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刃殿里早就有人把守,为首的就是一身玄黑长袍的宫尚角。
他见到温以蓁,眼眸深沉,面若寒冰,但却没多说什么,而是看向了宫远徵。
“查验尸体。”
宫远徵应了一声,戴上了薄薄的用金属丝线编织成的手套,走向了尸体。
温以蓁和云为衫还有宫紫商三人都站得远。
空气中是浓烈的血腥气,温以蓁看不到尸体,却能看到写在墙上的血腥字体。
无名......
她只觉得全身发寒。
宫子羽同样看到了那几个血腥字体,他转身看着金繁。
金繁微微摇头。
“女客院落,今夜没有人外出。”
“一剑封喉,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宫远徵也在这时站起身,得出结论。
“看来,除了那批新娘,我们宫门早就藏有无锋细作,而且藏得极深。”
宫尚角冷冷分析,眸中杀意尽显。
“不仅如此,这个无名说不定还是月长老信任之人。”宫远徵在一旁补充。
毕竟按照正常情况,这个时间长老都应该休息了,如果不是亲近信任之人,月长老又为何会独自来到这里。
温以蓁脑袋一片混乱,现在发生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未知的。
闻声,宫子羽看着剩下的两名长老问。
“两位长老可知,月长老为何深夜前往议事厅?”
两位长老齐齐摇头。
“那侍卫呢?长老身边都跟着黄玉侍卫才对。”宫子羽说着转身看向了月长老的两名侍卫。
两名侍卫没有任何隐瞒,直接道。
“长老让我们留在侍卫院,不让我们跟随。”
闻声,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能让月长老深夜前来见面,想来这个人不仅深得信任,还身居高位。这样的人,宫门不多。”宫尚角继续分析。
闻声,一旁的雪长老沉吟道。
“这人能杀月长老,说明他处心积虑多年,地位在死掉的贾管事之上,他能骗我们这么多年,我们要更加小心。”
听到这,宫远徵却抱手冷笑。
“一只无锋养的狗罢了,只敢躲在暗处行猥琐之事,让人恶心。”
“狗?说不定是一只凶狠的恶狼,月长老的死就是前车之鉴。”宫子羽看着宫远徵道。
宫远徵看着宫子羽,面露不爽,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温以蓁正看着自己,脸色苍白,似乎是哪里不舒服。
“不管怎么样,只要确认无名在宫门,加强守卫,抓住他,只是早晚的问题。”宫尚角在这时开口。
“是吗?”宫子羽看着宫尚角反问。
温以蓁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总觉得很奇怪。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身体不由发冷,重新裹紧了身上衣服。
心神飘远,等她反应过来,这群人也商量好了。
宫子羽继续去参加三域试炼,宫尚角十日内调查出无名身份。
如果,宫尚角查出无名,宫子羽还没有通过第一关,那么就要重新选执刃。
终于,事情落下帷幕,大多数人都退了下去。
“哎呀,蓁蓁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宫紫商注意到温以蓁脸色苍白的厉害。
温以蓁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冷。”
“会角宫。”宫尚角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冷冷道。
“你......”
宫紫商想为温以蓁说话,却发现温以蓁拉住了她,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紫商姐姐,我没事的。”
说着,就跟在宫尚角和宫远徵身后离开了。
宫紫商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云为衫和宫子羽问:“话说,蓁蓁怎么跟你们一起从后山出来。”
宫子羽叹了一口气。
“说来话长,不过温姑娘这运气也太好了。”
“我们先回去吧。”云为衫看着宫子羽道。
宫子羽连连点头,一起回了羽宫。
...
回到角宫,宫尚角坐在案桌前,目光冷冷的看着温以蓁。
“对不起,我不该乱跑。”温以蓁主动认错。
“你是怎么跑到后山的?”宫尚角盯着温以蓁问。
后山,他去过,知道那里满是陷阱机关,他当年去试炼也花费很多心神。
“我、我以为那个是出宫门的出口,就进去了......”
