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真要撤离？”
颉利可汗低垂着眼眸，心中有些纠结。
心中的理智在不断告诉他，眼下撤离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毕竟这位手握三千铁骑的大唐皇子属实有些不好招惹，且大唐隐藏起来的力量至今还没显现出来。
真要是继续硬着头皮进攻长安的话，那他这一次怕是会碰地头破血流。
不仅突厥铁骑会损失惨重，且会得罪李二，让李二成为东突厥的死敌。
可让他就这么撤离，他也有些做不到。
狠话都已经放出去了，说要让李恪和大唐付出惨痛的代价。
要是真灰溜溜地离开大唐，那他这个东突厥的可汗必定会成为众人的笑柄。
这一幕，他同样不想看到。
“进攻不了长安，难道本汗还杀不了你这个大唐皇子吗？”
颉利可汗紧紧握住拳头，杀意冲天。
李恪不仅手撕盟约，还给他来了一句你配吗，让他颜面扫地。
若是不杀李恪，他是真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只是，在思量一会儿后，颉利可汗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李恪他还真杀不了。
原因很简单。
李恪胯下的乌骓乃是一匹举世罕见的战马。
其速度，属实有些过于惊人。
要是李恪真一门心思想着撤的话，他身后的这些突厥铁骑根本就不可能追得上。
不管如何，他都做不到在李恪回到长安前追上李恪。
意识到此事，颉利可汗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眼睛微眯，开始不断琢磨着能将李恪留下的办法。
似乎是想到什么，颉利可汗的眼神中升起一丝潜藏不住的忌惮。
他想起了李二离开之前的那个眼神。
那个眼神，已然表明了李二的态度。
如果他真杀了李恪，那大唐和突厥之间势必会不死不休。
李二这个狠人，也必定会彻底惦记上他。
这便是杀李恪的后果。
这个后果，甚至比他进攻长安还要来地严重数倍！
“该死！”
意识到自己连李恪的一根毫毛都不能动，颉利可汗的心中顿时有些说不出来的憋屈，他死死咬着牙，面色涨地通红。
自从成为东突厥的可汗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憋屈！
明明东突厥才是占据优势的一方，按理来说，他现在完全可以趾高气扬地俯视着大唐，让大唐求着他离开。
但事实是，现在的他，要多束手束脚就有多束手束脚！
进攻长安又不敢进攻，杀李恪也不敢杀。
李恪眼睛微眯，静静的等待颉利可汗做出自己的决定。
进攻长安，那他便要出手解决颉利可汗，尽可能减少大唐的损失。
“颉利可汗，你的性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李恪喃喃开口道：“真想寻死，那本王今日也只能够成全你。”
过了些许的时间后，颉利可汗的面色终于有所缓和，虽然心中依旧感到有些憋屈，但至少脸上已经不再显露异样。
“撤！”
颉利可汗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恪，嘴里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
撤离？
颉利可汗身后的一众亲卫皆是瞠目结舌，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在这时，一名有些机灵的亲卫对着身边的人怒吼一声，“可汗有令，让大军撤离渭水河畔，你们的耳朵都聋了吗？”
看着众人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他不由摇了摇头，嘴里嘀咕了一声，“还真是没有脑子，居然还愣在原地发呆。”
虽然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颉利可汗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让大军撤离渭水河畔。
但颉利可汗这样做自然有颉利可汗自己的道理。
遵从颉利可汗的命令，总归是没有错的。
“本汗，说的是撤离大唐！”
颉利可汗冷冷开口，“现在命令大军收拾辎重，明日即刻离开大唐！”
撤离大唐？
所有人皆是瞠目结舌地看着颉利可汗，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
之前那名看上去有些机灵的亲卫此时也有些傻了眼，他犹豫了一会儿，强行鼓起勇气开口道：“可汗，长安不进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