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汉斯进入办公室，氛围变得微妙起来。
作为国际合作伙伴，林然邀请他到沙发入座，并给他倒上茶。
他坐下后，极其享受地喝了一口，然后仔细地观察起房间里的客人们，用惊异的语气问道：“林先生，没想到今天你有这么多客人。”
林然笑了笑，说：“这些不是什么客人，都是老朋友。”
汉斯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你们店铺还真是热闹。”
林然心想，既然有生意上门，他当然要让外人离开。
便转身对陈启说道：“陈先生，我们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可以请您先离开吗？”
“当然可以，我们的合作一会儿再谈。”他的态度竟出人意料的客气，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这句话真的会从他口中说出吗？
在他离开办公室前，还特意走到了汉斯面前，堆满笑容地说道：“你好，我是港城天启金融的陈启，很高兴认识你。”
正在喝茶的汉斯一脸懵逼，但还是礼貌的和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汉斯.杰森。”
“那就不打扰你们谈生意了，郑先生，我们晚点再过来吧。”陈启的态度发生180度转变，连对郑学茗都客气了很多。
“好。”郑学茗也起身告辞。
他们走出了办公室，杨建龙白了陈启一眼：“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病？”
翻来覆去，一会一个想法。
其他人也没弄懂，但林然从最后他和汉斯握手，算是看明白了。
他就是一个崇洋媚外的人，看不上他们店铺，觉得他们很土。
但看到汉斯这个老外，顿时又觉得洋气了起来。
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厌恶之情，回道：“别理他了。”
他坐在汉斯身边，询问起盛世工艺在法国的发展情况。
盛世工艺的陶瓷制品在法国口味太畅销了，他已经开了两家分店，这次来华夏，就是想商量一下进一步合作的事宜。
他已经不满足只是从华夏进货了，觉得速度很慢。
“现在的客户唯一的不满就是补货速度太慢，要是能在我们法兰西土地上建一个工厂，对我们的生意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汉斯提出了他的请求，现在的情况是国内产能都不足，还要考虑外贸出口，来了对外运输速度常常比较慢。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华夏的陶瓷技术不对外开放。”林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就算生意会很难做，他也不会让珍贵的记忆留到外国。
“林先生，其实我们法国也有自己的陶艺，并不需要窃取你们的技术。”汉斯也是聪明人，看出了林然的顾虑。
其实早在18世纪，瓷器就成为了世界受瞩目的商品。
只有富人才有资格拥有这种由脆弱材料制成的物品，大部分穷人使用的都是铁这种坚硬材料，或者木材这种便宜的材料。
尤其是在欧洲地区，运费很贵。
瓷器技术，早在两千年前，在华夏得到了发展。
因为华夏的强大，其他国家也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因此，陶瓷的配方一直是一个秘密。
在1710年，法国才研究出硬瓷的配方，并且成立了迈森工厂。
尽管在欧洲，第一个瓷器制作者是德国人，但当时的法国人对文物的热爱，让他们奋起直追，不到20年的时间，还研制出了软瓷。
他们的工厂，被认为是国宝，甚至得到了路易十五国王的赞助。
而后，法国掀起了制陶热潮，一座又一座的陶瓷工厂被建立，陶瓷技术也得到了发展。
结合上法国当时的艺术成就，他们甚至在一段时间内，陶瓷的对外出口率超越了华夏。
但是他们始终在模仿华夏的风格，直到十八世纪中叶，才研究出了法国皇室风格，命名为洛可可风。
引领了欧洲瓷器风潮，可是他们的瓷器，和华夏的配方始终有区别。
尤其是官窑瓷器，无论是质地还是手感，都远超他们自己研发的陶瓷，以至于他们买回去很多陶瓷进行研究，依旧无法仿制出来。
原本他们打算引进华夏的工匠，进一步改进陶瓷技术。
后来爆发世界大战，就不了了之。
在和平了50年左右的时间后，他们又开始想要发展陶瓷技术。
汉斯虽然只是想赚钱，但他作为法国人，肯定也有私心在。
林然笑了笑，拒绝了他的请求。
“汉斯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在法国生产，先不说你们那边的罢工文化，单是本地生产，能提供如此高的溢价吗？”
林然也没有直接戳破，而是从商业角度进行分析。
用不了多久，华夏的商品就会以物美价廉得到全世界的青睐，而这一切，都源于所谓的人口红利。
很残酷，但也是现实。
汉斯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非常喜欢你们的订制作品，有没有办法让我的顾客也享受同样的服务？”
定制服务，自然是指拿着照片交给魏成斌，让手下的师傅还原照片中的物件。
由于是一对一服务，价格自然也比较昂贵。
在国内，享受这一服务的人还不多，他们宁愿买一些众所周知的文物，又或者比较新颖的器件。
在欧洲地区的用人成本很高，提供定制服务，确实能赚不少的钱。
如果有电脑，提供定制，两个月内应该可以到达顾客手中。
可是现在，国内连照相机都不多见，如果要汉斯把顾客定制的照片寄过来，一来一回，没有半年时间搞不定，怕顾客耐心早没了。
这倒是一个难点，若能攻克这一点，他们的收入应该可以上一个台阶。
“汉斯先生，你的想法很好，可是你要考虑一点，我们的工匠师傅，未必愿意远赴欧洲。”林然说道。
“那没关系，你可以去问问他们。”汉斯突然觉得有机会，“我们会提供专门的翻译团队，还会提供优越的创作环境，免除后顾之忧！”
林然这次都没有直接拒绝，或许他应该询问一下魏成斌。
“反正这段时间我都会在京城，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住在东城酒店1201房。”汉斯笑着说道。
既然事情情办完，他再次和林然拥抱，然后离开了盛世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