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朵朵是直到后面才知道之前下雨的时候遇到的那几个奇葩就是傅轩那几人,而把她撞的差点吐血的就是季言盛。
好嘛,原来就是那几个小主角。
怪不得一个两个那么嚣张。
但是看见傅轩的脸时,整个身体僵直了一瞬,就好像是什么不好的回忆疯狂的窜入脑海。
许朵朵木着脸,看着对方那狂浪不羁的笑容,嘴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缝。
这就是那个李泽宇的混账大哥?
要说有背景也确实有背景……
本来许朵朵也是不想遇见这些人的,只是奈何偏偏赶巧了,毕竟都是一个学校的,而且这些人几乎不怎么上课,就在学校里晃荡,总有一天也是会碰见的。
她是今天的值日生,本来还有一位的,但是恰好请假了,所以今天的事情都是由她干。
刚走到垃圾桶时就听见旁边走廊发出了被什么重物撞击的声音,随后又传出了几声闷哼。
许朵朵就明白,这又是发生了些什么事了。
就在她准备悄摸的丢着垃圾离开时,旁边传来了几声刺耳的尖叫,让她整个人都抖上了三抖,还是生怕出什么大事,于是便留在了原地。
随后蹑手蹑脚的靠着墙,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脑袋巡视四周。
走廊那边有些黑,高耸的绿油油的大树隔绝了大半的阳光,许朵朵也只能勉强看清里面发生了些什么。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一眼锁定了那个站在旁边的少女,她此刻像那笔直的松柏,直挺挺的站在那。
那精致小小的脸蛋,樱唇琼鼻,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蚀刻都含着水光的杏眼,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不过如此。
这就是那些女生口中的普通吗?
果然能当女主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许朵朵第一时间便觉得那是白玉,毕竟其他两位绯闻主角也在旁边,而且就这气质,总不可能认错吧?
纯纯的倔强小白花。
“白玉,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下贱的母狗?”
傅轩的此刻脸上多了一条血痕,一双眼睛却又像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光看他那无辜的眼神就容易挠的人心里痒痒的。
只是说出来的话恶劣至极,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对方白皙的脖颈,又慢慢的揉捏着对方的发丝,像是低声诱哄一样,一声一声的在对方耳边呢喃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为难他”
白玉就像是被烫到一般,伸手推开了对方,此刻她的脸上已经爬满了红晕,表情显得悲愤交加,“你无耻,你别以为你自己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还当你自己是财阀吗?”
被推开的傅轩也不恼,只是摊开手,轻笑,那眸中似乎盛满了星光,“ Sorry啊,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而且我家本来就是财阀”气不气?
白玉一时之间被对方的无耻给震惊到了,气的好半晌没说出话。
她低下头咬着唇,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
而被打倒在地上的季言盛别提有多狼狈了,淡蓝色的校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了一道道口子,衣服上面的纽扣也崩掉了好几颗,连里面的白衬衫都染上了一层层灰土,看起来异常狼狈。
他只觉得额头一阵眩晕,脸颊上黏腻感也随之而来,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一滴滴的滑落下去,在洁白的衬衫上晕染开来,看起来刺眼而又触目惊心。
“白玉,你别听他的,他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别管我,你走”即使是这样,季言盛的目光也依旧没有从白玉身上移开。
白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的断断续续的,“季言盛,你不…不要为了我…为了…我”
傅轩看见他们这样笑得更恶劣了,大手一挥,在旁边等候的小弟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开始对地上的季言盛疯狂的拳脚相加。
他随后又抓住白玉的手腕,强迫对方去触摸他的脸颊,那委屈巴巴的语气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你看我也受伤了,你为什么只看他,不看我”
白玉别过脸去,手腕也在不停的扭动挣扎着,哭得更伤心了,“你走,你这个疯子,离我远点”
……
他们僵持了好一阵。
许朵朵:……
栓Q,真是好一场狗血大戏。
