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书，别睡，不要睡。”柳絮摁着江槐书的伤口，伸手拍打他的脸试图唤醒他。
周围围了一圈人，他们拿着手机录着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柳絮耳朵又开始耳鸣了。
他们的公寓离警局和医院都很近，周队前脚赶到后脚救护车就开到了。
江槐书被抬上了救护车，周队将跌坐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柳絮扶起来:“有没有受伤？你是不是受伤了？”
柳絮失焦的双眼回神:“我…没受伤。”
周队迟疑的伸手拍了拍柳絮的肩膀安抚:“你先回家休息吧，警方已经去追凶手了，他这次一定跑不掉。”
“……”柳絮想跟去医院，周队拦住了柳絮劝说:“小柳，你休息下，你的状态不太对，我叫小文来陪你。”
“不用，我先回去换件衣服。”
柳絮穿过人群上了楼，回到房间换了衣服就下楼想赶去医院，刚踏进电梯，手机传来周队的消息。
【小江…抢救无效。】
她从电梯出来的瞬间原本黑暗的天空瞬间晴空万里，她身上的衣服都变了，她呆在原地。
低头看手机的时间。
六月二十二，和林浅的消息停留在早上她问柳絮吃早饭没。
她匆匆走到大门口，江槐书正站在那儿，双手插兜和两个女生说什么。
时间又一次回溯了，在江槐书死后就会回到之前，但时间线…不一样了。
江槐书朝柳絮挥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柳絮就拉着他:“你做没做什么梦？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吗？”
江槐书看着柳絮拉着他的手，结巴道:“梦…什么梦？我——”
柳絮转身朝着警局跑去，她跑的很快，江槐书反应过来连忙跟上，他明明有在锻炼，身为一个刑警跑不过一个法医这合理吗？
在警局门口柳絮停了下来，江槐书喘着气撑着腰:“柳、柳老师…你跑这么快干嘛？”
柳絮的一系列操作搞得江槐书一头雾水。
柳絮脑子里却在想着案件，李芳草是二十一号遇害的，浅浅是二十六号，第一次是江槐书在浅浅遇害后二十八号被杀，第二次是当晚。
两次的触发都是在接触了沈峤南之后，她可以确定这个人或许就是警方查到的沈峤南的弟弟。
她转头对江槐书说:“我还有工作要忙，回见。”
江槐书抬手拦她，不好意思的拿出手机:“柳老师，我能不能加你一个好友？”
柳絮沉默一瞬，就在江槐书要尴尬的说什么的时候，柳絮拿出手机扫了码，电梯也在这个时候叮了一声。
两人走进电梯，江槐书莫名觉得压抑，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的柳絮也没什么表情，但情绪很平静，不像现在带着压迫感，他都不敢说话了。
柳絮走出电梯迎面对上周队，周队像之前那样说着被害人的情况:“小文在处理。”
柳絮走到装着死者随身物品和衣物的证物袋旁边，戴上手套打开了口袋，周队看着柳絮的动作有些奇怪:“小柳，我们去刑侦会议室讨论一下？”
柳絮拿起李芳草的衣服放在鼻尖轻嗅。
果然闻到了残留的香水味。
“昨天下了雨，她的衣服湿了。”
周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发现的时候现场确实都被雨水冲刷得差不多了。”
“她的衣服上有香水味。”
“不奇怪喔，她是F商圈香水柜台的柜姐。”小文突然说了一句。
柳絮点头:“不过昨天下了雨，淋湿了她的衣服，还有香水味的话一定喷的很浓，她作为柜姐为了不让顾客闻到香水串味应该不会喷很浓的香水才对。”
小文若有所思点点头，但她不太明白这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就对了。
“师父，这里我来处理，你和周队去开会吧。”
柳絮和周队一起到了会议室，看着白板投放的李芳草的信息周队简单的叙述。
听完周队的话柳絮就示意:“有勘察过李芳草当天在F商圈工作的监控录像吗？有没有遇到可疑的人？”
一名警员举手示意:“查过，也询问过她的同事，她们都说李芳草对人挺有礼貌的不会跟人结仇。”
“有没有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人出现过？”
勘察的警员有些奇怪:“这…”
“特殊时期有人戴口罩也很正常。”
她没有证据，突然这么说确实有些莫名其妙，只能看向周队:“监控的话，我能看看吗？”
周队点头:“可以，你是知道什么吗？”
柳絮垂眸:“没有，只是觉得…监控也许会有线索。”
会议结束，柳絮准备去查监控，江槐书跟上柳絮。
“哦对了，小柳忘了给你介绍，江槐书——”
“认识，我们住一个公寓。”
周队有些诧异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着:“哦，还挺巧，那小江你跟小柳去查一下监控。”
“是。”
江槐书看着柳絮盯着监控画面目不转睛的模样，他也看了看画面，也没什么问题，奇怪的问了一句:“柳老师，你在看谁？”
