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手臂紧紧地箍着靳桃浪的脖颈,另一只手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般,将坚硬的枪口怼上靳桃浪的太阳穴,他很是紧张。
“你们都给我让开!不然我立马就崩了他。”老黄边喊,手下越是使劲,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用力,仿佛再往下一毫米,那颗子弹就会从弹夹里射出,无情地收割掉青年的灿烂生命。
靳桃浪脸色煞白,浑身难受得紧。张扬精致的眉眼仿若盖上了一层脆弱的白纱,周身那股若有若无的魅惑在这时忽地释放出来,惹得周围不少人视线飘忽。
“我答应你,把以清还给我。”温时厌手上的伤口再次撕裂,可这份疼痛怎么也比不上让他眼睁睁地看着靳桃浪被威胁要来得痛,他眼神阴翳地盯着靳桃浪脆弱的面庞,森冷的怒意爬满了他的全身,体内险些失控的狂暴力量肆意冲撞,压住喉间上涌的血块,按住耳边的通讯设备,正要下令。
“早这样多好。”老黄狂妄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阴冷的恶笑引得那张贼眉鼠眼愈加的难看,与他手下的靳桃浪形成了鲜明激烈的对比。
老黄奸诈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解以清身上。
微张的嘴唇和发红的眼尾几乎是瞬间就把他给看愣了。以前是廖雷套了这个人的壳子,他先入为主,只觉得那副皮囊异常的艳丽,可举手投足间廖雷身上那股混子奸邪的气质,还是让他反射性地厌恶。
如今物归原主……
这个解以清长得是真他*勾人!简直就是个修炼千年的狐狸!
老黄舔了舔嘴唇,枯瘦的脸颊被色欲迷惑住了,最后他耐不住诱惑,缓缓低下头,对着那处粉白的玉颈就要舔去。
被秽物即将触碰的感觉差点让靳桃浪拧断老黄的胳膊,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靳桃浪轻掀眼皮,翩跹的长睫遮掩住他眸底的爆裂煞气,莹白的冷色皮肤在老黄枯瘦发枯的映衬下,愈显华丽。
战线拉得太长了,必须要迅速解决。
他撑起身体,毫不意外地对上了温时厌气到发抖的身体,他周身几乎要化成实质的杀气惹得旁边的人止不住地远离。
“开枪。”靳桃浪薄唇微动,虚弱地对温时厌做口型。
见此,温时厌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可他还是下意识地要把枪口往下收。他不敢,只要一遇上任何有关靳桃浪的事,他就变成了一个懦夫。
他不接受任何有可能会伤害他青年的选项。
可面对靳桃浪的请求,他又拒绝不了。
“对不起。”
“砰”的一声,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温时厌在短短一秒以内,完成了射击动作,子弹破空的声音,紧跟着遁入皮肉头骨的炸裂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老黄的大脑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内部早已炸成了肉花。几分钟前还在唏嘘廖雷身上的血洞,这一刻却转移到了他的致命位置。他连一声叹息都来不及发出,就脱力往地上摔去。
瞬息之间,局势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柔软的地毯之上还有靳桃浪方才倒下的酒液,与后脑溅出的猩红血液混在了一起,以头为中心,朝四周缓缓地蔓延过去,奇异地与廖雷的血液碰撞,融合。
【滴!终极隐藏任务完成——完成隐藏反派BOSS的绞杀。】
【修复系统商城30/100。】
【解锁商城第三层部分产品,请查收……】
靳桃浪听到系统的播报声后,心还没有放下来。
打开系统商城,视线在第三层被点亮的几个商品上穿梭着,越是往后看,他的呼吸就越慢,一股难以抑制的冰冷从脚底开始,逐渐往上蔓延。
温时厌的拥抱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是飞蛾扑火般短暂的温暖。
“对不起,对不起……”温时厌还在后怕,他的双臂牢牢地禁锢着靳桃浪虚弱的身子,鼻底被青年的气息包裹纠缠,一呼一吸之间,都被占满,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对方回到自己身边了。
上一秒的他如孤岛上失去了所有的生存资源后,只能默默等待死亡的失落者。
绝望、泯灭、丧魂的情绪带着地狱的钩子,一圈圈地将他缠绕缩紧,黑色的祟气仿佛通了人性,依稀能辨认的人脸还在发出嘶哑难听的嚎叫。
这一秒,怀里的靳桃浪是他活着的动力。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事能把靳桃浪再从他身边带走!
