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你好大的胆子！”
李承乾有些急了起来，连忙开口道：
“还不快放下盟约！只要你放下盟约，父皇必定会既往不咎！”
按理来说，李恪想要手撕盟约，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举动出来，他现在应该笑地合不拢嘴才对。
毕竟李恪这样做便意味着再无人能够动摇他的太子之位。
但现在，他是真笑不出来。
李恪若是真手撕盟约，觉得被戏弄了的颉利可汗必定会进攻长安。
长安一旦被攻破，那就算他能保住他的太子之位，又有何意义？
“舅舅，李恪这厮已经疯了，现在到底该如何是好？”
看到长孙无忌，李承乾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忙上前开口询问。
“有什么好慌的？”
长孙无忌负手而立，淡淡看了一眼李恪，“放心，这李恪不过只是在故弄玄虚罢了，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今日都不敢撕这盟约！”
人，居高临下。
眼神淡定。
声音更是带着一股莫名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敢撕？
李承乾心里不由有些犯起了嘀咕。
这句话，换在数天前他信。
但现在，他已经有些不信了。
今日之李恪，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李恪。
现在的李恪就如一把已然出鞘，锋芒毕露的利剑一般。
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李恪不敢做的。
“希望如此吧。”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
“恪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李二并没有开口怒斥，也没有让李恪放下手中盟约，他缓缓起身，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困惑。
他想不明白。
李恪分明有着大好前程，他对李恪也感到颇为满意，即便李恪身怀隋唐两朝血脉，在他的一力支持下，李恪坐上皇位的希望也不小。
李恪，为何会想着做出这等自毁前程的举动出来？
李恪并未开口回答，现在说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扫视了一眼不远处神态各异的文武百官，嘴角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还真是有意思……”
这些人中，有人开口怒斥他，也有人劝他放下手中盟约，不要自毁前程。
但更多的，是对他的这个举动不屑一顾，觉得他压根没有这个胆子去手撕盟约，做出这等作死的举动出来。
“父皇，你这字，写的不错。”
李恪看了一眼盟约上李二的名字，淡淡开口。
“还好，还好。”
程咬金和李君羡心中一松，直到方才明白这一切不过只是虚惊一场。
毕竟李恪要是真打算手撕盟约，现在又岂会夸李二的字不错。
李二长舒一口气，心情平复下来。
“老夫说了这李恪不敢这样做，那他就必定不敢！不过只是一个身怀隋唐两朝血脉的庶子，又怎么敢手撕盟约！”
长孙无忌摸了摸胡子，淡淡开口。
“字，不错。”
“但本王，现在不想看！”
“今日，本王，手撕盟约！”
李恪喃喃开口，手上稍一用力，轻轻一撕，盟约顿时化为碎片。
这一刻，气氛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整个渭水河畔，都鸦雀无声。
先前那些认为李恪压根没有胆子去手撕盟约以及觉得只是虚惊一场的一众大臣皆是呆愣在原地。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看着李恪手中的碎片，程咬金苦笑一声，“完了！”
在还未前往渭水河畔前，李恪曾对他说要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那时的他还不明白李恪口中的惊喜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他明白了。
只是，这个惊喜实在是有点太大了，他程咬金是真承受不起啊！
“疯了，真的疯了！”
李君羡抿了抿嘴唇，心中的情绪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李恪，你居然真地敢这样做！”
长孙无忌脸上的泰然自若在这一刻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他颤抖着举起手，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
此时，看着李恪当真做出了手撕盟约的举动出来，以为虚惊一场的李二整个人已经彻底看呆，身体不断颤抖着。
过了许久后，方才回过神来。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就是命啊……”
李二有些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上，心态彻底爆炸。
不出意外的话，感觉自己被戏弄了的颉利可汗必定会勃然大怒。
接下来等待着大唐的，将会是突厥不死不休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