宫尚角目光落在温以蓁身上雪莲刺绣上,半晌才收回了目光。
来通知他去接人的就是雪宫的守山人,温以蓁身上的衣裳就是雪宫的标志。
也就是说,她失踪这几日都是住在雪宫。
他看不透雪宫守山人的心思,但也知道,雪宫人并没有为难温以蓁。
思索间,温以蓁忽然倒了下去。
宫远徵下意识的想过去扶人,却还是停住动作,看向了自己哥哥。
“把她扶下去,替她检查一下身体。”
宫远徵点头,将倒在地上的温以蓁扶起来。
无意间却看到了她脖颈处的掐痕,虽然已经过了数日,看着好像还上过药,但还是看得出痕迹。
...
温以蓁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馆的床榻上。
周围淡淡的药材味道,转头就见到正在蒸煮汤药的宫远徵。
看着宫远徵认真做事的模样,温以蓁没有打扰,只是默默的看着,就在这时,一只雪白的团子跑上床来。
温以蓁被惊了一下,转头就看到是自己前几日捡到的白猫。
有些欣喜的抱起小猫,这时早就发现温以蓁醒来的宫远徵才起身将汤药倒在碗里,朝着床榻走去。
将药递给温以蓁。
“把药喝了。”
温以蓁放下白猫,接过药碗,闻着苦涩的药味,眉头轻蹙,一口闷完。
看着温以蓁满脸痛苦的样子,宫远徵忍不住轻笑出声,转身拿了一包蜜饯递给她。
温以蓁也接了过来,打开,看到是蜜饯,拿了一颗放入口中。
看着宫远徵将药盏放好,温以蓁才开口问。
“那个,你刚刚给我喝的是什么啊?”
宫远徵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你都喝了,才问?”
“好奇嘛。”温以蓁又吃了一颗。
“是毒药,你之前不是说我喜欢用人试毒吗?现在我就在你身上尝试尝试。”
宫远徵说着,脸上故意露出了阴狠的笑。
温以蓁却笑出声。
“我才不信呢。”这时小白猫又主动来到了温以蓁身边,蹭着她的手。
“宫远徵,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还有,叫我徵公子。”
温以蓁举起小白猫,对着他笑道。
“知道了,徵公子。”
...
听宫远徵说,自己是因为在后山时间太长,寒毒入体,所以需要时间调养。
所以,这几日都会在徵宫的医馆住下。
听到不用见到宫尚角,温以蓁是十分开心的。
翌日一早,温以蓁就主动敲开了宫远徵的房门。
宫远徵打开房门就看到手里端着吃食的温以蓁。
“这是早膳。”
看着冒热气的粥和包子,宫远徵故意问道。
“你做的?”
“不然嘞,除了我,还有谁会这么闲给你做早餐。”
宫远徵侧身。
“端进来吧。”
把早餐放好,温以蓁才注意到宫远徵身上还穿着绣着金色暗纹的睡袍。
头发未完全梳理好,抹额也未佩戴。
“要我帮你吗?”
宫远徵下意识的想拒绝,却被温以蓁直接拉着坐下。
看着桌上摆放着的小铃铛和抹额。
温以蓁有些奇怪的问。
“为何你要在发上绑这些小铃铛啊?”
宫远徵别过头,轻咳一声,解释道。
“宫门男子未及弱冠,都要扎小辫,绑铃铛。”
温以蓁点点头:“那我以后帮你吧,一直到你行弱冠之礼。”
听到温以蓁的话,宫远徵又想起自己哥哥说的。
等他及冠,就与温以蓁成亲。
耳朵开始发烫,可温以蓁却没有发现,自顾自的帮他梳起了头发。
“我还记得,我来宫门那日,我娘亲,也是这样为我梳头的。”
来到这个世界后,温家夫妻对她也很好。
宫远徵轻轻嗯了一声,闻着温以蓁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气,有些走神。
“宫远徵,我真的不喜欢你哥哥,而且,我真的不是你们口中的无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听到温以蓁的话,宫远徵微微抬眸,看着温以蓁那张带着忧伤的脸。
不由想起了前日,她从后山出来,眼泪夺眶而出的模样。
“我知道,我哥不会娶你的。”
闻声,温以蓁放空的眼神稍稍聚焦,眼里闪过光。
“真的吗?”
宫远徵低头,避开她的目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