温时厌眼角的泪滴在两人接触的一瞬间,如断线的玉珠般滑落,半年的时间,他连合眼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剧组、公司、“异”的事情几乎每个晚上都能把他压扁,可是,他不敢睡。
生怕眼睛一闭上,禁术的代价就会将他带离人世。
为了瞒过以清,他连自己都骗了。什么所谓的一年后他就会死,都是假的。真正能活下来的时间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最迟才是一年后。
以前,支撑他活下来的是为了给以清报仇。后面,他意外得到以清还活着的消息,也是从那时起,他又忍不住了,让老黄拍照发给他看。
可,那个人,不是以清……
再后来,《念心》拍完了,他带着组里的人去自家的会所聚餐,却意外地碰见了一个星期后他要仇杀的目标。
平面的照片被搬到现实中,本以为自己会恨不得下一秒就推他下地狱。但可笑的是,他在那个粗糙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以清的影子。
他迟疑了。
而后,他扛不住那一丝渺茫的可能性,把刺杀廖雷的绝密消息告诉了谢必淮。
如果……如果……那个人就是以清的话,和谢必淮接触后,第一件事会去干什么呢,大概是去看时笙吧。
那天剧组聚餐结束后,他去了房间,挑了一身最满意的衣服,香水也是以清最喜欢的。确保身上挑不出一丝差错后,他半夜开着车在一条岔路口等了一夜。
第二天,他看到了副驾驶。
即使带着帽子和口罩,全身捂得严严实实,他也能认出来,这就是他的以清。
他从来不知道,以清的道法也是那么厉害。那个以清他很熟悉又很陌生,总是不自觉地抢占了他的全部视线和脑海,同时他又很嫉妒,为什么以清不来找他……
他找了谢必淮,找了时笙,找了盖乌斯,就是没有找他……
明明他才最需要以清……
可是,他也很好哄。因为以清抱了他还和他说“等我”。
刺杀廖雷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也越定不了心,要不是以清让谢必淮转告他,要他务必要确保计划的准时进行,或许,他真的会退缩。
现在,以清就在他的怀里,一直都在他的怀里……
【禁术代价消除祝福术,预计消费好感度50,请确认产品投放对象。】
【温,时厌。】
【产品投放成功。扣除好感度50,目前好感度43。】
在异时空维度下,祝福术被装载在一个超大的红色福袋里,它头朝下,金亮的星星点点光芒从里层系紧的明黄的绒布口里撒出来,一点点将温时厌身体里的黑红色气体逼出来。
禁术代价很顽强,祝福术愣是不要钱地狂撒了好久,才完完整整地将黑红色的气体打压成一个珠子。
这个福袋的功能不由地让靳桃浪想起他们魔界的法器,和这个福袋的功能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边,温时厌抱着靳桃浪刚走进电梯,忽地感觉到身体变轻了,还没弄清楚状况时,他透过电梯的镜面看到了自己恢复正常的蓝色眼睛。
他惊异了一下,下意识地想问一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直到自己怀里的人发出了声音。
“放我下来吧。”
听到这句话时,温时厌下意识地把人又忘自己的怀里紧了紧。可做完这番动作后,他又觉得奇怪。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么近了?