很难评,这些人的成分挺复杂的。
走廊吵吵闹闹了好一阵子,白玉看见季言盛被打的几乎无还手之力,看上去状态很不好,她几乎是哀求着对方不要再打了,看样子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倔强。
白玉此刻就像是一颗摇摇欲坠的花,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
“我是,我是傅少的狗,傅少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她带着颤音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里蹦出来,等说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慢慢弯下去的脑袋似乎也在表示她的屈服。
“这才听话嘛”傅轩有些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给自己的小弟一个眼神,那些小弟也不再下手了,独留季言盛蜷缩在地上。
墙上有些地方都已经染上了飞溅的血迹,季言盛被打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口鼻上都有鲜血的痕迹。
季言盛体型纵使再壮硕,也经不起这么多人折腾,更何况是招招都往绝路上逼的打人方式,他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个圈紧紧的护住头部和腹部,毕竟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白玉已经哭得肝肠寸断,眼睛上都染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水雾,隐隐泛着泪光,看上去好不让人心疼。
许朵朵看着她这幅模样在内心腹诽,她哭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般惹人怜呢?不知道白玉哭的时候流不流鼻涕……
“你,做了我的狗,那么就得听我的话”傅轩双手捧起对方巴掌大的小脸,强迫对方直视他,洁白的牙齿露出森森寒意,“我命令你,现在,舔我的鞋子”
这一时之间让白玉甚至忘记了哭泣,瞳孔猛的放大,似乎是在诉说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而周遭也传出了起哄的热闹声,人群中时不时传出口哨声,一个个不嫌事大的催促着白玉赶紧行动,别让自己的主人等着了。
白玉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粉嫩的嘴唇张了张,到最后竟是一个字儿也吐不出来。
“怎么,不愿意?”傅轩歪了歪头,半是威胁半是诱哄,“刚刚是谁说要听话的?怎么你是忘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东西了吗?”
说着他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季言盛。
白玉眼神复杂,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夹杂着恨意和屈辱,仿佛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了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对自己进行心理建设,只见她白皙的膝盖一点一点的弯了下去,脑袋也在缓缓往下低。
见此傅轩笑得愈发猖狂了,那脸上全都写满了得逞,就像是在宣告着自己的地位不容撼动。
白玉低着头,一言不发,整个身体不停的颤栗着,撑在地上的手紧绷着神经,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但此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让他们所有人都为之一振,那声音几乎没有间隔,似乎在一声又一声的敲打着人们的心脏,红蓝色的横笛在暮色中飞扬,声音由远及近,飞速的向他们驶来。
傅轩忽的瞳孔一缩,下意识的看向了外面,并且愤怒的大声吼叫道,“是谁报警了?”
而身边的小弟们也相互看了看,都摇了摇头,他们怎么可能会报警。
只可能是有人躲在拐角处偷偷报了警。
傅轩气的用脚踢开了跪在面前的白玉,大步流星的往拐角处走去。
只是此时的许朵朵早就深藏功与名,悄悄离开了。
见没有看到人,这让几乎没有受到过挫折的傅轩冷笑了好几声,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给我等着,等我把这只臭老鼠找出来,我会让他在向阳中学一刻都待不下去”
说着又愤怒的回头踹了一脚白玉,带着自己的一众小弟走了出去。
被连踹了两次的白玉显得非常狼狈,胳膊和小腿上都有被小石子划过受伤的痕迹,划出了一道道细小的伤痕,膝盖直接被磨出了一大块血迹,薄薄的外皮夹杂着灰尘随着疼痛感的袭来,让白玉忍不住倒吸几口凉气,但还是忍住了喉咙上即将溢出的呜咽声。
此时的她也无心顾及自己的伤口,得赶紧带受伤更严重的季言盛去医院才行。
