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天公司许多员工身上发生红斑溃烂。有些疼得无法忍受都进了医院,有些症状轻的在公司闹事,说是工伤,要求赔偿。”
宋仁把发生在苟氏集团的怪事跟苟黛说了一遍。
“生病就辞了,要闹就让他们闹吧!”苟黛轻松给出解决方案。
末世都来了,多数员工早晚是要辞退的。
早辞退,晚辞退,没什么区别。
到时候,大家自身难保,还管什么职工保障权益?
“但他们闹得太狠,说什么其他楼里的人都没事,就我们公司出了问题,一定是公司员工餐饭出了问题。”
“这世道得个怪病再正常不过了,他们好意思赖公司?”苟黛好笑地撇撇嘴,并不太在意。
“带头的几个还冲进了总经理办公室,把二少爷给打了。”
“苟斐受伤了?”听到弟弟被打,苟黛的怒气“噌”的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那弟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副孱弱的样子,他们竟然下得去手?
“他们要公司解决问题,要不就给出赔偿。”
“那老头子呢?”苟黛指的当然是他的父亲,杜氏集团的董事长杜德一。
“闹事的员工很多是公司的骨干,老爷想要息事宁人,尽可能安抚,现在正在为这事发愁呢?”
“果然,在他的眼里家族的事业比亲儿子更重要。”苟黛是了解苟德一的,只是心中还是不免失望。
“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这个外人更没办法了。”苟黛搓了搓身上的泥垢,决定还是先找个酒店洗个澡靠谱。
“你对药物研究得深,说不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我担心,除了员工以外,家里的许多人……包括二少爷也会感染这种怪病。”
宋仁是懂得拿捏苟黛的,只要和弟弟苟斐的安危相关,苟黛就不可能置之不理。
“烦死了!洗澡去了!”苟黛吐了一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在随后的一个小时内,他的确去全P市最好的超五星酒店开了房,洗了澡,舒舒服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最终,还是出现在了同在P市的苟氏集团股份公司门前。
今天是吹了什么邪风了?他竟然在同一天内参观了死对头杜家的总部,还要回到这多年未踏进的老家解决这该死的危机。
刚站了没几分钟,就听见一阵哀嚎声从楼里传来。
救护车呼啸而来。
一个全身红肿的员工被扛出楼,推上了救护车。
“哎,这都是第五十三个了,我们还是快回家去,免得也感染了。”
一个扛病员下楼的健壮年轻人害怕地打了个激灵。
“你工作不要啦!这世道,万一再丢了工作,那可怎么活呀?”
另一个年长一些的员工劝说道。
“跟着闹赔偿呗!你没看到楼上闹得那么凶吗?”
“嘘,低调,低调一点,枪打出头鸟,我们还是看看形势再说。”
姜还是老的辣,苟黛默默在旁听着,心里笑了笑,并不出声。
再多的算计都无法改变一个人的认知。
在见识过真正的末世之前,人们还是相信,世界的秩序会像过去那样一成不变。
并且用固有的思维判断着自己对未来的选择。
苟黛对他们的无知表示深切同情,拍了拍那个年轻人的肩,在他疑惑的注视下,径自走进了大楼。
不用多做询问,苟黛很快就找到了他父亲所在的位置。
因为就在二楼的会客厅,里里外外挤满了人。
几乎整个公司抗议的员工全都聚集在那里。
叫骂声、呼喝声、打砸声……此起彼伏。
苟德一现在一处高台上,在众人的围堵中耐心的开导着。
然而,他眼前的这群员工却没那么好对付。
尤其是带头的那个磊哥,在苟黛刚走出二楼电梯的那一刻,他刚好把一盆绿箩连盆带泥地砸在了苟德一的头上。
而苟德一只是摸了摸脸上的泥,继续规劝他作为公司的老员工,多考虑考虑公司的难处。
“叫我们为公司考虑?我们病死了谁考虑我们?”
磊哥仗着自己是元老级员工,又是技术骨干,手里捏着公司不少重要资源,横了心要借这次机会狠狠敲苟德一一笔。
苟黛看着父亲唯唯诺诺的样子,真是好笑又好气。
有时候他真的有种错觉,这些员工才是他的亲儿子。
而他和弟弟苟斐,只是父亲实现家族梦想的两个工具罢了。
“老头子,员工是用来教的,不是请来做大爷的。”
苟黛的声音不大,却足以穿透嘈杂的人群。
苟德一的神情顿了顿,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脸孔。
“没用的东西,你是来看老子笑话的吗?”
看到多年未归的儿子,苟德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
竟然丝毫没有发现他的腿好了,而且能够自如行走。
想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毕竟,在他这个父亲眼里,苟黛丢下偌大的家业,埋头去做什么异想天开的实验,
这么不服管教的儿子就是个无用的残次品。
腿脚是好是坏都改变不了这点。
“你的那个终极版特效药成功了?”杜德一的语气里还是一贯的挖苦和讽刺。
他自己当年就是药物研究的专家,他认为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这个臭小子怎么能够办到?
搞研究放给员工做就可以,他不好好接他的班,做好管理,就只知道和他对着干!
“您还是担心您自己吧!”
苟黛走进人群。
那个带头闹事的磊哥倒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哟,这不是那个坐轮椅的大少爷嘛!”
“磊哥,好久不见啊!”
苟黛比他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仔细打量着他,好像他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
磊哥被他看得发毛,半天才故意挺直腰杆。
“你……你看什么看!”
磊哥踮着脚瞪了回去,突然发现不对,“诶……你怎么能站起来了?我记得你是车祸造成的半身瘫痪,不可能会好啊!”
“对啊,我听说当时医生建议截肢,最后花了大价钱才保下来的。”
“就是,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
许多公司的老员工都议论纷纷。苟德一也惊得目瞪口呆。
苟黛并不解释,摆出一副关你p事的表情。
磊哥眼珠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见他一拍大腿,指着苟德一和苟黛的鼻子叫道:“我就知道是你们父子俩有猫腻!大伙身上的怪病一定是你们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