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芊妤说话声轻如蚊蝇,“扶我……扶一下啊,我……我真的不行了。”
砰!
一声闷响。
是陆芊妤额头着地的声音。
没错,陆芊妤被冻晕了。
这时,医护人员才敢轻手轻脚地靠近陆芊妤,生怕再次诈尸,他们跑都来不及。
一个胆大的护士支起两根手指,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探了探陆芊妤脖颈上的颈动脉。
她惊呼一声,“还有气!快快快!扶她起来。”
闻言,有人急忙推来一个床,几个人一起将陆芊妤抬了上去。
虽说陆芊妤瘦瘦的,但晕倒后真的……挺沉的。
于是,陆芊妤又被送往抢救室。
亚兰特,江家。
“嘿,你听说了吗?大长老已经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了。”
“啊?”
“你还不知道吧,大小姐病重了,大长老求神拜佛呢。”
“大长老不是医术了得吗?难道大小姐的病没法治了?”
“嘁,谁知道呢,反正也没人待见她,也就大长老死心塌地追随她,要我说,还是家主对大小姐太仁慈了。”
“你疯啦?这话可不兴说,小心被管事的听见,抓紧时间扫地,扫完吃饭去。”
“哎,我的老腰啊,这破败院子有什么好打扫的,家主重视地不得了,让我们天天扫,这都扫了几年了。”
“谁知道呢,看着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话说,家主什么时候回来啊……”
两个侍从打扫完院里的卫生,嘀嘀咕咕地走远了。
吱呀。
一个小孩推开破败的木门,怀里像是揣着什么东西,四处张望一番,确定周围没人后,鬼鬼祟祟地拨开一片无人打理的野草丛。
草丛中有一块红砖头,小孩将那块红砖顺时针旋转一百八十度,再逆时针旋转,将砖头上的一条划痕对准门口。
只听“咔嚓”一声,随后传出一阵细微的岩石摩擦声。
定睛一看,黏着红板砖的地面平移开来,露出下面的一条地道。
一瞬间,朴实无华的泥土气息扑鼻而来。
小孩吸了吸鼻涕,“啊切!啊啊啊啊切!”
“吵。”
幽暗的地道里传出一个清朗的男声。
小孩立即捂住嘴巴,不曾想怀里的东西掉了出来。
一时间,噼里啪啦,哐里哐啷。
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弥漫在狭窄昏暗的地道里。
“呕!”
小孩忍不住,吐了出来,随即他泪眼汪汪地跑到地道里间的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一个……少年。
“对……对不起……呕……真的……呕……对不起!”
气味实在难闻,小孩不断干呕着,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见床上的人不理睬他。
小孩彻底慌了,委屈巴巴的,“二少,我真不是故意打翻你的饭和屎盆子的。”
“还是改不过来,每天都要提醒你一次,直接叫我‘江际’。”
小孩挠着圆圆的脑袋瓜子,撅着嘴有些不满,“是是是,江际!还不是你嫌我吵,吓到我了。”
江际蒙着脸,试图阻隔这个气味钻进鼻孔,“你还有理了,说了多少次,不要把我的饭盆和屎盆子揣在一起,会串味的。”
小孩戳戳自己的手,“这我不就能少跑一趟嘛,你以为每次来这里容易啊,饿不死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又没让你吃屎。”
“再说了,自己吃自己拉得屎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小孩的小嘴不停念叨着。
江际听不下去了,索性掀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
小孩一看,转身就走,“我……我这就去收拾!待会再给你送饭。”
那是一双墨绿色的瞳孔,像一块纯天然剔透的绿宝石。
蛇的眼睛大概就是如此。
因为常年照不到阳光,皮肤白得渗人,看起来就像是死了好几年一样。
一头银白的长发胡乱地耷拉着,缠绕成数不尽的一团一团的死结。
江家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家主在荒废院子的地底藏了一个私生子。
江家二少——江际。
一个清瘦的少年,但从外貌上看,似乎不同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