她自己没有手机,就只能去翻季言盛衣服口袋中的智能手机,期间还不小心又给这残破不堪的外套增添了几个新的伤口。
白玉慌里慌张的拨打了120以后这才有一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用柔嫩的手指轻轻擦去对方脑袋上的血痕,看见那伤口不断的渗着血珠,眼眶湿润,眼前几乎是被一片朦胧笼罩着。
她下意识的想用手去捂住对方源源不断涌出来的鲜血时,喉咙里不断的发出小声的呜咽声,竟然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白玉并不知道急救方式,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对方身边打转,祈求着救护车赶紧到来。
……
而大摇大摆离开的傅轩到最后还是没有逃脱警察的盘问。
虽然那个走廊里没有摄像头,但是许朵朵拍了证据啊。
从一开始她就拿着手机在录像,这样的证据怕是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人身安全了,所以纵使他是傅家的太子爷也不能逃脱。
直到傅轩被带走的时候,他都是一副怨毒的样子,那眼神可怕的仿佛要杀人。
结果没有多久傅轩被警察带走这件事闹得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时候,许朵朵却安静的坐在食堂里享受着美食,有一说一向阳中学的餐真的很不错,基本上荤素都有,刷卡点餐就行,这对有些挑食的同学很友好。
只不过傅轩未成年自然是坐不了牢的,本来按照这种情形应该进少管所的。
但每一个熊孩子的背后总会有熊家长,更何况傅家也不是一般人,没两天便又放了出来,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甚至将不良信息也给一道清了。
出来的傅轩不仅没有意识到错误,反而更加嚣张了,甚至在很多人面前打包票,说要扒了那个告密者的皮,说的那叫一个血腥。
他要是有心想查,许朵朵也是逃不掉的。
毕竟这样的学校到处都是摄像头,除了一些死角,大部分的摄像头都能拍到每个人的行动路线。
傅家也资助了向阳中学,调个摄像头简直是简简单单。
没多久便很快将许朵朵给扒了出来。
经过上次的事,傅轩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反而是因为这个告密者害的他蹲了两天看守所。
他从来都是个锱眦必报的性子,别人一旦对他做了不利的事情,那么迎接对方的便是狂轰乱炸。
傅轩通过人脉调出了李泽宇的所有信息,他不停的摩挲着对方大头照,嗤笑两声,“李泽宇……是吗?”
突然间他也不知道是触碰到了哪根神经,又猛的将所有纸张撕碎,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席卷到了地上,随着一声声乒乒乓乓的声音,他眼角微红,声音越发低沉了。
“等着……”
而看见少爷这副姿态的家政阿姨则是忍不住咋舌,这少爷又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又开始发癫了……
真受不了……
工资一天天的不涨,这还是全市首富呢,这少爷又天天给她增加工作量,哎,这少爷迟早得神经病……
此时医院里的季言盛并不知道学校里的风言风语,毕竟他自己都已经被打的自闭了。
全身上下多处骨折痕迹,就连小命都差点不保。
现在他已经算是和傅轩彻底闹掰了,之前跟他玩的好的人也碍于傅轩的面子,个个对他退避三舍的。
现在还敢来看他的也就只有白玉和几个真正的知心好友了。
季言盛本身就已经喜欢上了白玉,白玉也因为这些事情和季言盛产生了些惺惺相惜之情,他们两个人同样被傅轩压迫,而且对方还为她做到了这种地步,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之前白玉对傅轩算是很有好感的,可是经过那么一些事,放到现在可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和一个能够随时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变态在一起。
季言盛却是傅轩的对立面,单纯开朗也没有心机,尤其更是豁出了命的保护她,这让白玉怎么能不感动呢?
这一来二去的,他们之间倒真的互生了不少情愫。
白玉也不像先前一样抗拒季言盛的肢体接触了,笑得比傅轩追求时还要开心。
至少对方不会威胁到她的生命,也不会侮辱她的自尊。
在季言盛面前,她总能找到久违的安全感。
可冥冥之中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傅轩已经没有时间去管白玉的行踪了,他满心满眼都是想要让李泽宇吃尽苦头。
毕竟他在乎的从来都不是白玉,只要有趣他就会喜欢,而此时出现了一个比白玉更有趣的人,那么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会开始往那个更有趣的人身上靠。
这几天傅轩一直都表现的很安静,自从回来学校后也没有再惹是生非了,竟然还破天荒的上了好几节课。
这让不少人都燃起了八卦之火。
“ 谁惹了这位太子爷呀,今天我看他的样子,一整天都是臭着脸,我在他身边经过的时候都感觉自己要被看穿了”说着说着那人还故意的抖了几下身体。
“可不是邪门的很,他不是之前在追求那初一生白玉吗?”
