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桂芳,我和老茂去山里帮着逮羊。”搬完猪腿,手上沾了不少油,老忠随意从灶膛里抓两把草木灰搓手,出来就喊老茂要走,阿满赶忙喊住人。
又喊上芳婶问,“估计这两天,镖局会派人来接静姐儿,顺便把阿昌送回来,山上的徐叔一家三口和老韩叔都要趁车回县里, 你们要跟着回去了吗?”
本来想着忠叔和茂叔应该不会回去,回来阿满又想起莫家仨父子,他们仨也能搬到山里照看着鸡鸭鹅。
既然有人可用, 那她干脆也问问忠叔和茂叔几人,要想回县里一道跟着回去就好。
“不回,回去也没个地方过年。”忠叔先摆手,眼睛却看着芳婶,现在对他来说有桂芳在的地方才是家,茂叔也跟着摆手,“我也一样,年后回去一趟看看老伙计就行。”
“我也不回!”芳婶头也不抬的摇头,又说,“我要是走了,做饭谁来做?阿满?”
这小看人的语气让阿满不服, “我厨艺有多好,芳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在我一个人照样操持年夜饭。”
“你哪天不是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等你做饭,估计一天也就能吃两顿。”
阿满:……,这个确实是没法反驳。
众人一看,都哈哈笑起来,阿满噘嘴,把刚才在山上遇到贼的事儿说出来,转移大家伙注意力,忠叔和茂叔刚才还带笑的脸,立马黑沉下来。
“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啊?看来咱们上次教训癞子几个贼偷儿的事儿,威慑力不够啊!”茂叔拳头捏得咯吱响。
“估计不是附近这几个村子里的人。”忠叔摸摸下巴分析,“现在咱们山里产的鸡鸭鹅名声大了,起歪心思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说不定外镇的人都知道。”
阿满点头,人怕出名猪怕壮,名声大了惦记的人就多了,“咱们防备着就行。”
“等老韩和老徐走了,我和老茂就搬到山里住去!”忠叔拍板,一旁听着的莫叔赶忙推推两个儿子,说,“他们俩这段时间也跟着老忠两个也没少练武,让他们俩也跟着去守山。”
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老忠点头,莫叔笑了,说,“家里熏房夜里添柴和炕里添柴我自己一个人就够。”
主仆之间有商有量没一会儿就把事情敲定了,静姐和钟含娇站在檐下听着,心里都有些羡慕。
每个人各有各的事儿,人走了,阿满穿围裙出来收拾猪腿,静姐儿和钟含娇也一起过来,问,“有没有我俩能干的?”
“我可以帮你收拾猪腿。”静姐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在镖局也会舞刀弄枪的,收拾个猪腿不在话下,阿满扔给她一个围裙,“那你帮我和芳婶一起收拾猪腿吧。”
钟含娇看着血呼啦差的猪腿,嘴角抽几下,怎么都张不开口说帮忙,阿满好笑,“放心吧,不会让姐姐你收拾猪腿的。”
钟含娇松口气,这活她还真干不来,不干活她又不好意思,阿满一看她的表情就懂了,给人指了一个好活儿, “昨天买了不少红纸回来,姐姐会剪窗花吗?写对联也可以。”
“会会,这个我还真会。”钟含娇一喜,又指指袁妈妈和梅雪说,“她俩手也巧,窗花剪的好,我这一手字,也还拿得出手,可以写几副对联。”
有事能帮忙,钟含娇也不心焦了,喊上袁妈妈和梅雪,就进正屋忙活。
清洗好的猪腿, 用布擦干水,炒好的大粒盐,一遍遍揉搓在猪腿上,发出沙沙声儿,搓好一个再裹上厚厚的盐粒子,团玉就负责把猪腿搬到前院专门存放猪腿的库房里。
三十二个猪腿刚处理一半,门口就传来刘屠户声音,伴随着羊的咩咩叫,被草绳绑着蹄子的两只羊被抬进来。
小院里顿时热闹起来,热水一桶桶被提到西跨院,大案桌早就在水井边摆好,打桶水冲洗上去,浮灰随着水流被冲洗干净。
扯着嗓子咩咩叫的羊,四蹄朝天被扔上长条岸桌,好事的狗子和野猫,一个在地上观看,一个卧在墙头观看。
目标只有下面散发羊骚的待宰羊。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羊叫声瞬间消失,好事儿的猫狗一瞬间炸毛,一溜烟跑个没影。
等血腥气混着羊骚飘出来,它们又以一窝蜂围过去,去舔溅在地上的血点子。
收拾好的羊还冒着热气,被挂在木架子上控干水和血,羊肠子这些被芳婶接过来,到了草木灰和醋去外面收拾。
阿满把拿了两角银子出来递给刘屠户,“辛苦叔了!”
“哪有什么辛苦,拿钱干活。”刘屠户接过钱,又提着一副羊三件走了,老忠送人出去,进门又问阿满, “羊皮攒了不少,这次的也留下?”
“留下,以后硝制好了,让芳婶给咱们一人做一身羊皮袄。”
一下午时间就这么忙忙碌碌过去,累了一天,晚上就简单吃了一点,明儿就是小年,要早起,今晚要早睡养足精神。
寒风呼啸,掩盖坏心人行事的动静,月亮隐入云层,天地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躲在林子里贼人伺机而动。
安安稳稳卧在圈棚里的鸡鸭鹅,最靠近门口的鸡鸭鹅遭了殃,被掐着脖子叫唤不出来,被塞进麻袋了才短促的叫唤几声儿。
黑夜里寒风掩盖了几声不甚清晰的叫唤声儿,人没醒狗也没醒,雪花飘飘洒洒落下,掩盖了贼人的脚印,一切好像没有发生一般。
“王六,你他M的行不行?不行就滚du子!”
无人的山林里响起一声咒骂,“要是害的哥几个被发现,老子咔吧咔吧剁了你!
下次再出手,直接把那些扁毛chu牲的脖子掰断,再叫唤一声二,老子就把你脖子撅折了!”
“尤哥,我…错了,错了!”
“哎呦!”
王六被踹翻在地,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这天死冷死冷的,尤哥咱们就去附近的镇把这些鸡鸭鹅处理了吧!”
“成,这鬼天气,冷的要死!”被称为尤哥男人缩着脖袖着手,跺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