投掷鱼叉加持,直把法兰军左翼逼得节节后退,可东塞述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巨大的火球便从天而降,东塞述人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盾牌抵挡。结果那些燃烧的陶罐砸在盾牌上后马上碎开,罐内的黑油被点燃后泼溅得到处都是。人群瞬间被火舌吞没,浑身着火的东塞述士兵哭喊着逃散,一法里宽的壮观阵线顿时被火焰撕扯成了几段。
那些身上着火东塞述的士兵开始奋力的脱掉衣物,但黑油非常粘稠,一旦沾上衣物就很容易连同皮肉一起扯下来。有些人试图在地上打滚来熄灭身上的火舌,但是现在满地都是黑油,一旦打滚只能越粘越多。有的浑身着火的东塞述人开始奔跑,就好像是火焰精灵在战场上跳舞一样。有些没有沾火的东塞述人放下盾牌想要救助同伴,法兰军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趁着他们阵线松散马上开始密集的放箭。紧接着又一轮火球从法兰军后方投了下来,东塞述人的阵线已然变成了一片火海。
龟甲阵后面的河泽人看到了眼前地狱般的一幕全都惊呆了。可还没等他们有反应,又一轮火球就砸到了他们中间。瞬间这里也变成了炽热的炼狱,河泽人也开始出现溃散。原来法兰工兵使用了地毯式的投射,每一轮投射都会把投石车的射角调高一点,这样就会在敌阵中打出层层递进的弹幕效果,对付这种结群攻击的步兵非常有效。
河泽人看到一层层的火焰弹幕砸来,士气直接崩盘一下子丧失了战斗意志。部队开始不听指挥的后退,于是河泽人退到了远处不敢跟进。可怜的是在最前面的一部分东塞述人依旧还在坚持阵线。但失去了远程支援的龟甲阵只一小会便再也支撑不住了,在凶猛的火舌下到处都是溃散的东塞述人。也就在这时法兰投石车停止了射击,之前射出的黑油差不多已经燃尽。
老邓迪公爵看准时机,大锤一挥领着义勇军再次杀出了阵线。失去了友军远程支援,残破不堪的龟甲阵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腩,本来就已经被火焰烧的七零八落的阵型,哪里还经得起整条阵线的冲击?
老邓迪一人当先,抡起大锤便掀翻了面前东塞述人的盾牌。接着身后的义勇军抄着各种武器朝这个缺口冲了上去,随即血腥的肉搏就此展开。禁军长矛手们也开始出击,杵着对面龟甲阵的盾牌,把东塞述人往身后的火堆里推。法兰弓箭手也不闲着,一刻不停的朝东塞述人后方放箭,逼得那些本来就已经崩溃的河泽人更不敢上前支援了。很快,之前还气势如虹的东塞述人现在沦为了被屠戮的对象。
眼看左翼战局逆转,压力相对小些的法兰军右翼也士气大振。右翼后排的义勇军也纷纷杀出,打得旁舍人仆从军溃不成军。法兰军两翼同时吹起了进攻的号声,蒙哥利仆从军的阵线终于崩溃了,他们丢盔弃甲的开始溃逃。法兰两翼的步兵趁势追击,整条阵线压了上去。
眼看今天法兰军就要大获全胜,可突然又是铜钦声大作!接下来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整个战局瞬间翻转!长长的如地狱深处传来的铜钦声过后,蒙哥利军本阵那黑色海洋一样的敌人突然全线杀出!
坐镇中路的安德鲁顿时心中暗叫:大事不好!他赶紧下令全线步兵停止追击。可这时蒙哥利人的前锋已经跨过了小河,一切都晚了。这些冲过河的蒙哥利骑兵可根本就不管那些溃散下来的仆从军。只要挡路一律撞倒,甚至有些蒙哥利人还随手砍倒了不少自己的仆从军练手。此时已经冲出战桩线的法兰步兵们往回逃已经来不及了,各联队长官只好赶紧组织士兵就地列阵,准备以血肉之躯在平地上迎接蒙哥利人骑兵的冲击。
法兰的阵型刚刚列好,就有蒙哥利骑兵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转眼间法兰军的步兵阵列就被冲开了数个口子。更糟的是更多草原骑兵绕过了法兰步兵的阵线,直插阵线与战桩之间,妄图一举切断法兰步兵们的退路!情况万分危急,几万法兰步兵眼看就要被蒙哥利人合围了。难道几天前刚刚发生在北边的惨败又要在这里上演么?
