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0年,12月31日。
公历一年中的最后一天。
青浦高中的各个班级都会在晚自习举行元旦联欢晚会,可以只在自己班级举行,也可以和其他一两个班级商量着一起举行。
陆芊妤所在的青高一班就打算和二班一起举行联欢晚会。
听班上其他人说,是施诗与二班班长宋君缘共同商讨决定的,有八卦称他们二人关系很好。
晚会上两个班分别安排一些同学上去表演几个唱跳节目和乐器小品,现下施诗正在努力动员班上的人参加。
“大家都积极一点哈,期末会加综合素质分的,参加的到我这报名啊。”
江晏素来不关心这些破事,她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江望倒是十分亢奋,他Hip-hop跳得极好,正跃跃欲试,但又想到要去施诗那里报名,就有些泄气。
莫名其妙的,只要看到施诗,他就浑身不舒服,可能两个人气场不合吧。
就在江望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施诗那里报名时,施诗拿着报名表走了过来,“芊妤,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安安静静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江晏微微动了动耳朵。
“什么忙?”
陆芊妤想着之前施诗帮助过她,现在帮点忙也算是还了人情。
“啊,芊妤,是这样的,我准备在元旦联欢晚会上表演一个古筝曲目,需要一个同学扮演侍童,就拿着扇子在旁边装饰站着一下就好,我觉得你很合适,就想让你和我一起完成这个节目,你看可以吗?”
施诗一脸期待,笔尖已经抵在报名表上,她认为以陆芊妤的性格,肯定会同意的,见陆芊妤迟迟没有反应,施诗补充了一句,“我会给你化个美美的妆的,还有配套的衣服。”
“噗”,江望没忍住,笑出了声。
施诗疑惑地看着江望,她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
江望敛了敛神色,漫不经心地抢过报名表,将自己的名字和街舞节目填上,又将报名表甩在江晏的桌上。
江晏顺势起身,打了个哈欠,拿起报名表,半眯着眼睛,佯装惊讶,“这是什么?”
施诗只得耐心解释,“这是今天在元旦晚会上表演节目人员的报名名单。”
“哦”,江晏点点头,下一秒就迅速将节目、陆芊妤和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江晏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将报名表递给施诗,“陆芊妤已经和我组了节目。”
施诗看着江晏填的与自己一样的古筝曲目《高山流水》,她拿着报名表的手微微发抖,“你问过陆芊妤的意见了吗?你凭什么这么武断地替陆芊妤作出决定?”
江晏递给陆芊妤一个柠檬味的棒棒糖,狡黠地对陆芊妤眨了眨眼,“阿妤,你愿意和我表演节目吗?”
陆芊妤愣愣地接过棒棒糖,看着江晏给自己的暗示,随即了然,“我愿意。”
“芊妤!你是不是被迫的,你怎么可以当江晏的侍童呢?”施诗急了,试图改变陆芊妤的想法。
江晏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含着冰霜的眼神刺向施诗,她大声叙述给全班人听,“陆芊妤不是你的侍童,她是我的子期,而且,你,不配。”
施诗的表情像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合着血往肚子里吞。
但这表情也只有江晏和陆芊妤能看到,因为施诗是背对着其他人的。
“不好意思,影响到大家了,有点小误会。”施诗很快就调整了状态,维持往日的温柔、善解人意的小仙女形象。
“芊妤,对不起,没想到你会误会,都是我的错,我没有……”
江望脸都要笑抽了,他数着时间,算着江晏还有几秒发飙。
果然,江晏立即伸出自己的长腿,狠狠踹飞一旁的大垃圾桶,垃圾尽数倾倒在施诗的身上,甚至还有些浑浊恶臭的水沾在施诗的脸上。
“滚,你很吵。”
班上同学看这架势,都吓了一跳,有些人小心翼翼地清理垃圾,有些人带着正在掉小珍珠的施诗去洗手间整理去了,还有些人去办公室对班主任说了下情况,大部分人都在暗自讨论江晏这个混混是怎么来到青高的。
只有江望在努力憋笑憋出内伤,江晏的脾气真不是一般人所承受的了的。
他小时候也是挨了江晏不少打,才摸清她发脾气的时机,只要赶在江晏发脾气的前一秒服软溜走,江晏就对他无可奈何,正所谓忍耐是有限度的。
江晏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陆芊妤,尴尬地笑了笑,“阿妤,吓到你了吗?”
陆芊妤正吃着江晏给的棒棒糖看好戏呢,突然被这么一问,她有些迟疑,说“没有”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冷漠,但说“吓到”的话会不会让江晏认为自己讨厌她。
陆芊妤头脑风暴了一会,吮吸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有……有点儿吧,可是你好酷啊。”
“酷?”江晏认同地点点头,“那你喜欢吗?”
“喜欢。”陆芊妤弱弱地盯着江晏,腮帮子被棒棒糖塞的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江晏弯了弯她的狐狸眼,给陆芊妤说了些表演节目时需要注意的方面。
陆芊妤聚精会神地听着,这是她第一次被赶鸭子上架配合表演节目,她得做好功课,不能拖江晏的后腿。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江晏看起来凶巴巴的,但自己就是觉得江晏很好,哪哪都好,她羡慕江晏,内心深处很想成为江晏这样飒爽的女孩。
不一会儿,班主任将江晏找到办公室谈话,“你为什么将垃圾倒在施诗身上。”
江晏拼命挤出几滴鳄鱼泪,委屈地说,“老师,你是听谁说的呀,我就是想去洗手间,但施诗挡住了我的路,我只能从垃圾桶那边绕过去,没想到绊倒了垃圾桶,垃圾就倒在施诗身上了。”
“不信的话,老师可以查摄像头的。”
江晏说的诚恳真挚,一脸无辜,班主任看着她也不像撒谎的样子,就放她回去了。
江晏挺直腰杆,擦了擦那几滴鳄鱼泪,走出办公室,对着走廊上的摄像头竖了个中指。
谁让学校为了省点电费,除了学校大门、财务室和档案室,其他地方的摄像头都是摆设呢,也许对那些傻子起一点威慑作用?
陆芊妤和江望站在教室门外,看着江晏的动向,见江晏回来,陆芊妤的心放了下来。
“你们怎么在门口站着?不冷吗?”江晏摸了摸陆芊妤的脸蛋,冰冰凉凉的,拉着她回到座位上,并检查窗户有没有漏风的痕迹。
“小妤子,我说什么,以我对江晏的了解,我就说她不会有什么事吧,你还不信,非得拉着我出去看,冷死了。”
江望摊开手,伸到陆芊妤面前,祈求地看着陆芊妤,“小晏子上次不是给你很多暖宝宝吗?给我一个呗,就一个!妤儿,妤儿!你忍心看着我活活冻死在这个寒冷的雪天吗?”
江晏不为所动地看着江望演戏,按住陆芊妤拿着一片暖宝宝准备递给江望的手。
“那你就冻死吧,冻你也不能冻着我家阿妤。”
“啊,无情!惨无人道!”江望捂着胸口,故作心痛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