“谁晓得啊,太子爷的心情就像天气,说变就变,又不是没有过”
“我可是听说了啊,这太子爷是准备跟人干架呢,具体是谁我不清楚”
“这你都能知道?听谁说的啊?”
“就那个谁呀,3班的那个xx,他不老是跟着太子爷混吗,那自然知道的比我们多呀”
“要是他再打人的话再进去怎么办?”
“那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家有钱,总会把他捞出来的吧?”
……
许朵朵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学习上,经过这两个月的努力,班主任也总算给她申请入尖子班了。
这在她预料之中,看样子这次小考的成绩不错。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让自己更开阔眼界之外,她几乎没有空余的时间再去做一些其他事了,毕竟她现在还是属于学生,暂时做不了多么出格的事。
可是偏偏有些人却不把自己当学生。
即使是学生,也不代表可以变得随意,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知识,许朵朵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学校里往往都是八卦比知识显得更重要?
即使有人说她是书呆子,她依然充耳不闻,对她来说,外人的评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努力与结果有没有成正比。
“姐姐,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这个学校是允许带手机的,只不过平时许朵朵是不会在上课的时候使用的,自然上课的时候也是设置的静音模式。
但是只要有什么信息,她也是会注意的,所以还是看到了那几个红彤彤的未接电话。
而对面的李丽丽却显得焦急了不少,“阿宇,你现在可以请个假吗?家里那边出事儿了,我已经往回赶了,你也回来一趟吧,这事情估计不好解决”
许朵朵下意识的反问道,“爸妈那边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太清楚,我还没到家呢,你先回来看看再说吧”李丽丽也有些无措,在这种家庭的事情上,她其实是很不想再参一脚的,但是谁让刚才电话里妈妈的声音显得那么的凄惨,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去了。
她同时希望自己的弟弟也一起回来,总感觉要是弟弟在的话,会安心不少,也害怕到时候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至少还有一个理智的人在场。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跟班主任请假”许朵朵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又安抚了对方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向阳中学离家里还是有些距离的,许朵朵回家的时候都已经接近傍晚了。
她拿出了自己的备用钥匙,旋转着门把,随着清脆的咔嚓声,她缓缓推开有些年代感的木门,一进去就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家里会有血腥味?
而且还不是一点半点的。
许朵朵很自然的打开了客厅里的灯,一下子就被家里的模样给震惊住了。
原本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椅子不知道已经倒在了哪里,地上到处有被拖拽过的痕迹,早已干枯的血迹零零散散的落在了地上,看的人好不心里发毛。
血迹一直从客厅延伸到厨房,这个出血量可是一点都不少。
许朵朵抿着唇一言不发,看来她不在的日子里,这家里发生的事情可不小啊。
她也说不上对这个家有多么的依赖,但也没有真心的想要这个家里的人死。
整个客厅安静至极,只传出了她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就在这时,手机也适时的响了起来。
“小宇,爸现在情况很不好,已经在医院里做手术了”电话内传来李丽丽的声音,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李丽丽的惆怅,“天啊,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这种普通人哪里有什么仇家”
许朵朵手指揉着眉心,看起来情绪有些疲惫,“我知道了,你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xxx人民医院,过会儿到了你给我打个电话,我来门口接你”
这李强会出事许朵朵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有想到,受到的报复竟是如此的疯狂。
毕竟这种人本身心就不静,在家里作威作福,到了外面也只想着偷奸打滑,不出事那才叫做奇怪。
李强这个人也只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别看在家里光着个膀子稍有不顺心就开始打人,但实际上在外面就是个孬种。
在外人面前表现了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任谁也挑不出什么错处,心里早就不知道盘算了多少了。
只是不知道是惹了什么人,竟然会堂而皇之的跑到家里来报复,真的是不怕法律吗?
许朵朵总感觉法律这些东西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屁,从来都不会在乎做了这些事情的后果。
“妈,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许朵朵看着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的中年女人,始终紧皱着眉,有些青春痘的脸上浮现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