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宫有一本秘录,记叙了无数的天材地宝,及其一些世间奇物和特点。淬灵泉……自然也有所记叙。
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是,在淬灵泉的主泉眼中,隐藏了一只秘境之灵。捕捉到秘境之灵,便可短暂的控制秘境。
到时候,时容完全可以骗着临怀月那个蠢货,将秘境之灵给他,将所有人轰出秘境。
和临怀月双修后,他的修为便能恢复,说不定还会更进一层。
思及此,时容盯着在水中闭目忍耐淬灵泉冲洗的临怀月,忍不住翘了翘唇角。你可要争气点,尽快突破化神啊……
临怀月全然不知时容的打算,他沐浴在淬灵泉中,眉头紧紧皱起,竭尽全力忍耐着仿若打断筋骨般的痛苦。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而来的,是体内灵力的飞快积蓄和加速运转。那感觉玄妙无比,足以支撑临怀月咬牙坚持下去。
身体的疼痛令临怀月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神智也逐渐模糊。唯有一点灵识,还顽强地保持着最后一丝意识……
夜色渐沉,淬灵泉中突然传出了动静。时容抬眼一瞥,便看到面色惨白,眼神阴翳的邪冰河,缓缓地爬出了淬灵泉。
他所在的那处泉眼中的泉水,已经变成了清澈透明的颜色。显然,他的那处淬灵泉眼,效力已经消失了。
其实以邪冰河的实力,还排不到最后。但临怀月出手太重,直接打断了他三根肋骨和一条左臂,导致他在接下来的比斗中失了利。
此刻,他正双手握拳,死死地盯着泉水中的临怀月,眼中是刻骨的怨毒。忽然,他突然双手结印,冲着池中意识模糊的临怀月出了手……
时容见状,一动不动,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邪冰河显然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竟然忘记了,每个淬灵泉眼附近,都生有天然的防护结界。
而临怀月所在的淬灵泉主泉眼,其结界更有反弹攻击之效。邪冰河此举,最终不过是会导致他自食恶果罢了。
果然,就见邪冰河的那一道声势浩大的攻击,触碰到了一道金色屏障,随即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又折返过来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身上……
“噗……”邪冰河下了重手,再加之他忍受着淬灵泉的痛苦,精神变得迟钝,因此竟没反应过来,就被击飞了数十米,喷出一口血来。
经此一击,邪冰河的理智彻底粉碎。他费力地爬了起来,双眼一片猩红,恶狠狠地盯着唯一一个将他的举动收入眼中的人——时容。
他放出了自己的傀儡,甚至往傀儡上挤出了一滴心头血。那只傀儡空洞而白茫茫的眼眶,瞬间爬上了猩红的血丝。
邪冰河神色癫狂地大吼:“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对付不了临怀月,难道我还对付不了你吗?!”
显然,他是准备将时容灭口了。
时容勾了勾唇:“不一定吧?”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邪冰河阴森地笑了笑,眼神竟有些期待:“我倒要看看,临怀月从泉水中清醒过来,发现你的尸体,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说着,那道诡异的血尸,便朝时容攻了过来……
“咚!”
不过一息之间,邪冰河便痛苦地倒地,咳嗽了几声后,便又喷出了一大口血,血里夹杂着内脏的碎片,可见伤势之严重。
邪冰河惊骇万分,愣愣道:“合欢宫秘法,万化镜……你、你是……”
时容微笑,神情略带怜悯:“猜对了。你想要什么奖励呢?是痛苦至极的生,还是轻轻松松的死?”
邪冰河根本不敢相信,身为合欢宫宫主的时容,竟然会变成小孩模样,跟在一个普通的修士身旁,还为他出头!
他知道,时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他说到的话,必然会做到,从他得罪了时容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便早已注定……
可蝼蚁且偷生,邪冰河又怎可能甘愿赴死?他低下头,像是已经认命:“宫主,我选择……挪移符,启!”
话音刚落,邪冰河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时容勾了勾唇,没有去追。真当合欢宫秘法会如此简单吗?他方才在比斗中,已经悄无声息地在邪冰河的身上,种下了胭脂扣。
中了胭脂扣的修士,肌肤会变为浅浅的绯色,而浑身的灵力会逐渐消失,身体化为玉质,柔弱易碎,宛若一尊玉人。
若是及时化解还好,但若是玉质化程度过深,便会在极致清醒中,感受着身体一点点碎裂,湮灭……
这,可是邪冰河自己的选择。
身处于淬灵泉里,将会自动隔绝外界的声响。哪怕时容与邪冰河他们闹出了大动静,泉水中的人依旧不动如山。
时容盯着临怀月看了一会,发现他的灵力汲取速度快了不少,距离突破化神期的那道屏障,似乎只差一毫。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由暗转明,天骄们陆陆续续都出了泉水,唯有处于泉眼中心的临怀月,纹丝不动。
只不过,他的气息越发的深沉雄浑,宛若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即将发出属于自己的那一声怒吼。
时容能看出来,临怀月正在积蓄力量,一举突破化神。但淬灵泉的泉水之力越发稀薄,他便只能卡在这里,不上不下……
而此时,距离秘境关闭的时间,只剩下了最后一天。
“临怀月。”时容使用传音入密,探入了临怀月的耳中,轻声道:“定神,听我指令。你先感应一下,泉水中的那处最为玄妙灵动之处。”
时容的声音冰凉镇定,使临怀月混沌的脑中,瞬间有了一分清明。他下意识地听着时容的吩咐,利用神识和灵气,感应起淬灵泉水来。
听从时容的吩咐,将那一抹玄妙波动捕捉,临怀月忽的睁眼,向时容抛出了一处透明而灵动的奇怪物体。
奚予宁看清楚了那样东西,神色大变,“小师叔,你怎可将——”
下一刻,秘境中的所有人,便被通通驱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