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刮过h市,转眼间,已是一个多月过去。
在这期间,时容与傅之京越发亲密,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个大概。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这期间,时容需要准备参加青年绘画大赛的作品。傅之京只想让时容以最好的状态,去完成他的画作。
这次大赛的主题是“花”。
时容其实并不在乎能不能拿奖,但是,这幅画,对他有着特别的意义。他心中打了很多草图,构思了很久,才终于完成了这幅画。
对他而言,这幅画体现了他新的状态,是他对自己心中屏障的突破……
而眼下,就是最终得出结果的关键时刻。
全国最大的画展厅内,主办人开始宣布得奖名单。
“铜奖十位,分别是孟娜丽的《兰花》、高梵的《向日葵》、张泽段的《月季》……”
作为全国性大赛,所请的评委自然也是有油画界的赫赫有名的大师。
分别有三位大师对画作进行点评,一位是高兰芝大师,她的油画大多通过内外反差,呈现出独特的美感。
另一位是黄停枫大师,是写实油画天花板,不论是景物或是人像,都画得极为逼真,仿佛能脱纸而出。
最后一位,则是f国大师艾芬达。他是抽象画派,崇尚色彩对撞的冲击感,又带着浪漫主义倾向,是个极为难缠的人。
大师们开始对这些人的作品进行点评。
“孟娜丽,你的作品构图平衡和谐,色彩运用上面却过于单调……你的得分是83.4分。”
“高梵,你的《向日葵》色彩鲜明,不过颜色堆积的太过杂乱……你的得分是83.2分。”
“张泽段……”
等大师一一点评完毕,参赛者领完奖后,主办人举起了话筒。而这一次,宣布的是银奖。
银奖共有三名,而金奖只有一名。
上一次的比赛中,时容以仅仅只比金奖低了0.1分的成绩,得到了银奖。
“乖乖……”一旁,傅之京牵起了时容的手,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紧张吗?”
“哥哥。”时容弯了弯眼睛,他笑起来,仿佛春风拂过冰面,冷意消融:“我有预感。我这一次,绝对是第一。”
自从父母去世后,时容的情绪都变得极为收敛,很少有这样少年意气的时候。此刻的他,犹如藏尘的明珠,终于绽放出光芒,耀眼却不伤人。
傅之京眼也不眨地盯着时容,爱意仿佛要从眼里流出来:“那就提前恭喜我们的金奖得主,时容先生了。”
时容睫毛颤了颤,“听主办人颁奖吧。”
“银奖三名,分别是,谢清垣的《呵护》、蓝雅诗的《黛染》、杨树林的《花园》!”
谢清垣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时容。
此次的金奖,他能放在眼里的对手,唯有时容。但他极为自信,对于是否能得到这次金奖,他有八成的把握。没想到,他的预感居然失效了……
时容究竟画了什么,才能打败他,得到金奖?
怀着这样的疑问,谢清垣走上了领奖台。
谢清垣的画名为《呵护》,画中,一名神色担忧的小男孩,伸出了稚嫩的小手,试图为一朵逐渐枯萎的玫瑰遮风挡雨。
“谢清垣,你的画作极为成熟,色彩结构方面都无可挑剔。我能看出来,你必定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这一点,从你的画中也能看得出来。”
“你的画作名为《呵护》,为什么玫瑰上的刺却都被拔掉了?画中的孩子,究竟是在为玫瑰遮风挡雨,还是他的行为才造成了玫瑰的枯萎?”
“画作往往可以折射出创作者的内心。你的《呵护》,倒不如改为《禁锢》。我们给你的评分是,93.6分。”
谢清垣笑容谦逊,接过了奖牌,极为有礼:“多谢各位大师的指点。这一点,我考虑的不太周到,日后必然会有所改正。”
等大师点评完其他作品,众人纷纷下台后,在他人看不到的角落,谢清垣神色微沉,攥紧了手中代表着耻辱的银牌。
时容,画了什么?
“金奖一名,得奖的是时容的《陪伴》!”
心中早已有了预感,时容冷静地走上了领奖台。
时容的画作,随之展示在众人面前。
画中,一名衣衫褴褛的穷困旅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他的脸上爬满了愁苦的皱纹,身无长物。但他的眼睛,却依旧明亮,充满了生机。
而他身旁,有一株顽强的玫瑰。那同样是一朵孤零零的玫瑰,它长满了尖刺,坚韧地绽放在这片荒地上。
旅人没有去看这朵玫瑰,他的目光是遥远的前方,未知的风景。
玫瑰也没有为旅人而放弃自己的尖刺,它静静地绽放着,花瓣如火般艳丽。
相互陪伴,彼此尊重。
高兰芝说:“时容,相比起你的《囚鸟》来说,这副《陪伴》,简直像是另一个人画出来的。”
“但是仔细看,这副《陪伴》延续了你之前的风格,画面整体呈昏黄黄色调,而那朵玫瑰,却是其中唯一的亮色。可贵的是,色彩布局却并不显得突兀。”
“相比于之前,你的进步之大,令我感到震撼。”
艾芬达神情夸张:“哦天啊,容,你的画极为美丽,而你的容貌更是漂亮至极。你让我想到了森林里的神秘精灵,没人会不为你而心动。”
“从这幅画中,我能看出来,你内心的变化。‘陪伴’,这真是一个好名字,我喜欢这朵坚韧的玫瑰,这能令我感受到无穷的力量。”
黄停枫大师说:“以你如今的水平,只要再磨练几年,成就必然不在我们之下。时容,你将是油画界最为璀璨的一颗明星。”
他宣布道:“所以,我们给你的评分是,98.7分!”
时容接过金牌,认真道:“谢谢各位大师的点评。”
随后,在欢呼声中,他的目光与傅之京遥遥相对。唇角绽放出笑意,他做出了一个口型。
“哥哥,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