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看不透裴亭在想什么,但是还是将小黑塞进口袋,跟着他一起离开。
出门后季鱼站在走廊上看了一眼齐言禾他们的房门,正要去敲门,裴亭就阻止了他:“我已经提前告诉过这里的服务生,让他们带领你的同伴去房间,他们应该已经先走了。”
他可不会让这么两个大灯泡来打扰他和小鱼,裴亭隐在面具后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那我们走吧。”季鱼转身,跟在裴亭后面。
裴亭带他走到不是刚刚下面的宾客和玩家离开的路线,而是另外一条隐蔽的道路。
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挂了一幅油画,上面只有紊乱复杂的线条,隐隐勾勒出一个扭曲的人形。
裴亭伸出手,在画框后面按了一下,旁边的墙壁就突然弹开,裴亭轻松地拉开弹出来的墙壁,侧身让季鱼先进去。
季鱼塌进去的那一瞬间周围就像有感应般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从门口一路延伸至前方。
周围的墙壁装饰也和外面的一样,没有腐烂的气味,保存得很好。
“这个地方只有一些内幕人员知道。”裴亭低醇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季鱼轻微转了一下头,眉心微蹙。
这人说话怎么总是凑这么近,没有一点边界感。
“嗯?”裴亭尾音上扬,有些疑惑地低头,和季鱼的脸离得更近了,“怎么了?”
季鱼退了一步,离开被裴亭阴影笼罩的范围,转过身,声音一如往常般平静:“没什么。”
裴亭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背影,走到季鱼前方给他带路。
这条通道只有他们两个走路的声音在回响。
狭窄而又笔直的通道其实并不长,然而沉默的氛围让时间流逝无端变得缓慢。
裴亭高大的身影在前方,步伐不急不缓。
“到了。”裴亭突然停下脚步,映入眼帘的是另外一幅画。
一幅依然用凌乱线条描绘的,狰狞可怖的人像画,不过这次是用的红颜料画的。
裴亭用刚才一样的办法打开了门,出去后外面就是一条铺着华丽地毯的走廊。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四方建筑的最上层,走廊呈回型,中间是空的,靠着栏杆可以看清有四层楼,只有一条直梯连接每层楼。
这个建筑应该是位于宴会厅的后方,正是那些宾客和玩家的目的地。
因为下方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季鱼听出来其中的一道声音属于之前在一楼的某位玩家。
“房间在这边。”裴亭掏出了一把钥匙,站在他的斜后方示意季鱼跟他走。
房间离楼梯比较远,但是离他们进来的那个隐秘通道很近。
裴亭打开了房门,里面的装修很豪华,每一处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但是季鱼对这种金闪闪的风格很不适应,要知道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一个普通家庭里面,更偏爱比较日常生活化的居住氛围。
不过……季鱼的眼睛定在了那张大床上,他喜欢柔软舒适的大床。以前是自己的房间不够大,现在是没有足够的积分。
裴亭一直在默默观察季鱼,看出来他虽然对房间的风格不心动,但是很喜欢那张床。
季鱼走到房间中央,听到身后传来关门声,然而裴亭并没离开,而是站在门内。
“你不去你自己的房间吗?”季鱼委婉地问道。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啊。”裴亭委屈地摊摊手,“我只拿到了一间房。”
“那我再去找服务生开一间房住。”季鱼径直朝房门走去。
把他和裴亭放在一个房间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裴亭一直对他有那种心思,他现在又打不过他。
现在是在危险的副本世界里,他们两个晚上还是分开住比较好。
“现在下面的房间都分好了,大家都是两个人一间房,人数刚刚好,没有多余的了。”裴亭没有阻止他开门,只是在后面慢条斯理地解释,语气听起来很无辜。
季鱼知道裴亭一般不会说谎骗他,只能内心叹一口气,转身准备再进入房间。
这栋大楼虽然看起里富丽堂皇,但是始终有一种阴湿寒意像吐信子的毒蛇一般从脚踝慢慢缠绕至全身。
这时下方变得有些喧闹,一个粗矿惊慌的声音响起:“我不跟他一个房间!我有自己的同伴,我和他们挤挤就好了!”
季鱼这边看不到正下方的场景,只能绕到那边的直梯下去,裴亭从善如流地跟着他。
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此时一个面色发白的男人正手舞足蹈地对一个服务生说着什么,翻来覆去都是刚刚说的那几句话。
季鱼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一个玩家。
那名服务生表情僵硬冷漠,脸上像抹了一层白漆,他看着面前玩家的眼神没有丝毫感情,随后他开口了打断了越来越激动的玩家:“分配房间的时候大家是自行选择的室友,两人一间,现在人数刚刚好。”
“我只是落在了最后面,没得选,求求你通融一下,我不能和他住一起。”那名玩家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之后浑身一颤,又低下了头瑟瑟发抖。
他看的人不是一名玩家,而是一个宾客,正好就是之前吃了二号拍卖品的那个怪物。
怪不得那人不愿意,那个宾客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现在恐怕连人都不是。
“如果有人愿意和你换的话,你就能调换房间。”服务生生硬地说道,给了他一丝希望。
“你们、你们有谁愿意跟我换房间吗,我可以付出报酬,用道具也行。”那人急切地看向四周。
然而没有人站出来,再多的道具都换不了自己的一条命。
那名玩家眼中希望的火光逐渐熄灭,他又看向自己的队友,然而他的队友都回避了他的目光。
此时他终于变得绝望,瘫坐在了地毯上。
“请大家凌晨过后不要出门,拍卖会将在明天继续举行,时间另行通知。”服务生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