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告别王煜,来到刑部大牢,刚一进去,曾邕便迎了上来,身后跟着张晗和细狗。
“殷大人。”
曾邕朝殷寻行礼,看见了陈植懿,见他红光满面,哪有半点受刑的样子,再仔细打量一番他身上的衣服,曾邕愣了,这不正是自己的衣服吗!
“来人!还不快快将这死刑犯拿下!”
“不得放肆!”
殷寻厉声说道,转而语气变得平缓,“曾邕,方才圣上已经降下御旨,陈参军如今已然官复原职,不得无礼。”
嗯?这唱的哪出啊?
就算官复原职,可身上的伤总不会凭空消失吧?他可是明令让张晗严刑拷打的。
曾邕回头看向张晗,张晗见状,直接把头一低,不敢吭声。
张晗本以为陈植懿必死无疑了,这才敢为了顿火锅,偷摸放了下水,感觉着曾邕凌厉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他浑身都不自在,可想起在王煜府上陈植懿暴露的实力,他并不后悔之前欺骗曾邕的行为。
“曾大人,这两位狱卒兄弟不过是体恤一下死囚犯,没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吧。”
感觉到了曾邕对张晗两人的迁怒,陈植懿适时出声。
“哼,陈参军所言极是,倒是本官有些小肚鸡肠了。本官这边先恭喜参军了。”
曾邕面无表情说道。
殷寻笑着说道,“陈参军,你别往心里去,他就这臭脾气,不过人还是很正直的。”
“无妨无妨,那咱们就闲话少说,走,一起去吧。”
刑部大牢内,陈永全靠着牢房阴暗潮湿的墙壁,双目无神地注视着房檐,手里玩弄着枯草,他只笑自己太过天真,以为举报了陈植懿,自己就能相安无事,殊不知这种谋逆的死罪,基本上都是宁可错杀,不会错放的。
“静秋姑娘...你害怕吗?”
他本是自言自语,没想到隔壁牢房竟真的传来了静秋的声音,像黑暗中最的一束曙光,“不怕,静秋心事已了,别无所求。”
“哈哈,我陈永全看上的女人,果真不凡。既然如此,我也实话告诉姑娘,我也不怕!路上有姑娘做伴,我这心,就感觉特别的踏实。”
陈永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缓缓闭上了眼,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安静时光。
“踏实,陈公子,这其实已然是我们这一生最难得的东西了。”
静秋心里又出现了唐灵儿的身影。
“姑娘所言极是,不仅如此,那陈植懿,我可是亲眼见了他被人押进了鬼都不愿意待的黑牢,估计现在已然生不如死了,一想到这里,我这心啊,就感觉更踏实了。”
“命数已然注定,公子就莫要再落井下石如此讽刺自家兄弟了吧。”
“哼,兄弟?我早与他一刀两断了!——我们两人摊上这莫须有的罪名,都是这陈植懿害的,姑娘你怎么还总帮着他讲话?这世上,除了姑娘你,已经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陈永全有些唏嘘,自己可是一门心思扑在了静秋身上,不明白她为何临死了还要向着陈植懿。
“静秋姑娘,先前在皇宫里,只有我一个人举报陈植懿,现如今他在黑牢里面,罪责肯定比咱俩要重多了,不如你也随我一起,咬死是他指使我们两人在那密信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相信皇上圣明,肯定不会治你我死罪的!”
......
牢房外面一阵嘈杂声音响起,脚步声愈来愈近,陈永全跪趴着,伸着脑袋向外面看去,嘴里还不停说着,“静秋!肯定是大人又来让你们画押了,你听我的,承认了吧,把罪推到陈植懿身上,以免再遭这非人的折磨了!”
静秋没有回应,听见了进来那伙人的说话声音,忙起身也向那里望去。
“唐兄不用担心,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又岂会让静秋姑娘这么一弱女子在这鬼地方受刑?”
陈植懿对一脸担心的唐灵儿说道,曾邕听了,眯紧了眼睛,心道你可真是把这刑部当自己家了,连狱卒都能跟你如此沆瀣一气!
静秋自进来这刑部大牢,只有初次受了刑罚,之后在陈植懿特意叮嘱下,和夏侯武两人都没再受什么罪。
正是由于曾邕为人刚正不阿,所以对身为刑部侍郎的他来说,刑部大牢内的狱卒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偷梁换柱,好像整个刑部大牢,只有他曾邕是一个局外人,这让他很难短时间内平复心情。
“陈兄大义,唐嬴在这谢过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刑部关押重刑犯的地方。
“陈植懿!?你怎么,你怎么会...”
陈永全看见正谈笑风生的陈植懿,惊掉了下巴,脸都快要嵌进牢门木栅的缝隙中了。
“我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出现在这里对不对?”
陈植懿似笑非笑,叹其可悲。
“大人!小人真的冤枉啊,这真的都是陈植懿强迫在下的,静秋姑娘也能为在下作证的!是不是啊静秋姑娘,静秋,你倒是说话啊!”
静秋可没空搭理他,正跟唐灵儿聊的飞起。
“你咋还搁着乱泼脏水呢,能不能有点创意?”
陈植懿叹了口气道。
“陈永全,你不得放肆!陈参军大义无疆,岂容你在此诋毁?你身为陈参军的兄弟...”
“咳咳,不好意思,殷大人,我打断一下,他已然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兄弟之情更是无从谈起。”
陈植懿对殷寻说道。
殷寻怔怔地看了眼陈植懿,旋即命令道,“张晗,给我进去打,让他这张臭嘴在此大放厥词。”
张晗闻言开心的一比,终于能在陈哥面前露一手了,他跑回狱卒休息区,拎着棍子又跑了回来,生怕跑慢了殷寻换了人。
“参军...他又成了参军...”
陈永全这时才反应过来,看着邪笑着向自己走来的张晗,浑身发怵,“你别过来!我可是参军的哥哥,你敢!”
“啊呸!我在这刑部大牢也干了有些年头了,什么样的囚犯没见过?今天倒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还真是没见过你这么臭不要脸的货色。陈哥这亲戚也是你想攀就能攀的?”
“别这么多废话!”
殷寻有些不耐烦。
张晗咽了口唾沫,只怪自己太激动了,话多了点,可都是肺腑之言呐!
抡起棍子,地上一扫,就将陈永全撩翻在地,紧接着往他腹部就是一记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