“嘘。”
柳絮竖起食指示意江槐书安静，都没有回头看他。
江槐书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想——”
“停，这里退后一点。”
警员按照柳絮指的时间节点又推后了一些，一个穿着白色T恤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在门口和李芳草擦肩而过。
他脚步顿住转头和李芳草说了什么。
柳絮指着画面中的人:“这个人在事发地附近的监控有没有出现过？”
江槐书正要说什么，柳絮抬手示意，接起电话:“浅浅。”
柳絮走出去接电话了，江槐书觉得有些委屈，他怎么有种…
柳絮虽然面无表情，但感觉她应该也不是这么冷漠的人才对，好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柳絮接完电话探头进来:“江警官。”
江槐书回过神一脸懵的看着柳絮:“啊？”
“你今天下了班有空吗，有点事想跟你说。”
江槐书眼神落到旁边仰头看着他们的警员，对方立刻转头佯装认真的查看着屏幕，假装自己很忙，一分钟好几个假动作。
“咳，有空，有空，那柳老师等会儿下班告诉我一声。”
“好，那接下来的视频就麻烦你们了，如果疑似找到那个人你顺便考下来给我看看。”
“好的柳老师，你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我。”
柳絮离开之后江槐书嘴角还没上扬旁边的警员就发出了啧啧声:“你小子完蛋了。”
江槐书有些呆:“啊？怎么了？”
看到江槐书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警员叹气解释:“柳法医可是全警局的女神，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这事要是传出去你日子可就难混咯。”
江槐书傻笑:“呵呵呵是喔…柳老师看起来确实…”他又奇怪的打量警员:“那你这么好心告诉我？柳老师不是你的高岭之花吗？”
警员一脸正色:“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他把警员证拿出来，里面还夹着一张红底证件照得意洋洋:“持证呢，我有可是有家室的，我很爱我老婆。”
江槐书酸了嘟嘟囔囔推了他一把:“快查。”
——
晚上七点左右，江槐书和柳絮约在公寓附近的一间餐厅，柳絮明明约的是一家火锅店，结果到了那里却没有位置了，她皱着眉看着服务员一直给她道歉。
“我定了位置。”
“实在抱歉小姐，我们员工疏忽忘记给您排号了，您看您能不能等等？这单我给您打折您看成吗？”
看他一脸苦恼，江槐书打圆场:“算了柳老师，我们去别家吧。”
服务员连连鞠躬送走他们，还给了一张打折卡表示下次来一定打折。
柳絮皱着眉和江槐书走出去:“柳老师，我看附近一家烤肉店不错，去那里？”
柳絮:……
“不吃烤肉。”柳絮指着一家咖啡店:“去这里。”
说着就要抬腿往里走，一个员工满含歉意的看着两人:“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有客人包场了…”
柳絮又找了另一家餐厅，刚进去就看到老板和老板娘在吵架，整个场面有些控制不住的意思。
柳絮:真他妈遇了鬼了，就一定要去那家烤肉店？！
所以玲珑塔是想告诉她，既定会发生的剧情一定会发生，她改变不了？
不可能。
她转头看向江槐书:“去我家。”
江槐书一脸懵逼和震惊:“去哪儿？”
柳絮在前面走，江槐书忐忑不安的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在电梯口看到了维修中的牌子，工作人员示意他们稍等，电梯出了点故障马上就修好。
柳絮眼中好像冒出了火花，看着江槐书问:“江警官走楼梯没问题吧？”
江槐书还在恍惚，愣愣的点头:“没问题，柳老师你住几楼？”
两人在电梯里爬着，柳絮回答:“二十七楼。”
江槐书:……
“你，你能行吗？”他看向柳絮迟疑的问。
“二百七十楼我都爬。”一生要强并倔强的柳絮。
江槐书不明白柳絮在坚持什么，他觉得很诡异，但又想不明白，只能默默的跟在柳絮身后爬楼梯。
二十七楼对于在锻炼的他来说确实不算很难，虽然有些气喘也不至于爬不上去。
只是更震惊柳絮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
不由得好奇起来:“柳老师平时也在锻炼吗？”
柳絮‘嗯’一声后就神色如常的爬楼梯了。
江槐书觉得柳絮体能比他好，不但早上跑得比他快，爬楼梯他开始气喘对方也还一副呼吸均匀的样子。
他有些怀疑是不是最近自己没怎么练，怎么一个法医比他体能还好？
柳絮打开指纹锁解锁，发现门锁没电了，她又低头在口袋里翻找钥匙。
没有。
柳絮深呼吸一口气，她从来不信结局无法改变，她要决定要做的没人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