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到了机械族的现代文明,还烧柴火。
二两柴火烧一斤水。
凡是木质材料,就拿回家,那堆放柴火的地方,蛛网遍布,飞蚁安窝,灰尘一寸高。
他们家比较沉默,经常不说话,没什么交流沟通,没有所谓的阖家欢乐,欢声笑语。
那大伯甚至经常对二老说反话。
要吃饭时,催她母亲吃饭,是这样说的:
“不吃饭啊!喝水饱了是吗!”
老奶奶饭煮得多了,他就这样说:
“再煮多点!不够吃!”
二老把洗澡,洗脚用剩下的水,摆在厕所的一个陈旧打滑的大桶里,有一长勺,每次上完厕所,舀两瓢‘毒’来冲厕所。
大伯又吼:
“洗脚水香哦!天天摆厕所!摆个十几天!”
桶中“纯净水”开始发酵,那味道,跟粪坑不相上下。
二老有一个菜园,自己种菜,挑‘肥料’闻惯了,或者说,鼻子不灵了。
郑道去过他们家厕所,恶臭冲天,比粪便还臭。
闻粑粑发散的味倒不会呕,闻那怪味,立刻干呕,一般人根本顶不住。
老一代人的‘执拗’操作,已经根深蒂固,不是你三言两语能搞定的,死不悔改。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些操作,让人暴躁反感,气急败坏。
最让人不解的,是他们有钱,但不用;有先进的,却搞原始的。
最让人难受的,是你无力改变这一切,你要忍受着。
穷病,也是很可怕的一种绝症......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两人的内心更加的自卑。
等到陈不归回来,终于忍不住,开始诉苦。
这回陈不归正常了些答应他们,不送他们去邻居家了,但要自己拾柴烧水,买菜做饭,打水洗衣。
郑道二人欣喜若狂。
陈不归脑子不正常,用郑道的“钱”,买完这套庭院,也不留什么积蓄。
两小孩过了几年世间的贫穷之苦,别人有玩具,他们没有;别人有好吃的,他们也没有;别人有新衣服,他们更没有......
能在年隅城中生活的家庭,都比较有钱,像郑道他们这样的比较少。
于是郑道和爱婉灵就尽量待在家里,少出门,免得自卑。
郑道年纪不大,心中却暗暗发誓,以后要努力修炼,出人头地!一定要有钱!不要过这种穷苦日子!
更不能让亲人(爱婉灵)过!以后的娘子、孩子过!
没有提陈不归,其实在他人心底,还是对陈不归有芥蒂,但没办法,谁让他是孤儿呢!
是陈不归捡回他们,养育了他们,是再生父母。
对父母再不爽,再难受,也得忍着。
穷贱家庭百事哀。
也不怪有人有暴发户的心理,仇富心理。
因为贫穷,导致了人的心理不健康。
这就是许多普通家庭孩子的命运,不幸的命运......
可是,贫穷就像一种怪病。
得病的时候,你固然会心虚气促,胆颤心惊。
可即使有一天你的病终于好了,你满以为你可以昂首阔步了,扬眉吐气了,可然后你就会发现,你其实已经被那场病弄垮了身体,已经在灵魂深处留下了无法抹去的阴影。
几年之后,郑道入学门派学院后,总结了一条规律。
大多数贫穷出身,或者在村子里长大的人,其实本来是不自卑的,因为他们原来的生活环境就是普普通通,身边同龄人也是一样的家庭,没有区别,何来自卑?
所以自卑这个东西,完全靠后天形成。
一般来说,贫穷孩子的自卑,形成于庙堂政权和社会各界的深切关怀中,形成于阶层家庭和百姓子民的热切关注中,形成于纨绔子弟和同门之人的热心帮助中。
人往往有种奇怪的习性。
就好比一个本来没病的人,如果所有的人都温情脉脉提醒他,你有病,你真的有病,大家都知道你有病,但是你放心,我们会关心你的,不会看不起你的,所以,你要勇敢地承认自己有病。
长此以往,这个人就会陷入矛盾,我是有病好呢,还是没病好呢?
