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院长毕竟是病人,精力不足,和探病的众人聊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众人对视一眼,悄悄地走出了病房。
不知是谁突然说了句话:“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不如去吃个饭?”
“好啊!你是王明辉是吧,我差点没认出来你……”
“大家毕竟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联络一下感情,以后多条路……”
嘈嘈杂杂的,时容不耐烦地抿了抿唇,“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自从时容拉着裴行野出去,周景延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又听他这么说,忍不住道:“容容,都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
“他说他不想去,你没听见?”裴行野冷声打断了周景延的话。
周景延脾气好,但也不是泥做的,当即冷下脸:“我和容容的事,似乎用不着你来插手。更何况,我都是为了容容好……”
“为了容容好?你算……”
时容扯了扯裴行野,制止了他,随后看着周景延道:“景延哥,我真的有事。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时容其实很不喜欢别人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来指导他做事……可周景延在他心中到底是不同的,时容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他是真的把周景延当做了自己的亲哥哥。
“我……”周景延愣了一下,嘴唇张张合合,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裴行野当机立断,拉着时容就走:“既然景延‘哥’想去聚会,那我和容容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周景延想追上去,却被人拉住了:“周大学霸!时容不想来就让他走吧,咱们可得好好聚一聚。我记得小时候我们还睡在一个宿舍……”
又有一个人凑了上来:“我听说景延还没毕业,就有企业给他开价100万年薪呢……”
“嚯,真厉害啊……”
……
眼见那群人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时容扭了扭胳膊,颐指气使:“裴大头,你可以松开我了。”
裴行野停下来,沉着脸:“你的脑袋不大,全部都被你用来想外号了是吧?”
在他面前这么嚣张,到了周景延面前却乖巧得像只猫儿一样,真是岂有此理!
而且,“我的头怎么大了。”
像他这种大帅比,浑身上下都透着帅气,连头骨都是造物主精心雕刻而成,死了都能被医学院抢去当标本。这小骗子是不是审美有问题?
“你不是也给我起外号了。”居然还好意思说他,时容挑着眼,嘴巴鼓起:“嘴瓢了我,应该是冤大头才对。”
……冤大头就好听了吗。可恶的小骗子。
裴行野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难得出来一趟,出去逛逛?”
还出去逛逛,不就是想和他约会。时容哼了一声,抬起下巴:“我才不,我还要回家直播。”
“可以请假。”见时容不为所动,裴行野又说:“直播收入我双倍补给你。”
时容突然有些生气,重重地踢了他一脚,“不用!”
明明之前听到裴行野给他钱,他会特别开心,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有些生气了呢……
时容闷闷地垂下了眼。
裴行野不知道时容的情绪怎么突然低落下来,心里糟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就回家好不好?笑一笑?我还是喜欢你骂我的样子……”
脸蛋红红,眼睛亮亮,可爱死了。
时容……
心中莫名的郁气都消散一空,时容抬起头,目光鄙夷,红唇微张:“你好变态。”
裴行野“嗯”了一声,说:“再骂几遍。”
他喜欢听。
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感觉骂他都是在奖励他,时容扬起下巴,“去逛街!我看中的东西,你来付账。”
裴行野格外配合:“我还可以帮容容拎东西。”逛街付账拎包,这不都是男朋友该干的吗?他,裴行野,马上就要有名分了!
时容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休息日,又是高级商场,来来往往的人自然不少。
逛过一个个店面,裴行野的手中已经拎了不少带着知名品牌logo的精美购物袋。
关键是,裴行野拎着这么多购物袋,非但不显疲累,反而精神饱满昂首挺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上战场。
时容本来就是想为难一下他,结果看裴行野那副仿佛还能再拎一百个袋子的状态,没有再继续逛下去。
最主要的是,他走得好累,肚子也饿了。
时容拽了拽裴行野的衣角:“裴大头,我饿了。”
啧,那个男的居然不帮女朋友拎包,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甩。
真正合格的男朋友,还得看他。
挺直腰杆,裴行野神采飞扬:“想吃什么?”
时容:“火锅。”
裴行野一挥手,“走!”
红油锅底翻滚着冒着热气,时容鼻尖泛粉,唇瓣上沾着油,辣得不停哈着气,却还是从红油锅中夹起个丸子塞进嘴中。
裴行野知道时容胃不怎么好,平常买的饭都是清淡可口的,所以,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时容吃辣的水平。
就一个字:菜。
吃一口,哈一下气,喝一口水,如此反复……很枯燥的吃饭过程,裴行野却看得目不转睛。
他人都有点傻了。因为实在没想到,有人吃个饭,都能这么……涩情。
丰润艳红的唇开合间,柔软猩红的舌尖抵过雪白贝齿,灵活至极。让人忍不住想着,如果缠上去,会是怎样美妙的感觉……
时容吃得认真,一抬头就看见裴行野眼神怪怪的盯着自己,当即竖起眉毛,凶道:“你看什么!”
裴行野移开视线,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声音微哑,学着时容的话:“我看你牙上有绿菜叶。”
时容才不会像他那么蠢被骗到,凶巴巴地骂他:“大傻比,我就没点蔬菜!”
裴行野还在为刚刚的幻想而心虚,盯着桌面,不敢看时容:“哦。”
裴行野这么老实,时容反而感觉不对了。平常骂他,他总是很不服气的,怎么现在都不反驳了?一定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时容眼中带着探究:“裴大头。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
裴行野的脸皮已经锻炼出来了,他神色镇定:“当然没有。”他就是想想,没去做。
时容仔细打量着他的脸,到底还是没看出来什么,只能哼了一声,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