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阿满几个还是没走掉,被留下一起吃饭了,李子晋拉着阿安不放,说是要请他兄弟吃饭,一脸的兄弟情深。
一顿饭下来全是李子晋和阿安的惊呼声。
“这个鱼尾巴好翘啊,像活的一样”
“哇,酸酸甜甜,祖母你尝尝”李子晋吃的一脸满足,还不断给李老夫人夹菜。
在一桌漂亮的菜里面,那道一半黑乎乎、一半黄橙橙的菜格外显眼。
李掌柜率先夹起一块黄色变蛋,吃了一口。
眉间猛地一皱,出于教养没有吐出来,不得不又嚼了几下。
“嗯?”眉头舒展,紧接着夹了一块黑色的皮蛋,眼睛顿时瞪大了,这个更香醇。
“姑娘做的此物,着实特别,入口先是气味呛鼻,然后是微微辣嘴,最后是浓香,格外的让人上瘾”说着没忍住又夹了几筷子。
“黄色的是鸡蛋做的,黑色的是鸭蛋做的,就像芫荽,爱的人极爱,不爱的人极其讨厌”
果然李掌柜、李老太太和子晋三人吃的停不下来,李家的女儿和夫人苏氏却不太喜欢,对最后那道甜点确实爱极了。
野山菌的面,李掌柜连吃了几碗,太对他的胃口了。
一顿饭吃得,李家几口人格外满足,好久没吃到这样撑了。
饭后李掌柜亲自送阿满几人出来,“姑娘新做的野生菌酱、变蛋和皮蛋、风干肉都可以长期储存吗?”
“对,存放几个月到半年没什么问题”
听了阿满的话,李掌柜若有所思,送走阿满几人后,就去了书房,最后连信和几样吃食,一起派人送往了府城。
回去的路上就她们两人,阿满就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胳膊肘子怼了怼沈峥的小臂,“今天你和李掌柜聊什么了,他招惹你了?”
阿满满脸的求知欲,简直快好奇死了!
沈峥:“…….........”
头一转,连个眼风都不给阿满!休想他告诉她!
无论阿满怎么打问,沈峥都像个锯了嘴的葫芦!
“哼,我还不想知道了呢,哼”阿满一抱胳膊,冲着沈峥狠狠的哼了一声,我生气了,哄不好那种!
暮色四合,地里的农人忙了一下午,三三俩俩的扛着锄头、提着镰刀往家走,听到身后的骡铃声,都纷纷往两边让。
“阿满,听说你被镇上富户请去做菜了,那富人一天都吃啥”
“阿满就是厉害啊,手艺好,能挣钱送弟弟们上学了”
沈峥赶着车,阿满坐在车辕上和路过的婶子们说着话,“能吃啥,无非是比我们多吃些肉”
阿安和阿文嫌弃骡车赶得慢,跳下骡车就往家赶,同村的孩子看到了,都跟着疯跑,尖叫声、呼喊声、笑声不绝于耳。
“慢些跑,像是后面有狗撵似的”坐在门口的老婆婆老汉,出声喝止。
到家就看到芳婶子在门口张望,阿安和阿文早回来了,和阿昌在院子里打打闹闹。
“可算回来了,可吃饭了,锅里还留了点饭,怕你们回来没饭吃”手上拎着阿安和阿文的书包,扭头问阿满两人。
“都吃过了,今天家里可有什么事”沈峥摆手,顺口问道。
芳婶一听,立马来了兴趣,声音都低了下来,“今天中午秦昆那闺女,把钱财全都卷走跑了”
阿满听得眉头一挑,这秦秀兰挺狠啊。
“听村里人说,那秦昆不是东西,把自己闺女不当人,真是报应啊”芳婶说的兴奋不已。
拉着阿满的胳膊,往自己身旁靠了靠,小声道:“那秦昆说是被山匪打断了手腿,像个破布一样丢在了路边”
“那秦家老两口,为这逼着自家老大老二拿钱,最后都断亲了,拿着十五两银子,带秦昆看大夫去了”
阿满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一天发生的事也太精彩了吧,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哦哦,还有呢秦家老大和老二两家的媳妇,闹着要上吊,说是钱全没了,还不如去死呢,最后秦族长来了才算消停”芳婶边说边唏嘘不已“谁要是遇到这种愚孝男人,都活不了”。
