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准时响起,时容打开床头安装的小灯,开始换衣服。迷彩服码数合适,但裤腰还是过于宽大,松松垮垮地想往下掉。
时容蹙起眉头,掀开床帘,去衣柜里翻找腰带。整理好着装后,他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进了洗手间。
h大宿舍条件还算可以,卫生间里配有两个洗手台,单独的卫浴用一扇小门隔起,完全可以做到互不打扰。
洗手台前已经站了一个人,是谢清垣。
时容没有要和他交谈的意思,打开了水龙头,开始洗漱。
但谢清垣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很有要与他交谈的欲望,洗漱完还没走,问他:“时容,你昨晚上来的晚,是不是还不知道军训场地在哪里?”
时容在刷牙,闻言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是卡着点报道的,根本没去班里开会,有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谢清垣也知道,毕竟昨天下午是他统计了名单。他笑了笑,“那你等会和我一起去吧。”
时容“嗯”了一声,继续刷牙。
h市昼夜温差极大,晚间还是寒风刺骨,可天色一亮,空气像是停止了流动,闷热无比,光是走两步,身上已经出了汗。
“都给我站直!眼睛目视前方,挺胸抬头,手指贴紧裤缝!”教官一边在列队里走动,一边大声吼道。还时不时拽一拽学生的手臂,只要稍有松动,便罚十个俯卧撑。
不远处的树荫下,几个学长和学姐或是捧着个西瓜,或是拿着只雪糕,对列队里的大一新生们指指点点。
“我超!西西,看那里,极品大美人!”顶着新生们怨念的目光,严芝晴拽了拽好友的胳膊,示意她往那边看。
赵西西拍照的手一抖,好险没把相机给摔了。她护好宝贝相机,瞪着严芝晴,教育她:“我们来这里是看帅哥美女的吗?”
他们这一行人,是h大宣传部的,今天是准备拍摄一些新生军训照片或视频进行宣传,顺便……再往新生伤口里撒几把盐。
毕竟,他们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没有经过学长学姐们嘲讽打击的军训,那能叫军训吗?
严芝晴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赵西西带来的西瓜,“别和我装啊。”
赵西西“哼”了一声,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你说的大美人在哪里?”
“就在那!”严芝晴来了劲,指着队列中那个格外引人注目的男生,声音荡漾:“你看那腰,啧啧啧,比我的都细!”
赵西西顺着严芝晴的手指看去,瞬间被那顶级的美貌摄住了心神。
那是个很漂亮的男生,身形纤细,腰肢柔韧,极具少年感。他面容清冷,穿着绿油油的丑陋迷彩服,衬得肌肤格外莹白润泽,像是雪山之顶融化的雪水,剔透而冰冷。
赵西西连忙举起了相机,“咔嚓”几声,拍了好几张照片。
她欣赏着小学弟的顶级神颜,志得意满:“招生简章,有了!”
严芝晴翻了个白眼,是谁刚刚还在教训她来着?呵,女人!
……
等到教官宣布解散吃饭,有序的队伍迅速一哄而散,鬼哭狼嚎地奔向食堂,生怕晚了一秒就要排大长的队。
时容刚从口袋中取出手机,就见谢清垣走了过来,招呼他:“时容,你不去吃饭吗?”
时容打开了vx:“我不太饿。”
谢清垣像是早有预料般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去食堂了。同意一下我的好友申请,想吃什么可以给我发消息。”
手指顿了顿,时容抬眼看谢清垣。他神情再自然不过,眼中一片清正,完全是负责任的好班长形象。
他没同意,也没拒绝,打开了和傅之京的聊天界面。见时容这样,谢清垣识趣地离开了。
聊天框里,最新一条消息是傅之京发来的。
【哥哥】:乖乖在哪里军训?给我发个定位。
时容早餐根本没吃多少,食堂很是拥挤,各个窗口排满了人。他找了个稍微短了些的队伍,买了两个包子,不出意料,很难吃。
军训体能消耗较大,一上午的时间,他们只休息了两次,每次只有二十分钟。时容便趁休息时间,给傅之京发了个消息。
【whale】:傅之京,我好饿。
时容的消息是11:13分发的,傅之京的消息是11:14回的,距离他们的对话,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时容将定位和照片给傅之京发去,问:“你要来找我吗?”
一分钟、两分钟……那头一直没有回话。
时容闷闷地关了手机,刚抬腿走了一步,便听到了傅之京温柔而清润的声音。
“乖乖。”
时容眼睛微睁,他本来就生了双猫眼,现在眼睛睁的圆圆的,竟有几分稚气:“傅之京,你怎么这么快?”他才发去消息没几分钟。
傅之京来的时候看见不远处有个小亭子,便带着时容到亭子里坐下,将食盒里的精心准备的食物放在桌上。
“我来的早,只不过不清楚你的位置。”他一直在艺术学院这片打转,时容照片一发,他才确定了方位。
傅之京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药膏,“伸手。”
时容根本没有那么娇气,只不过是皮肤嫩,他又故意在粗粝的迷彩服上磨了磨,才显得有些严重。其实洗完衣服没一会,他的手心就好了,根本不用上药。
但他很开心傅之京能将他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便伸出了雪白的手掌。
傅之京也看出来他根本没什么事,却还是攥着时容的手,认真涂了遍药膏,“回去后不能沾水。”
他将另一个袋子递给时容:“我已经洗过了,乖乖替换着穿。脏的衣服装起来,我带回家洗。”
学校的洗衣机都是公共的,他知道时容有洁癖,不会去用。
时容接过袋子,里面放了两套迷彩服,还有……一袋大白兔奶糖。他抿了抿唇,将袋子放在一边,低头扒了口饭。
傅之京对于时容的饭量很清楚,没他盯着就是不行:“乖乖,你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
时容本来就挑食:“饭很难吃。”
傅之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之色,“有小青虫难吃吗?”
雪白脸上顿时漫上了红霞,时容羞恼地喊他:“傅之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