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猛地睁开眼睛，瞪大眼睛看着9号，正要开口，9号竖起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季鱼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走廊上，他将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吞进肚子里，整个走廊上只有病床滑轮滚动的声音。
9号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推着病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在黑暗的走廊里着实诡异。
突然，9号停了一下步子，看了一眼身后电梯的方向，嘴里轻笑了一声，但很快他又转回头，继续用刚才的速度把季鱼推进了214病房。
一进去季鱼就马上坐起来，警惕地盯着9号。
9号依然是笑眯眯地模样，但是那双眼瞳是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如同漩涡一般要把人吸进去。
“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你回来，就去电梯口接你了，季先生。”9号依然是那种温和无害的语气。
季鱼平静无波地说：“你刚刚，叫我小鱼。”
“啊，我一直都挺想这样叫的，但是我们认识没多久，我担心季先生你生气。”9号无辜地看着他，“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小鱼。”
“不可以。”季鱼很快就反驳了他，刚刚9号喊出那句“小鱼”，让他错以为他是裴亭。
其实，他和裴亭很像不是吗，说话的语气也很像。
“你是裴亭。”季鱼又抬起头肯定地说，那双黑亮亮的眼睛盯着9号，他差点被这人糊弄过去了。
裴亭无奈地摊了摊手，“唉，这么快就被猜到了，怪我没有忍住。”
随后他又直视季鱼的眼睛用一种诡异的腔调说：“我不是说过吗，你逃不掉的，小鱼。”
季鱼浑身寒毛竖起，这人放下伪装后危险程度直线上升，他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想远离。
突然裴亭从原地消失，瞬间就来到了季鱼面前，他的手扶在季鱼的腰上缓缓摩挲，“怎么，害怕我了吗？”
季鱼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但是他只看见了黑雾不断从裴亭身体里面涌出环绕在周围。
冰凉的手搭在他的腰间让他的那个部位仿佛浸在冰水中，季鱼镇定地看着裴亭离得很近的那张脸，“你，是人吗？”，刚刚那速度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再加上周围这诡异的黑烟……
裴亭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不是哦，不过我是什么现在还不能说呢，你会知道的，现在你就把我当人来看吧。”说完他就撤开了自己的手，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周围那股黑雾也没了。
季鱼默默地用眼神控诉他，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他不是人了，这让他还怎么把他当人看。
裴亭双手轻轻推着季鱼让他坐在床上，“好了，答疑时间结束，你该睡觉了，你看你这小脸苍白成什么样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病人。”
季鱼被裴亭强迫躺在床上闭眼睡觉，刚开始他还在想东想西，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他睡不着。
但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裴亭又在哼歌了，和刚刚哼的是不同的曲调，但是却让季鱼感觉有点熟悉，接着他就变得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裴亭看他睡了，才走到他身边喃喃自语：“今晚不能陪你做梦了，我得上楼加班，唉，这就是人类所谓的社畜吗？”
说完裴亭就离开了。
————
“嗯？刚刚直播间怎么黑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啊，现在屏幕亮了之后就是就是季鱼睡觉的画面，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没看到。”
“其他人的是正常的，不过楚鹰的直播间也黑了一下。”
“好像楚鹰直播间黑掉的那段时间正好是他在二楼看到季鱼从电梯里被推出来的时候。”
“哈哈哈不会真有人能黑掉直播间吧。”
“不可能，这是在系统掌控下的，不过这种突然黑屏的状况和屏蔽器确实不一样，用屏蔽器的话直播屏幕上会显示‘正在使用屏蔽器’。”
“不过今晚的信息量好大，这几个玩家都得到了新线索了。”
“但是我还是搞不懂该怎么逃出去啊，不知道是用钥匙还是有逃生通道。”
……
孟小北此时已经停下了放在电脑上面的手，惊叹地看着季鱼他们的直播屏幕：“哎呀，现在的新人真不得了，怪不得队长那么关注呢，等会儿我来查查季鱼的试验副本视频。这会儿我也该回去休息了，啊啊啊啊为什么和我换班的还没来……”
————
季鱼又睡了一个好觉，睡醒后他已经忘了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了。
他和裴亭默契得好像昨晚没事发生一样，直到吃完裴亭端过来的早饭后季鱼才问：“昨天忘了问，你为什么在这个副本里面？”
裴亭一边收拾一边回答：“我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你进了副本我就能找到你，你忘了我和你已经签订协议了吗，我得时时刻刻呆在你身边保护你。”
季鱼这才想起来之前情急之下是和他做过一个交易，不过他觉得裴亭的话也不能全信，前面说的是真的，最后一句恐怕是假的，他应该还有其他目的。
“你要我做什么？”季鱼直截了当地问。
裴亭装作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小鱼，你怎么能这样猜忌我……”
季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裴亭叹口气说：“因为和你定了那个契约，我就摆脱了一部分束缚，现在能在副本里面来去自如。毕竟你是一个有趣的人类，我只是想看到你能走到哪一步呢。”说完裴亭用一种单纯好奇的目光望着季鱼。
听到这番话，季鱼才明白过来，裴亭是靠着和他的契约才能像如今这样在副本里面来去自如，但是他还有一点不明白，“你是被这个游戏系统困住的吗？”
裴亭噗笑了一声，眼神轻蔑：“它还不够格呢，不过是趁在我睡觉的时候拿了我的东西罢了，现在只知道那东西被它藏到副本里了。”
之后季鱼没再问其他的，虽然还不清楚裴亭的具体身份，但是他已经得知不少消息了，至少游戏系统不是真的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