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严先前只以为林然是一个小角色,没想到竟然是势头正盛的盛世工艺的老板。
他回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研究盛世工艺的商业模式,其中有很多商业理念让他觉得非常惊讶。
陈丽说道:“小羽,宇洋也买过石头?”
林然随口笑道:“我就随便买买,不太懂,看着不是什么很好的毛料,就买着玩了。当然跟你们的没法比。”
陈丽笑着看了看林然买的石头,没再说什么。
确实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没必要买品相太好的毛料。
好的毛料动则上万的价格,对外行人来说实在有些浪费了。
她觉得林然还挺会说话的,也不打算继续追究,提醒道:“还是开始解石吧。”
解石师傅仿佛司空见惯,只是在旁边叼着烟看着。
“要不先解江兄的石头吧。”林然谦虚着说道。
毕竟是花大价钱买下来的,林然其实也想看看里面究竟能看出什么高级货。
没有了先前的自信,江严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示意师傅把刚拍下来的石头放到解石台上。
师傅搬起石头,稍微看了观察了一会儿,准备开始动手解石。
江严和陈丽紧紧地盯着石头,仿佛期待着什么。
解石师傅的手法相当娴熟,先是问了一句他们有没有特别的要求,比如划线之类,得知江严他们对解石半懂不懂,便不再多话,拿出一个小榔头,在石头表面熟练地敲击着。
周围站了很多围观的人,柯羽也是难得表示出了对解石的兴趣,在一旁站着。
林然和杨建龙则已司空见惯,知道解石非一两分钟之事,直接在旁边坐下来,招呼工作人员送来果汁,坐在旁边惬意地喝着。
“阿姨,柯小姐,也帮你们点了两杯。”林然笑道。
陈丽点点头,林然倒是甚至人情世故了。
“不用担心,一下子解不完的。”林然看到他们就在原地看着,觉得有些好笑。
解石师傅在敲完石头,他的每一次敲击都是看似轻松,实则相当有力。
在石头表面渐渐弄出了一丝丝细微的裂纹。
江严眼神盯着石头,问道:“师傅,你可注意点。”
“要不你来?”解石师傅把榔头递给江严。
周围发出了一丝笑声,江严觉得丢人了,便自觉闭上了嘴,坐在了杨建龙旁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解石师傅终于开始解石了,可以看到他的手法越发熟练,将石头搬到解石台上,
见到江严不理解,林然解释道:“刚才师傅只是在进行审料罢了。”
“审料?”
“解石的目的是为了去除里面的翡翠,就是料。”
在切石前,解石师傅要对翡翠原石进行仔细观察,一块石头能不能开出宝贵的料,挑选原始的过程很重要,但是解石的水平,也会关系到翡翠成品的价值。
解石专家往往都有自己摸索出来的审料方法,在别人看来就是火眼金睛,能够将翡翠原石内部的情况判断得非常仔细。
在赌石场,通常流行着“一刀穷一刀富”的说法,一个不小心,一整块翡翠就给切砸了。
眼前的开石师傅。使用的就是用榔头来判断回声的方法,这一方法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确实有一部分解石师傅在用,林然今天是第一次见到。
难怪经常有人会怀疑,解石师傅明明判断非常准确,却很少看到他们自己赌石。
恐怕任何一个顾客要用锤头在忙料上敲来敲去,所有赌石厂都会把这个顾客给赶出去。
通过声音的方法,判断了原石内部翡翠的基本情况之后,解石师傅就开始准备下刀了。
第一刀非常关键,这一刀往往可以直接把翡翠肉质暴露出来,行话说赌石能不能赚钱,涨与不涨,基本上就看第一刀,切出来之后基本明了。
江严等人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
林然也觉得很诧异,这人真的有赌过石吗?
先前听他理论说的一套一套的,结果一到现场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
陈丽微笑着说:“林然,你懂的还真多。”
“我以前帮陈兄看过石头。”林然说道,“不过也只是客串一下,真正专业还是得看陈兄的。”
“陈兄?”陈丽听到这称呼不由捂嘴笑了,“听起来还像是我的本家,不知道这陈兄是指?”
林然并不想把陈诚的名字说出来,毕竟他们也算是竞争对手,要是让陈丽知道了不太好。
结果杨建龙这个大嘴巴,口无遮拦,直接说道:“是鸿福珠宝的陈诚。”
这句话一出,陈丽和柯羽顿时就像石化了一样。
林然看到他们这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有些责备的看着杨建龙,不过他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好奇,难道陈丽和陈诚还真有什么关系?
“原来是陈诚的人啊。”陈丽听完之后半晌才开口,面带微笑道:“难怪这么有眼光。”
林然问道:“阿姨,你认识陈兄?”
“算是吧。”陈丽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叹气。
林然觉得很奇怪,还真被自己说中了,他们还真是亲戚关系?
京城这么大,陈姓也是百家姓当中常见的姓氏,竟然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但看陈丽一副不想说的样子,林然知道从那口里问不出所以来。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直接询问陈诚。
而就在此时,林然抬头看了柯羽一眼,她的眼神当中充满了疑惑,似乎在询问他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林然确实感觉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得出来,报出陈诚的名字后,陈丽的表情都有些改变了。
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解石机直溜直溜转动的声音,跳动的火花,正一点一点将石头薄皮剥离,把石头的内部逐渐显露出来。
江严欣喜地看向解石台,在石头的正中心部位,出现了绿色!
只是在原石上开了一个小口,就已看到里面露了绿头,是一件好事。
江严满怀期待,同时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颜色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