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罗洋。
他刚才信心满满地把青花盘砸了，本以为可以拿两万块钱潇洒走人。
可是，看见地上的碎片，他愣在了原地，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
宋强其实刚才也是捏了一把汗。
自从在川省林然救下自己之后，他已经对林然改观了，对他越发钦佩。
本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直到听到林然的声音，他才心里有底。
见到林然被其他人刁难，顿时火冒三丈，跳出来维护林然。
他今天本来只是来凑个热闹，袁千夕还没有原谅他，打算买一些礼物去赔礼道歉。
现在不是能不能娶袁千夕的问题了，得罪了袁家，要是不搞好关系，他们家族以后就完蛋了。
而被派来执行任务的，自然是对京城比较熟悉的宋强。
宋强在袁家的帮助下，其实在京城也已经站住脚了，几万块钱还是随便拿出来的。
况且，他出面之后，气场也压倒了其他的宾客。
没有人敢多言。
至于最终结果非如何，已经无需多辩，罗洋的表情代表了一切。
比较靠前的鉴宝师踮起脚尖，看向地上的碎片，也闭上了嘴。
诚如林然所言，碎片之间的缝隙，都快赶上小拇指了，根本就不可能是明代官窑的作品。
但他们更佩服的是林然在没有砸开之前，有能如此有把握。
注意到林然刚才弹指闻声动作的鉴宝师不多，但他们心里对林然的实力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能被称为林小大家，确实是对得起自身身价。
此时，林然正准备岔开话题。
要真把瓷片吃下去，别说是胃，气管都得被切开，他和罗洋无怨无仇，并不想取对方的性命。
“你输了。”林然笑道，“把碎片收走吧。”
“且慢！”此时，有一位老者缓缓从后台走过来，他的嘴角勾着一丝笑意，目光落在林然身上，但看的林然有些不舒服。
他走到林然身前，轻笑道：“小兄弟果然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能掌握弹指闻音的技巧，魄力更是让孙某佩服不已。”
林然不知这人的身份，但他走上拍卖台，而且是从后台方向过来的，足见他的身份不一般。
林然的眼力确实让孙兴明佩服，昨天这件青花大盘是经过他确定的，他都没有看出是赝品，没想到今天就被打脸了。
好在他并不需要出面。
老者转头看向罗洋，眼神当中满是冰冷：“在我们通货斋，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你答应了小兄弟的事，是不是应该信守承诺？”
罗洋抬起头，看向老者的眼神中多了一份畏惧。
老者正是通货斋的老板，也是这家地下拍卖行的主人。
他深不可测，罗洋也不敢得罪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孙老，我...”
“来了，喂罗先生吃碎片。”
“这...”
林然一惊，若这是港城也就算了，可这是京城，他当这么多人面把瓷片给他塞嘴里，和蓄意谋杀有什么区别？
而且看出来了，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因为已经有几个手下从旁边围了过来，罗洋一开始还想反抗，但被揍了几拳之后就老实多了，被两个人拉着左右手。
孙兴明冷哼道：“刚才就是你坏了我们拍卖行的规矩，而且还敢拿假货到我们拍卖行来卖，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给我把这些碎片吃下去！”
他手下抓起地上的一把碎片就往他嘴里塞，然后握紧了他的嘴。
只在一瞬间，罗洋的嘴里就有大量的鲜血流出，表情痛苦，流出了泪水，拼命的摇头。
当孙兴明的手下准备给他塞第二把碎片的时候，林然开口了。
“孙先生，请停手！”林然的话语在拍卖行中回荡。
所有人都惊呆了。
孙兴明最为惊讶，问道：“小兄弟，刚才罗洋这样对你。你还帮他说话？”
任何人站出来他都不意外，唯独理解不了林然。
因为不是罗洋，他根本没必要站在这里接受其他人的闲言碎语。
但林然只是低声说道：“孙先生，我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
他指着葛瑞，说道：“这里有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当他们面做这种行为，就不怕他们传播出去吗？”
葛瑞身为流云宝市的主人，这里要是发生了流血事件，他自然也逃脱不了干系。
其实刚才葛瑞也有些担心，只不过他不敢和孙兴明直接抗衡，别看对方在他的街上开店，但他背后的势力，绝对不简单。
光是看通货斋高等级的鉴宝师数量就知道了。
能养得起这么多鉴宝师，单纯靠一个店铺是绝对不可能的。
葛瑞是一名地产商人，但他在转行之前，也是做古玩生意的，了解其中的门道。
被他认定有威胁的人，绝对不会弄错。
所以，听到林然的话，他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很多人都为林然捏了一把汗，这孙兴明是一个危险的家伙，他怎么敢当面反对他的行为。
林然的话，令拍卖会场安静了两分钟。
最后，还是在孙兴明对天长笑中结束了沉默。
“哈哈哈，有意思。”
孙兴明刚才还是飞色舞，转瞬就变得脸色阴冷，抓着罗洋的下巴。
罗洋此刻后悔至极，恨不得自己没来拍卖会。
他张开嘴，把嘴里的碎片都吐了出来，还呕了一口血，央求道：“孙老爷，我不是故意卖赝品的，这真的是我从明代古墓里挖出来的，其他的几样也...”
说到这里，他忽然闭嘴了。
“你刚才一直在嘲笑这位小兄弟，可曾想到，到头来只有他帮你说话？”孙兴明冷笑道。
然后，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便把罗洋放开了。
罗洋先是脸色一变，然后跪在地上，对林然磕头道：“多谢兄弟救命之恩！罗洋永世难忘！”
“滚吧！”林然低声说道。
“是，我现在就滚。”罗洋连滚带爬地爬出了拍卖行。
惹得众人耻笑。
林然是担心孙兴明突然变卦，到时候罗洋想走都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