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家族集会,一年一次,在小年的时候举行。
张家一共有15间粮油铺,潭州11间,栀州4间。总掌柜是胡伯,每个月月初,才会回一次宅院,与许伯交接上月的账目。田字辈中,田文是胡伯的助手,分管栀州的4间粮油铺,一个季度对一次账,极少在潭州露面。田东、田南、田西、田北、田中则各掌一间粮油铺。分布在潭州的五个方位,正好与他们的名字对应,这得归功于胡伯给他们改的名字。
今日傍晚,餐厅的家族聚餐,丰盛而热闹。
五名田字辈的掌柜,聪明伶俐口才好,这是他们第二次见到程竹君。第一次见是在丧礼上,受制于气氛,不可喧闹。这次不一样了,免不了夫人长,夫人短的叫个不停,嘴甜的不得了,有些还要讨赏钱,众人也纷纷起哄。程竹君被逗得乐的不行,可苦了张守业,狠狠的出了一把血。
众人喧闹过后,就被许伯召集进入书房。
许伯、胡伯、红姨、张守业、程竹君、周知行、小翠及十三名田字辈齐聚书房,坐的满满当当。
张守业依然先让田狼与田飞,阐述了张家即将面对的危险和困境。张守业也补充了当下的局势及未来事态的走向。
众人闻言不免心惊,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于张守业明天上汉江的决定,也都表示支持。
“以下我做的安排,大家务必牢记于心,各司其职,共渡难关。”张守业神情严肃。
众人都抬首望着张守业,准备接下文。
张守业从官帽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众人面前,说道:“今日下午,我与许伯、竹君商议过后,决定要提前布局,以应对将来可能出现的各种局面。”
“田龙在哪?请站起来。”
“是!我在这里。”田龙站了起来。
“好,田龙,这次你的任务,是重中之重,就是继续带领护家军操练,一日不可落下,甚至要开始考虑上强度,我们很多努力,都是在为这支护家军服务。你不能懈怠,还要挖掘其中的人才,鸡鸣狗盗之辈都可以,只要有专长。明白没有。”
“明白了,少爷。”
“你坐下吧。”
“田鹰在哪?”张守业点名道。
“是,我在这里。”田鹰站了起来。
“这次你的任务,是构筑我们的最后一道生死线。你去后山,开辟道路,建构工事。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能守,以后我们枪到位了,上山打防守战时,要保证易守难攻,有山洞,有沟渠,有陷阱,要让敌人攻不上来,走不出去。第二:能逃,要有快速上山的小路,有隐蔽的藏身场所,还要有下山的其他出路。同时这些场所建立好之后,你要带领大家多多演练。你缺什么人,从田龙那边调来即可。明白没有。”
“明白了,少爷。”
“坐下吧。”
“田狼。”张守业抬眼望向田狼。
“在。”田狼话不多。
“田狼,你的任务还是监视为主,不过要扩大网络,你先去田龙那边挑一些可用人才。监视张耀宗为主,监视张耀祖为辅,还要建立快速的联络线,一旦有风吹草动,你传递的消息,绝对要快过敌人,这关系生死,务必牢记。下午竹君特别让我交代你,一定要小心,张耀祖手下的一名年轻人,士兵称呼他为“王师爷”,二十五岁上下,额头较宽,吊梢眼,清瘦。据我们分析,他极有可能是张耀祖的特务头子。你这半路出家的水平,小心别露出踪迹,着了他的道儿。明白没有。”
“是。”说完,田狼便坐了下去。
周知行突然站了起来,插话道:“等一下,你们说的这个王师爷,我可能认识。”
张守业诧异不已:“你认识这等厉害角色?”
周知行略微有点尴尬,说道:“以前在烟馆碰到过几次,有次学弟赵启珏,神神秘秘的说‘这是张耀祖手下很厉害的一个人物’,我当时稍微留意了下,外貌与张守业描述的差不多。”
张守业颇为意外,笑道:“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抽大烟,不可思议。”
周知行小声提议道:“要不我重新打入烟馆,想办法接近他?”
“不行!”却是两人异口同声,张守业与小翠。
小翠惊觉失态,满脸通红。
又见那数人,正低头偷笑。
张守业瞧着惊慌失措的周知行,不觉好笑,心道“又养出了一只母老虎。”
“周知行,你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小翠花了这么多心血,才让你暂时摆脱了烟虫,你万不可再去那鬼地方。”张守业说的认真。
小翠脸红的更真。
然而周知行并没有听他们两个的,他偷偷与田鹰联手,解决了张家最大的一次危机。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张守业说道:“我接着说,东南西北中五位掌柜请站起来。”
五名年轻小伙,“唰”的站了起来。
张守业扫视了五人一眼,不免心中感慨,虽然都是一起长大的,但他们去做掌柜后,一年也就见不到几次,难免就不如田龙他们亲近了。
“你们要多关注城内的动向,以及收集南来北往的消息,与田狼建一个联系点,有任何消息,都可与他联系,或直接告知胡伯。还有胡伯,你坐着就可以了,你有两个任务,第一,照顾好住院的人员,与医院打好关系。第二,控制好粮食储备,这种紧要关头,不要被人大肆采购。自己也要多备些口粮,现在我们养的人也多,口粮是不能出任何问题的。可以考虑转移一些粮食,到安全的地方,以防受战火波及。”
胡伯及五名掌柜纷纷应允。
张守业对田文道:“田文,我交代你一个任务,你去找找看,栀州有没有待出售的偏僻宅院,实在是事不可为的时候,我们也能有个其他的栖身之地。”
“明白,少爷。”田文答道。
“许伯跟红姨还是坐镇后方,田龙他们任何需要用钱的地方,都可以找许伯申请,许伯放宽一些,确实需要用钱,就不要吝啬。许伯还要多与佃户沟通,以后在战火烧来之前,尽量保下他们,毕竟他们也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劳动力。有任何不能做主的事情,就找竹君商量即可。”
许伯红姨对视了一眼,点头应允。
“田象、田熊、田飞,明日同我一起出发上汉江。”
“是,少爷。”三人答道。
张守业察觉到,一道目光老围着他转,只好出声:“田虎,你不要老盯着我,保护程竹君就是你唯一的任务,听到没。”
“是,少爷。”田虎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小失望,其他兄弟都分到任务在身啊。
“如果我万一不测,就请程竹君撑起这个家,希望各位辅佐好她。”张守业最后说道。
众人先是惊讶,其后又纷纷点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