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梅子嫁给文山,主要也是因为马氏,老弟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我也和不少人打过交道,像马氏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她才是那个最危险的人,即使老弟有休书,有族老和村长作证,可那马氏毕竟是文山的亲娘,总是她生的。
要是哪天她又回来了,即使有休书,她也还是文山的娘,就是梅子的婆婆,文山要是受不住马氏的哀求,在一听马氏撺掇,那拿捏一个儿媳妇还是很简单的,到时候梅子和文山还能不能过好就不一定了。”
“老弟,也别嫌我这个当爹的想的多,我就梅子这么一个闺女,自小没让她受过苦,能为她想到的,我总想打算再全面些…”
不是男人心不细,主要看这人对他重不重要。
“我懂,我懂…”杨大舅懂了,心里有些无力,马氏是儿子的亲娘,他没法儿替儿子做决定,只能回去让儿子自己考虑,他坐起身看着秦关说,“这事儿我没法替文山做主,那是他娘,怎么决定看他自己。
老哥替梅子打算也没错!这是咱们当爹的该做的。”
看杨大宏理解,也没有生气离开,秦关心里也定了,看来这事儿有门,更觉着杨大宏人不错,杨家也是个极好的亲家。
秦关亲自送杨大舅出门,看人走远在,这才关门回堂屋,媳妇郭氏果然在看炕桌上的礼,脸上都是满意,“杨家也是讲究的人家,这枣泥糕是梅子喜欢的,这酒是你喜欢的。”
“这块儿布颜色适合你…”秦关坐下指指蓝色的布接话,不看媳妇表情他都知道她多满意,“杨大宏人不错,该说的我都说了,具体怎么办看文山那小子的了。”
郭氏点头,心里也有些没底儿。
即使被休了,那依旧是亲娘啊!
杨家那边一家人都等在家里,除了不知事儿的文树、文根和丫丫三个,吃完饭就没心没肺地出门玩儿去了。
杨大舅一进门,江氏几个就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文山心彻底沉底儿了。
看来秦关叔没应下。
江氏拍拍大孙子,让人先别急,又让大儿子赶紧把事情说一下,秦家究竟因为啥不同意。
杨大舅看一眼儿子,沉声把秦关的话说了一遍。
屋里陡然一静,钱氏下意识看向一侧的大侄子,接着她胳膊一痛,扭头就对上杨二宏瞪过来的眼。
“娘,我们屋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啊!”
这事儿不是他和婆娘能掺和的,省得让大哥和文山难堪。
江氏点头,钱氏正好奇的,被男人强拉出去的。
文山这会儿心里乱极了,他没想到秦关叔竟然是因为娘才不同意的!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屋里人进出都不知道。
江氏招手让大儿子过来,问他是怎么想的,杨大宏神色复杂的摇头:“我和马氏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但是既然休妻了,那她什么样和我就没有关系了,也不在意她!
我能做自己的主,可我不能做文山的主,那是他娘,无论出啥事儿,那都是他娘!”
“唉,这个马芳,在的时候祸害家里,现在人都跑了,还能祸害文山的亲事!”江氏现在是真后悔了,当初就不该让大儿子娶这个女人,娶个毒妇简直是要祸害三代人。
杨大宏没说话,他也说不清当初执意要娶这马氏是对是错,对错都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
两人说完话,就看着低头坐在椅子上的文山,谁都没有出口打扰,这事儿还是得文山自己做决定。
“文山你想的咋样了?”眼看时辰不早了,江氏柔声儿提醒沉醉在自己思绪的文山,“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文山猛地回神,抬头怔怔看着炕沿上的阿奶和爹,他拳头握紧又松开,说:“秦关叔的意思,是让我和娘写个断亲书?”
“这他哪能直说啊,说了就是落人口实。”江氏接话,杨大舅也点头,“你奶说得没错,不过我琢磨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没直说罢了。
说是担心你娘以后再回来,拿亲娘的身份压制你和梅子,要是真作妖,就怕你俩不是她的对手,再被拿捏住。”
文山想起娘坐下的事儿,差点儿害死阿奶不说,更是偷了家里的银子,更是把大房的银子全部都卷走了,估计连他、爹和弟弟没银子以后怎么过日子?怎么还二房和三房被偷的银子估计也没想过?
要是真在意他们一家子就不会 一点儿银子都不留。
以往他刻意不想娘这么做的用意?只是麻痹自己说,娘是害怕,心里想着活下去,这才没有给家里留一个铜板。
今个有秦关叔的话,他没法儿再骗自己,娘就是个心里只有自己的自私人,心里压根就不在意他和弟弟。
这几个月,他和爹挣了银子都舍不得自己花,几乎劝不了还了大房和三房,三叔家的银子丢的少,几天就还上了,二叔家丢了二十五两银子,到现在他和爹也才还了九两银子。
要是他和梅子的事儿真的定下来,明年又是一笔大开销,二叔家的 银子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还上呢,脑子里越想越清楚,文山红着眼抬头,说:“爹,阿奶,我决定了,断亲!”
成亲就是有自己的小家了,他不能让梅子跟着自己受罪,私心里他觉着,以他和梅子的脑子,也斗不过他娘。
与其最后被拿捏,还不如现在果断断亲,不给娘拿捏他和梅子的机会,退一万步讲,万一以后娘回来了,只要她好好的,自己私下里给娘些银子也可以。
“成,这事儿说出去的到底不好听,先私底下找村长和族老做个见证,咱们自己知道断亲了就成。”江氏拍板,叮嘱两人,“省的以后文山和梅子定亲,有人想到这茬说三道四的,咱们自家人知道就可以了。”
阿满也不清楚杨家发生的事儿,听到消息就是秦家梅子和文山哥定亲的事儿,她看两家人都乐呵呵的,也只以为没什么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