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在兰静的逼问下,这才说出实话,业哥今天出去玩,大概是听到了啥,回来就找来清风院,问孙正德为啥站不起来?
别的小娃说他有个瘫子爹,笑话他,小娃觉着委屈,就找来孙正德这边说了几句,这不就戳到孙正德的痛处了吗?
他全身除了脖子以上能动,别的地方都不能动,他把小娃叫到床前,猛地抬头用脑袋撞向业哥,业哥还小,额头被猛撞一下直接红肿起来。
人小力气小,这一撞又磕到地上,这才看着严重。
随后孙正德就像疯子一样,又喊又叫又骂,业哥本来就委屈,又被这么一吓,直接哇哇大哭起来。
阿满听完拳头都硬了,也不管兰静姐阻拦的,一脚踹开门,屋里昏暗弥漫着一股屎尿味儿,着实难闻得紧。
“孙正德你就是个畜生!你也配当爹!业哥刚三岁的小娃你都下的去手!”
阿满一把攥住孙正德的衣领,把人提起半个身子,手下用力,衣领嘞的孙正德脸色成了猪肝色,说不出来话,孙正德看向阿满的眼里满是恶毒和怨恨。
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
阿满可不怕他,另一只手左右开弓,甩了孙正德五六个耳光。
“这是我替业哥打你的!一个废物瘫子,吃我姐喝我姐的,还敢这么不要脸,你有几个胆子,不想活了就直说,我直接送你上路!”
兰静本想拦着,不过看着阿满收拾孙正德,她又觉着解气,业哥被兰静捂着耳朵按在颈窝,没看到这一幕。
她怕吓着孩子了,看孙正德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阿满这才停手,一把扔开死鱼一般的人,嫌弃的擦擦手。
兰静把业哥递给阿满,让她抱着孩子离远点,门砰一声关上,屋里更加昏暗几分。
兰静阴沉着一张脸,眼里的怒火呼之欲出,咬牙看着孙正德,“以后你休想再让业哥来看你!你不配当爹!你就个畜生,以后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
不然,家里死一个瘫子也再正常不过!”
说罢不理孙正德怨毒的眼神,甩袖出了屋子。
阿满已经抱着小娃到了前厅,坐在椅子上看大夫给小娃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给业哥包扎好,这才看着阿满和兰静说:“孩子还小,这下脑袋磕的不清,这两天注意一下有恶心呕吐再来找老夫,伤口倒是不严重,就怕伤到脑子。”
小红和小凤送大夫出去,前厅就剩姐妹俩,婆子在门口守着。
“业哥不哭哈,要不要跟着小姨去太奶奶那里去玩啊?丫丫妹妹、文树和文根哥哥都在家里呢!”阿满抱着有些蔫吧的小娃哄着,摸摸外甥头,安抚着受惊的小娃。
业哥眼睛亮了一下 ,又有些蔫吧的看着娘,一看就舍不得娘还想去玩儿。
兰静摸摸儿子头,对阿满说:“这两天还有注意着他的脑袋,等养好伤我在带他回去住两天。
大夫没说准话我也不放心,再说让阿奶看到业哥受伤,又免不了一通解释,还要让她老人家跟着担心。”
阿满的点头,兰静姐说的没错,低头看着业哥说,“乖乖养伤,听娘话,过两天在去找丫丫妹妹玩可好?”
业哥乖乖点头,虽然眼里还有不舍,不过还是伸出胳膊把娘搂的更紧了些。
让阿满来就是让她选料子做几身衣服的,出了这么件糟心事,兰静也不想让妹妹白跑一趟,喊来婆子让把布料全部抱过来,又对阿满说:“不能为那么个烂人影响我们的好心情,他还不配!”
阿满无法,只能看着几个婆子,抱着十几匹料子进来,把桌子都摆满了,考虑到阿满还在孝期,兰静特意吩咐选的都是淡色系。
守孝第二年,只要穿大红等的艳丽颜色就行。
“姑娘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绣娘长了一张巧嘴,看到阿满好话都没断过,拿起一块块布料在阿满身上比划,“藕色,紫烟色还有清玉色....都适合姑娘。
姑娘穿上指定好看.....”
阿满最后都试困了,摆手让绣娘随意,兰静无奈看一眼妹妹,挥手说:“方娘,你就把那月白,清玉,还有紫烟这几个颜色各给妹妹做一身吧。
另外有好看料子,你看着再给做几身就行了!”
方娘得了吩咐,笑呵呵地退下了,人一走,阿满就像没骨头一样,瘫在椅子上。
峥子那边卖完货,听到伙计的通报,直接赶着骡车绕去清安巷子,看到兰静姐抱着睡着的业哥出来,还有额头上包扎的白布,没说话。
阿满坐上车辕,挥手让姐回去,“过两天别忘了带业哥回来玩啊。”
兰静笑着点头,等骡车走远,这才抱着儿子转身进去,安置好儿子,兰静悄悄退出内室。
“跪下!”一句跪下,让小红和两个婆子腿一软,兰静眼神在几人身上转转,好半晌才沉声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没有护好小少爷,我这个家也容不下你们。
老爷那儿别再领业哥去了!”
“是,夫人,奴婢们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另一边骡车出了清安巷,直奔东城清水巷温家私塾,沈峥屈腿坐在车辕上,这才问业哥为啥受伤?
阿满把孙畜生干的事儿说了一遍,没见过哪个当爹这么对儿子的!
“婆子要是护不住业哥,就让兰静姐雇两个镖局的人,镖局里每年都有退下来的镖师,虽不能走镖了,可身手还在!
还有孙正德那里,还是要看紧些!”
“这次的事说白了是意外,婆子们也没想到当爹的会这么对亲儿子,以后我姐估计不会再让业哥去看孙正德了,他一个瘫子也没法出来!”阿满摇头拒绝峥哥的提议。
兰静姐家的护院不少,能护住他们母子,沈峥看阿满拒绝就没有再说。
到了私塾,离学生下学还有两刻钟,吉安听两人说有事找夫子,就把人安排到会客厅等着,“劳烦你们等会儿,夫子还有两刻钟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