现在摆在安德鲁面前的只剩下了两条路,要么放弃中路,率领着法兰骑兵救援眼看被合围的步兵弟兄,这样就等于把通往阵地后方的道路完全让开,蒙哥利人可以随意攻击后方的营盘。要么继续死守中路,看着那些步兵在没有任何的工事掩护的情况下被蒙哥利人屠杀,这样至少可以保住哈夫镇和营盘。
战机转眼即逝,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哈利将军!请率骠骑兵和义勇军骑兵救援右翼的兄弟!剩下的皇家卫队和禁军骑兵跟我去左翼!通知埃蒂克伯爵把预备队填上来,务必守住中路!”安德鲁大喊命令道。他选择了拯救他的士兵。
下达完命令,安德鲁高喊一声:“皇家卫队,禁军骑兵,跟我来!”接着策马冲向了左翼敌人。
中路的法兰骑兵立即分成了两路分别向两翼冲去,恰好在蒙哥利骑兵即将合围住两路步兵的时候截断了敌人。法兰的两股骑兵分别在皇家卫队和骠骑兵的引领下与蒙哥利人对冲在了一起。蒙哥利人的草原骑兵顶多只能算是混编的轻骑兵,平时是打不过骁勇的法兰骠骑兵的,更不要说对抗皇家卫队的骑士了。蒙哥利人与这两支骑兵对冲,自然迅速的败下阵来。法兰骑兵们分别沿着步兵集群与战桩之间的区域向两端横扫了一通,总算清除了两翼步兵后撤的障碍。而后又对步兵群正面的蒙哥利人发起了反冲锋。两翼的法兰步兵终于得救了,在骑兵阻断了正面敌人的冲击后。法兰步兵们且战且退开始向战桩线撤退,终于都脱离了战斗返回了本阵。
可是还没有等这些死里逃生出来的法兰人喘上一口气,更大的危机出现了!又是连续三声摄人心魄的铜钦轰鸣,蒙哥利人的王牌部队“黑云骑兵”终于出动了!他们已经在法兰骑兵救援两翼的时候做好了准备,现在已经越过了小河,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了防守中路的法兰预备队!
由于法兰阵线两翼是战桩和步兵防守,中路为了放置骑兵根本没有设置战桩。所以挡在‘黑云骑兵’面前的只有这些由皇城义勇军组成的预备队了,除了他们现在整个法兰中路如同一条畅通无阻的大道一样直通法兰军后方!这些埃蒂克伯爵率领的皇城义勇军都是普通市民临时组成的队伍。要知道在法兰军队体系中,常备军有五大主力军团然后是各州禁军,非常备的义勇军是战斗力最差的军种。而皇城的义勇军算是义勇军中战力最差的。他们这些首都来的普通市民,哪里挡得住黑云骑兵的冲击?
果然黑压压的黑云骑兵瞬间冲散了中路的防御,守在中路的那几千皇城义勇军霎那间便溃不成军。黑云骑兵根本就不停留,仿佛一股巨大的黑色洪流直冲向哈夫镇的城门!哈夫镇和周边的法兰营地此时已经危若累卵,还好这小镇有一道土木结构的城墙可以抵挡,城墙上的守军第一时间关闭了城门。虽然镇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但是镇子周边的法兰军营地可是连一道像样的栅栏都没有。
黑云骑兵呼啸着冲到了小镇正门,城墙上的守军刚刚准备搭箭射击,就被黑云骑兵一阵猛烈的箭雨瞬间压制在了城头上。黑云骑兵的复合弯弓搭配鹰羽大箭,即使在城头下仰射也能压制住城头上的法兰弓箭手。压制完城墙上的守军后,黑云骑兵并没闲着。而是顺手摧毁了所有摆在法兰阵线后方的投石机。然后他们又转向左侧如同蝗灾一般的扑向了小镇左边的法兰军营盘,接着又绕着小镇狂扫一周,用同样的方法扫荡几乎所有法兰军在镇子四周的营盘。最后他们绕完一周回到了起点,正好遇到了回援中路的法兰骑兵。
此时法兰骑兵刚刚摆脱了两翼的鏖战回援中路,他们来不及在中路列阵便拼了命的冲向敌人。但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黑云骑兵’的洪流了,黑云骑兵又先是一轮鹰羽大箭齐射,法兰骑兵瞬间就被压制在了两边。黑云骑兵一波冲锋就清空了道路,然后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原路撤回了本阵。惊魂未定的法兰士兵们只能无可奈何的望着他们的背影在夕阳和硝烟中绝尘而去。接着两翼的草原骑兵也纷纷退出了战斗,胜利者们欢呼着跟随主力返回了蒙哥利本阵。
这一天法兰军不仅伤亡惨重,还损失了所有的投石车和镇子外的营盘。而蒙哥利人仅仅是牺牲了自己一些仆从部队罢了。一天战罢,哈夫战场上满是仆从军和法兰人的尸体,到处都是营帐被烧焦的味道。根据书记官的报告,这一日法兰军仅仅阵亡就达到了四千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哈夫镇四周的营盘几乎被摧毁殆尽。蒙哥利仆从军大约伤亡了五千人,但蒙哥利人却仅仅损失了几百人。如果说第一日的战斗是蒙哥利的试探性攻击,法兰人因此占到了便宜从而信心大增,甚至有人都看到了击溃敌人的希望。那么今天的战斗则彻底摧毁了这些人刚刚燃起的希望,面对强大的蒙哥利军主力,一切希望都变得如此渺茫。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蒙哥利人仅仅出动了仆从军配合主力出击,就轻松的横扫了整个法兰阵线和后方营盘。那些黑云骑兵在战场上简直就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战力之强大实在令人生畏。虽然现在哈夫镇每天仍有四方勤王的军队前来增援,看起来好像多拖一天法兰军的实力就会增强一分。但经过今天这一仗打完,每个法兰指挥官心理都明白了这样一个事实:就算可以拖上一个月,法兰军在数量上压过了蒙哥利人,也无非只是给强大的黑云骑兵祭刀罢了……如果没有主力军团参战,根本就没有取胜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