其实,靳桃浪身上的那股子恶心感还没被压制住,但是仅仅43的好感度,一个只是平常打句招呼的关系,似乎支持不了他们这么亲密的动作。
“这半年,你过得很累吧,时厌。”靳桃浪形容有些狼狈,脖子上还留着被压的红痕,但这些都丝毫不影响青年的风度。
温时厌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显然不喜欢有人打听他的私事,不过,看在对方是他大学同学又曾经喜欢上同一个渣女的份上,他还是勉为其难地嗯了一下。
见到这样的温时厌,靳桃浪倒是先恍惚了。
这性子还真是跟小楼一样。
“你又在透过我看谁?你的小楼?”温时厌一看靳桃浪这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了。
“你在吃醋。”靳桃浪毫不介意地利用自己的脸,他半倚在电梯墙上,风流的桃花眼水光潋滟,斜睨地看了一眼温时厌,动人心弦极了。
但温时厌就像老僧入定般,一动也不动。
不过,好感度诚实多了。
【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44/100。】
温时厌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般,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靳桃浪,“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自信太多了些?”
靳桃浪觉得多说无益,有些事情还是粗暴点解决比较好。
“我当然自信,毕竟当时你可是恨不得把我*死在*上。”
一听到这句话,温时厌就破防了。他是有和靳桃浪*过,他方才回忆的时候,只觉得那些片段和现在的他隔开了,再翻开的时候,他仿佛只是个事外人。
他体会不到那种如正常情事该有的气血上涌,留给他的好似只有索淡无味。
“怎么,忘了?”靳桃浪一看就知道温时厌想不起来了。
既然这样,那刚刚好。
小零点虽然被他惯得有点任性,但任务一完成,这小家伙就立刻把痛觉屏蔽打开了。现在不知道又跑到哪个角落生闷气了,但他现在也无心管他了。
温时厌没想到这个人随便说了一句约吗?他竟然就屁颠屁颠地把车开到不知道哪个山郊野岭来了。
温时厌找的这个地方也算是野营的好去处,有山有水,树木茂盛,极少人经过。
车刚停下,靳桃浪就先解开安全带出去了。留下温时厌一人坐在驾驶座,深呼吸。
手里的方向盘都被他捏变形了,禁术被消除后,他的力量和体魄又上了一个台阶。虽然知道靳桃浪的体质不一般,但要是两个人真的,嗯,他怕自己的破坏力太强……
思前想后,温时厌还是决定拒绝对方的要求。打开门正要下车时,被未解开的安全带拦了一下。
有些懊恼地解开带子下车正要找靳桃浪拒绝时,却发现找不到人了!只有薄浅沙滩上散落的几件衣服和鞋子。
想也没想,温时厌打算下去救人时,湖中央陡然浮出了一个人影。
靳桃浪一把将额前的湿发往后捋,被水浸润的绝美面庞在背后青山绿树的隐射下,倒真地像是灵山中那只修炼千年,勾人心魄的魅惑狐仙。
殷红的嘴唇还挂着几滴水珠,起合之间,看得温时厌眸色幽深极了,脑海里来来回荡的只有湖中央那个美神降临般的人物勾引自己的模样。
“过来。”
这会,温时厌什么矜持,什么冷静自持全都被他丢了。脱掉衣服滋溜一下钻入水中,双腿逐渐幻化成鱼尾,整个人一下子埋入水中,朝着靳桃浪所在的位置,极速游去。
双手拂上青年的腰,此刻两人的距离无比的靠近,身体稍微有什么变化,很快就能察觉到。
靳桃浪像是发现了一件特别好玩的事,双手攀上温时厌的肩膀,歪头无辜道,“半年前就和你说要试试,没想到现在才实现。”
温时厌一听,耳垂开始飘红,他当然明白对方嘴里那个试试到底指的是什么,无非,无非就是……
靳桃浪的右手划过温时厌修长的脖颈,性感的锁骨,沿着结实漂亮的手臂曲线,牵起男人的手,然后轻轻地放在自己早就被水浸湿的白衬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