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反应过来,他看向楼梯上方的安琪拉:“你说的是,污染基因检测?”
“就是那个。”安琪拉张扬地笑了一下,神色中带着倨傲,“只要你参加了污染基因检测,我就能让他们给你伪造一个合格的报告。怎么样,以这个作为报酬不错吧?不过我只能弄到一个名额,多了万一被查出来了会很麻烦。”
季鱼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她,反正这个逃生通道他们自己说不定也会用上,能得到这个承诺再好不过。
安琪拉看他答应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是看你污染化不严重才敢做出这个承诺,叫你的朋友尽量快点吧,拍卖会就快要开始了。”
说完她便上楼了,季鱼将她提出来的要求发给陶圆,让他找一条地形图上没有逃生通道出来。
对方很快就答应了,同时他还吐槽了一下苏海把他们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他们都快忙不过来了。
这时,有人推开了旅馆的门,季鱼正要说没有空房的时候,抬眼便看到了伊登带着两个巡逻队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巡逻队每天都会在特定时间巡逻,不过很少进来店里。
伊登看了一下旅馆的内部,沉声问道:“你们今天生意不错吧?”他明显是看到了外面“客满”的牌子。
季鱼笑着点头:“今天来了很多客人。”
“嗯。”伊登点头,“如果发生了解决不了的事直接联系我们,有些争端是你们解决不了的。”
季鱼知道他这是在好意提醒他,万一上层区的人起了冲突,作为一个普通的下层区居民是阻止不了的,那些人身上也都带着很看上去很危险的武器,而且完全没有遮掩的打算。
伊登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巡逻队这几天很忙,不仅要解决地下会所后续的事,还要加大巡逻力度,也不知道这次的拍卖会到底是卖的什么东西,居然来了这么多上层区的人。
出了旅馆后,伊登便让人暗中去查这次的拍卖品,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天光渐亮,季鱼来到旅馆外面,天空颜色暗沉,同往常一样,他来到这里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到蓝色的天空了。
上层区好像被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关在里面,从一些特殊的角度可以看到上面蜂窝状的网。
听说那里面的天空一直都是蓝的,只不过从外面看不出来罢了。
“打扰一下,你们旅馆有早餐提供吗?”一个稍显陌生的声音在季鱼背后响起。
季鱼转身,看到是昨天和安琪拉一起来的那个脾气温和的男人。
“我们只是一个小旅馆,没有这项服务,如果你们是都是从上层区来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轻易尝试这里的食物比较好,那可比不上上层区的。”季鱼提醒他。
“看来我们只能吃自己带来的食物了。”男人苦笑了一下,随后他又向季鱼伸出了一只手,“对了,我叫安陆,安琪拉小姐已经和我说了她与你交易的事了,我们换个联系方式吧。”
季鱼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我叫季鱼。”他和对方换了联系方式。
外面阴沉的天空与寂静颓靡的街道着实没有什么看头,两人正准备进去,远处就传来了惊呼声。
季鱼脚步一顿,警惕地看向前方。
刺耳的怪叫声响起,紧接着便是远处房屋突然亮起的红光,原本应该在白天陷入沉睡的下层区又活了过来。
火势蔓延,那栋房屋的外面包裹着铁皮,此时已经被烧得通红,里面的人在往外面逃窜。
但是最让人震惊的却不是突然而起的大火,而是上方那个浑身都是金属块,脑花露出来的畸形怪物,它长了一双翅膀,手里还提着一个人,那人只剩下一半了,腰上的断口暴露在空气当中,鲜红的血液从空中滴落,沿着怪物的行进路线淌了一地的血。
季鱼蹙了蹙眉:“污染物。”
他旁边的安陆听见季鱼的话后立刻紧张起来,他迅速将手放在腰间,那里别着一把枪。
污染物将手里的尸体咬了一口,那狰狞咀嚼的样子以及他手上血肉模糊的人类让安陆感到作呕,生活在上层区的他们从来没有直面过这种恐怖的进食情景。
他的面色有些发青,强行抑制住了干呕,但是却还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天,是真的污染物,我还是第一次见诶,快点,给我拍一张照。”在这个气氛紧张凝滞的场面中,这个声音显得异常地不合时宜。
季鱼看过去,发现是昨天见过的那几个年轻人,当时正好没有房间了。
其中有几个人看上去很兴奋,但是也有同伴害怕地阻止他们:“别拍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我听说污染物都是没有理智,很危险的。”
“啧,你怕什么,我们离得这么远,它附近还有其他人可以当做目标,不会来攻击我们的。”那个提出要拍照的人不耐烦道,“好不容易来一次下层区,怎么能不拍点纪念照,否则我不就白来吃苦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什么巡逻队吗。”
说完,他就站在了路中央,相机刚好可以把他和污染物都拍进去。
季鱼还是第一次很少看到这种人,也不知道应该说他胆子大还是缺心眼。
“啊!”其中一个人突然眼睛睁大,惊声尖叫起来,恐慌地跑了,那个拍照的人也哆嗦指着前方,嘴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和其他人一起逃跑。
只剩下后知后觉要求要拍照是那个年轻人,他刚转身,一个冒着腥臭味的畸形头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污染物的眼珠突出混浊,暴露在空气中是脑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颜色,它手里还抓着那个已经被吃掉一大半的尸体,恶臭的吐息扑在年轻人的脸上,让他浑身僵硬,脸色发白。
他不敢开口,怕自己一动就会被眼前的怪物撕裂。
他想向周围的人求助,然而他刚刚的话已经把下层区的人得罪了,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一个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