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卫泽成笑意不达眼底的摇头,“等鱼儿咬实了钩在收网也不迟。
正好咱们的军需也不够了,有人送粮不好吗?
本候这次就好好让这些北月人长个记性,知道知道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卫一跟着笑了,卫泽成收敛情绪又问,“除了费家还有几家粮行掺和这件事儿?”
“咱们府的隋家,还有江左府的李家、花家、彭家都参与进来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费家和隋家把粮食卖于了北月人。”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本候就不信他们一点儿也猜不到!”卫泽成嗤笑一声儿,吩咐道:“盯紧了,这次一个也别放过,不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儿他们是不知道疼呢。
那眼睛就埋到银子里出不来了,本候这次非得把他们的眼睛从银堆里挖出来不可!”
“是!属下告退!”
卫一离开,卫泽成想着江左府这几家粮行,这几家都是世代经商,没点儿脑子也不可能走这么远,这几家就是不知道费家和隋家把粮食卖于北月人,估计心里也有点猜测,不过都是被银子迷了眼罢了,当做不知道而已。
这次不从他们身上狠狠扒下一层皮,他就不是辽安候!
在辽安候设局抓人的时候,柳柔清也带着人来到了邢城秦府。
心腹安生来报柔夫人来的时候,秦博远惊了一下,嘴角上火起的火泡在日光泛着光泽,听到柳柔清的名字,秦博远下意识的皱眉。
“将军,人…已经到了。”安生作为将军的心腹,自然知道秦博远对柳柔清的态度,咋说呢?就是说不出的奇怪,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让他也搞不懂,所以对柳柔清的态度也是不好不坏,表面还是尊敬的。
安生觑着将军的面色,小心翼翼地问:“夫人…估计这会儿已经进了门了,叫属下拦着…还是请夫人在后院安置?”
将军对柔夫人的态度奇怪得很,他一个做属下的,对人就轻不得重不得,也就没法直接把人拦着不让人进门。
“拦什么?成何体统!”秦博远心里不舒服,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怒喝一声,对着安生发脾气 ,“就说本将军在处理军务,领人去后院安置去!”
安生头越发低了,知道这是将军心里不舒服了,听罢吩咐安生立马躬身退下去。
也没有问把人安置在哪里这种话儿,不用他也心里门清,只要不把人安置在主院,将军这儿就没有问题,至于柔夫人那有没有问题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安生看到柳柔清,脸上立马带上笑,小跑着亲自引人去后院安置,柳柔清看到安生脸上灿烂的假笑,心里就不舒服,可碍于安生是将军的人,她不好发落,也就只能咬着牙笑着请人快起来。
“将军呢?我既然来了,理应先去给将军见礼呢。”
“柔夫人一路从安邑来邢城,车马劳顿的,将军体谅夫人,让夫人先去后院休息呢,夫人休息好了再见将军也不迟!”
安生对于柳柔清话里的意思充耳不闻,领人往后院走的步伐都不乱,照旧皮笑肉不笑地给人吃个软钉子,就是不开口应下柳柔清的话。
柳柔清只觉心口怒气翻腾,正欲发作手臂就被人轻轻掐了一下,柳柔清怒目过去就看到薛嬷嬷对自己微微摇头,心里的怒火就上不去下不来。
深吸一口气,柳柔清这才假笑着看着一边勾着头引路的安生,冷声道:“既然如此,本夫人就等将军有空的时候再去。”
安生只当听不出来柔夫人话里的不满,嘴角勾起的弧度变都不变,闻声回到,“辛苦夫人,属下回去就通知将军,将军处理完军务必会来看夫人的。”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安生深谙此道,毕竟眼前这位柔夫人在将军心里还是有些重量的,膝下还有一位庶出少爷秦浩轩摆在那儿呢,他也不敢把人得罪狠了。
柳柔清狠狠瞪一眼安生,一甩袖子就扶着薛嬷嬷的手在前面,那方向一看就是直奔后院正院。
一行人浩浩荡荡跨过垂花门,安生眼角余光一直看着柳柔清主仆,直到众人快迈进正院大门,他咳嗽一声,提醒道:“柔夫人,将军说除了正院,别的院子您随便挑。”
话落,周围随之一静,抬着行李的下人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祈祷着主子们看不见他们。
空气中呼吸声渐大,柳柔清两双吊梢狐狸眼恨不得把安生弓着的背烧出两个洞,好半晌众人只觉压抑的怒火逐渐平息。
只能看到缀着珍珠的绣鞋一转,一言不发的直奔一旁的偏远,安生低眉顺眼的小跑几步,在一侧引路。
是夜,前院书房烛光闪烁,门一开一合,安生脚步轻巧的端着一杯清茶轻轻放到书桌一侧,咔哒一声儿轻响,上好的紫毫笔放上笔架。
安生立马把放到合适水温的茶杯双手递过去,秦博远眼都不抬接过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这才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问:“何时?”
“柔夫人派薛嬷嬷来问了几次了。”
安生看将军喝完茶,立马双手接过茶杯,多一句都不多说。
秦博远当然知道安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更知道柳柔清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叫自己回后院休息罢了。
“让人回去,就说本将军没空!”秦博远语气不太好,不知道为啥想起柳柔清他心里就是下意识的抗拒,说不清道不明的,“军中事务多,既然来了就老实在后院待着,不然就回安邑去!”
“是!”
安生退出去,快步朝月亮门走,薛嬷嬷正带着人在月亮门仰着头往书房这边探头看呢,看到安生出来薛嬷嬷立马迎过去,未语先笑,顺手就把准备好的荷包塞到安生手里,带着讨好问:“都快亥时了,将军还没忙完吗?
夫人那边准备了将军爱吃的几道菜,还温好了酒,就等将军了呢。”
安生手上一卷,借着袖子遮掩,一个荷包就到了自己袖筒里,听到薛嬷嬷的话,眼皮微微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