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之后,他会觉得自己还是有病的好;如果没病,未免也太对不起政权和子民的关心,正所谓,不病不足以平民愤!
最后,他热泪盈眶地宣布:感谢庙堂政权、社会百姓热情帮助!让我发现自己是个有病的人!
“那你们去前面的菜市场买几只鸡回来,用做下蛋鸡。”
陈不归拿出几两银子给爱婉灵,爱婉灵接过,郑道开心背着爱婉灵出门去了。
郑道二人来到菜市场一片卖牲畜的区域,停在一家鸡店前,空气中弥漫着鸡特有的味道。
“老板,母鸡怎么卖?”
背上的爱婉灵开口。
“成年的50文,没成年的30文,都健康得很。”
卖鸡老板开口。
普通人的民间交易货币比例:1两黄金=100两白银=10000文铜钱。
(不同于现代史书上记载,本作随便编的,1两铜钱就相当于现代社会的一块钱,100进制,看着舒服,也方便计算)
爱婉灵二人捉摸不定。
卖鸡老板心善,看这二人样子,又看到爱婉灵悬空的双腿,心有所感,当即说道:
“这样,你们买的话,我给你们便宜5文钱!”
“真的呀!太好了!”
二人心喜,开始挑选。
郑道打量着鸡群,忽然发现一只鸡的鸡冠有些大,尾部还有两个羽毛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在鸡群中,雄赳赳,气昂昂的。
“咦?这是公鸡还是母鸡啊?”
“母鸡,母鸡,看这样子,有可能在变性,母鸡群中若没有公鸡,有一只鸡就会跳出来,承担责任,变为公鸡,公鸡下蛋,雌雄同体,哈哈!”
卖鸡老板卖鸡多年,见过这种情况。
“啊!这么神奇!那我们要了。”
两人好奇。
最终拿了3只成年鸡,3只未成年鸡,装在两个鸡笼里,开开心心提回家,还对着那只变性鸡打量不停。
回到庭院,安置好母鸡们,开始劈柴,烧水,做饭......一天而过。
又是几日时间从指尖划过,在郑道和爱婉灵的特别关注下,那只变性的母鸡长得越发像只公鸡。(郑道的轮回源力起到一些推进催化,郑道又被吸)
在十多日过去后,彻底定型,外表变成真正的公鸡,还会打鸣报晓,声音高亢洪亮,“牝鸡司晨”无疑。
“爷爷!老爷子!你快来看呀!母鸡变公鸡了!”
郑道、爱婉灵对着屋内的陈不归惊奇喊道。
陈不归拄着拐杖走出来,口中抱怨:
“看什么看,我能看见吗,我可是瞎子。”
二人不好意思。
陈不归源魂领域打量起那只鸡来。
“哦!阴阳体,阴阳鸡,不错的体质,说不定能修炼,双爪傍地走,安能变我是雌雄?哈哈哈!”
郑道发现鸡挺好玩,又聪明,头一点一顿的,很有灵性,他发言:
“那我们就一直养着它吧!说不定能养出个厉害的宠物出来。”
“随你,你喜欢就行。”
陈不归道。
郑道兴致勃勃地说:
“那给它取个名字吧,就叫,‘基坤’!地势坤,鸡蛋下满窝,鸡群遍布大地,‘坤’也有女性的意思,吼吼!”
————
时间又过去半年。
郑道、爱婉灵两人不健康的心理有所恢复,也是修炼实力提升,自信心增强的原因。
话说,两小孩体质都能聚集源气修炼。
修炼三要素,根骨,经脉,源感。
根骨是‘树干’,经脉是‘树枝’,源感是‘树叶’。
在陈不归不知名学识的指点下,两小孩在为塑造源海打根基做准备,学习穴位,体内经脉所在,如何流转;然后汇聚源气,刺激、开辟经脉;炼体,扩筋,对抗,抗打击,药浴......