听完阿满看了看,安静坐在一旁喝茶的沈峥,他太平静了,总感觉山匪那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果然,晚上教阿满练字的时候,沈峥主动坦白了,他可还没忘下午回来得时候,阿满生气的那件事,这回要好好表现了。
“今早走的时候,我让忠叔去做的,这样的人留不得”说完静静看着阿满的反应,不错过一丝一毫。
他怕从阿满眼里看到害怕或厌恶。
阿满展唇一笑,明亮的眼里倒映着沈峥的身影,“做的好,我也想这么做”
“斩草不除根,徒留后患,就是那秦秀兰真不是一般人…….”阿满拄着下巴,有些担心地说着。
忽然一只大手抚上了,阿满蹙起的眉头:“放心.....”声音低沉又平稳,让人不由安心下来。
阿满索性不管了,低头练字,看到自己那一手狗爬一样的字,像一群毛毛虫在群魔乱舞。
再看看沈峥那一手龙飞凤舞、铁画银钩的字,阿满的更丧了。
自己这写的就是垃圾啊!
低沉清冽的笑声在阿满耳边响起,阿满一下子怒了,士可杀不可辱。
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捂住沈峥的嘴:“不准笑!还笑不笑我?”
直到沈峥摇头,阿满才放过他。
接下来,就是沈峥握着阿满的手,一笔一画地教阿满写,场面一度很暧昧,都是小情侣之间的小把戏!
“阿满、峥子不早了,早点睡”芳婶站在门口喊了一句。
“热水在锅里,你们用完了在往锅里添点儿”
“好!”阿满和沈峥不由对视笑了一下。
晚上阿满做了一个甜甜的梦!
次日清晨,刚到辰时,上工的村民就聚集到沈峥家门口,忠叔拿着名单一个个点着名字,点完人沈峥就领着人,去了山上。
沈峥找了个木墩子站上去,“大家听我说,我接下说的是这山上,一些不能砍不能刨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大家常见的,像是艾蒿、野菊花、白蛇花草、车前草这些的,大家房前屋后都有”
“另外还有像是构树、榆树、楝树、银杏和桦树这些,这些草和树都是些能卖钱的草药”沈峥看着一张张因劳累而黑黄的脸,没一个胖的,看天吃饭的日子很难过。
“今儿大家认认,以后自家房前屋后,还有山里的,闲时都可以 挖了晒干,卖给镇上的医馆换些银钱”
“这构树、榆树都能换钱?家家户户、路边可有不少呢”扛着锄头的老汉问道,没想到这些都能换钱。
“对,构树的汁液、根皮、树皮、叶、结的果子和种子等都能入药;榆树上的榆钱、树皮、叶、根也能入药,如何炮制,日后想知道的单独来问我”
“最后,平时家里鸡鸭鹅、猪这些牲口吃的草,也都给我留着”沈峥看了看日头,还要陪阿满去镇上,“行了,有什么事找忠叔和茂叔,注意安全,别往深了走。”
“峥子,你放心吧!”说话的是春生叔和春桃爹何叔,他们把阿满当自家人,自然把沈峥画进自家人范畴,要清山他们少不了要帮忙盯着些。
沈峥下山,一群然四散开来,开始清山。
“别一听峥子说这些草、树能卖钱就一窝蜂的采、砍,给子孙后代留些,常见的草药也挣不了几个钱”忠叔看着盯着构树眼冒金光的村民,高声喝道。
沈峥和阿满赶着骡车出村的时候,还能听到山上闹哄哄的声音,忠叔、茂叔的喊声不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