郑道额头的伤疤,在时间的治愈下,渐渐不那么明显了。
一日,一个魏家家丁火急火燎的跑向郑道等人住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正在做俯卧撑的郑道。
郑道背上坐着爱婉灵,爱婉灵拿着一本微微发绿光的书在看,一看就是不凡。
“谁啊谁啊!吵死人了,打扰我睡午觉!”
陈不归一阵抱怨,走出房门,拿着拐杖敲旁边的门柱,似乎想盖过那敲门声。
门口之人听到有人回应,赶紧说道:
“陈老先生,我家老爷有请你过去,麻烦你帮忙看一下我家少爷的病,请了好多郎中,都不管用,没有办法,只好请到老先生你了。”
可能小城人听说这陈不归带来一全身是疤的小孩,如今几乎痊愈,又或者听说陈不归有时医治了一些奇难杂症之人,名声就传到了魏家人耳里,这不,也不管陈不归疯不疯的,直接急病乱投医,魏家家主直接派人来请了。
“道子,去开门。”
陈不归吩咐道。
郑道把背上的爱婉灵放下,打开门,是一家丁服饰之人,陈不归说道:
“哦?是什么样的病症,你大概说来听听。”
陈不归对待病情倒是认真,也不嘻哈了。
“少爷他一日不知跑去哪里玩,回来后就卧床不起,然后面部发紫,浑身冰冷,不知道中了什么病,好多郎中看一眼就走了,都说没救了。我家少爷那那么年轻......”
家丁说到这倒是声情并茂,看来倒是一片赤诚。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带我前去,你们家族人不会追着我打吧,那样我可不去了。”
陈不归说。
“不会的,不会的,以前都是误会。”
家丁赶忙道歉。看样子陈不归没少对他们家族人“口出狂言”。
“这还差不多,道子,你推婉灵一起去看看,长长见识。”
陈不归对郑道说。
“好。”
郑道兴奋答应,好久没出门了。
近几年涌现出了许多新鲜事物,发明创造,合理便捷无比,爱婉灵坐上轮椅,也是略带开心,两小孩暂时忘记小小年纪被埋下的自卑。
一干人来到姚府,只见魏家人在大厅着急等候,一神似魏武双的中年发福男子迎上来,说:
“陈老先生有请,之前手下人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鄙人魏正兴在此给您赔不是了。”
“哈!你说话倒是好听的很,不像某些人。”
陈不归用瞎眼装腔作势扫视一圈,一些追打过陈不归的人赶忙低下头,生怕他算账。
陈不归没心思理会下人,言简意赅的说:
“孩子在哪,带我去看。”
“这边这边,老先生请来。”
一妇人言传身教道。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要不是你过于宠溺武双,他怎会无法无天地出城镇去!”
魏正兴一看不妥,直接骂向他夫人,瞎子哪里看得见。
妇人不敢说话,这时陈不归跟明眼人一样,竟然真的朝妇人所指方向一敲一敲的走去,给众人看愣住。
“这.......”
魏正兴也被惊到,又看向陈不归双眼,心中想:是瞎的啊,怎么能看到,难道说......这定是高人,看来子权有救了!
一会儿,众人来到魏武双所住房屋。
只见魏武双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正如那报信家丁所说,整个脸如茄子一般发紫。
“嘶!好冷,冻死老爷子我了。”
陈不归还没查看魏武双病情,就冷不伶仃地说了这么一句。
“冷?这大夏天的,怎么会冷,老先生,您没事吧?”
魏正兴问。
陈不归也不回答,就来到床前,有模有样的查看起魏武双来。
一盏茶功夫过后,陈不归说:
“这小子估摸着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染了,导致体内阳气减少,阴气过多,以致于出现这等情况。”
“这可如何是好?老先生你既然知道原因,想必知晓破解方法,请老先生出手。”
魏家中也有修炼之人,对此却一敲不通,只好恳求陈不归道。
“急什么急什么,待会让无关之人赶紧出去,小心也沾染阴冷之气。”陈不归要求道。
魏正兴屏退众人后,自己仍在房间内,房间内还剩下四个人,郑道,爱婉灵,陈不归,魏正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