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脚溜达一圈,看一场热闹,阿满正打算回家,被老于叔叫住,“这玩意补身子,你带回去十来条晚上填个菜吧!”
阿满本想拒绝,家里不断肉,可是山里三家人平常四五荤腥吃的少,黄鳝做好了,也是一道正经肉菜,正好打打牙祭。
没见铁头看见这些黄鳝笑的牙花子都要出来了,小孩子嘴馋,刚才叽叽喳喳已经想好几种吃法了。
不等阿满拒绝,徐叔就把黄鳝分成两份,一份递给老于,一份让儿子端着,“我们五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你就放心拿着,这玩意塘子里不少,想吃在抓就是了。”
阿满满不好再拒绝,笑着道了谢,老于寡言,没什么话,接过阿满那份,“走吧,我给你送回去,这盆上都是泥!”
说着不等回答,就闷头往前走去。
阿满愣一下,快步跟了上去,于叔看着不苟言笑的,没想到心还挺细的。
快到家门,老于这才开口:“那个逃跑的贼,你们打算咋办,我可以去刘家庄蹲守,绝对能抓到人!”
说起毛贼于叔眉目更严肃了,他心里憋着气,好不容易找个营生还被人偷了,他现在就惦记那个挨了他一砍刀还能逃跑的毛贼。
“不用去,我们拜托刘家庄的人帮忙盯着了,那癞子一回来,我们就知道了,峥哥去教训一顿就成了。”
“嗯!”老于应了声就没话了,把黄鳝送到地儿,不等人回话,留下一句‘回了’,转身快步往东边去了。
沈峥骑马去了趟刘老七家,又定了一千两百只鸡鸭鹅,山上这一批鸡鸭鹅养的不错,已经开始下蛋了,知道咋养了,两人一合计就多养点儿。
山上地方大,能养的下,这样秋天做风干鸡鸭的时候,家里也能少买些鸡鸭,节约不少成本。
刘老七家就在刘家庄,癞子也是刘家庄的人,这次去正好顺便拜托刘屠户帮忙盯着点,癞子回家时来给他们报个信。
把马牵回马厩,回来就见阿满在院门口站着,旁边还有个木盆,不知道在看啥。
阿满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走到身边的人问:“于叔看着没什么精神头,人也不爱说话,看着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沈峥看清泥盆里是黄鳝,弯腰端起来,两人并肩往院里走,“于叔走镖伤了腿,不能再走镖以后,家里进项少,两个儿子就嫌弃他,老头被伤了心!”
“龟孙子,不孝玩意!”阿满皱眉骂了一句,这是别人家事,她顶多骂一句,别的就轮不到他们插手了。
沈峥也不愿多说他人家事,两人又聊起别的。
芳婶从厨房出来,看到十来条新鲜的黄鳝,一脸喜意,“今晚可以加个好菜了,这黄鳝可是补身子的好东西!”
“塘子里逮的?”江氏笑着问阿满,阿满点头,“于叔、徐叔逮的,说是他们吃不完,非要我带回来一点儿”
晚上家里饭桌就多了两道黄鳝菜,一道浓油赤酱的响油鳝丝,一罐奶白奶白的芪枣黄鳝汤,这道药膳是芳婶询问白老头特意给家里两个病人做的。
江氏心脉受损,这段时间药一直没停过,柳成天现在还不能随意挪动下炕,吃饭只能炕上,这道黄鳝汤正适合两人补身子。
就着响油黄鳝丝,阿满晚饭都多干了一碗大白米,阿安和阿文也吃得停不下来。
“这黄鳝确实好吃,明天我问问老于他们,咋逮的,我们也去下几个套子。”忠叔看几个孩子吃的好,笑着提了一句,主要是桂芳也爱吃。
灰蓝色的天边升起几颗星子,白日里燥热的风里终于夹杂了几丝凉意,村尾的大宅子里,两家人说说笑笑吃吃喝喝。
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摸样吧!
“我是师傅!”
“我还是您徒弟呢!”
白老头和阿安气鼓鼓盯着对方,手里的筷子毫不退让,死死夹住盘子里最后一截鳝鱼。
最终阿安获胜了,然而晚上被白老头留下被医术,学了半夜。
得!为数不多到了师徒情,因为鳝鱼丝又少了一丢丢!
安邑城,辽安候府!
月亮隐入云层,夜色越发黑了,辽安候卫泽成书房,灯火通明。
卫泽成取出细竹筒里面的密信,展开上面就两行小字,“另有一伙人也在探查表少爷踪迹;据查实系秦家人,目的不明。”
燃烧的火光映衬着辽安侯眉头紧锁的面容,眼看纸条化为灰烬。
提笔蘸墨写下一行字,重新卷好放进竹筒,看着信鸽扑扇着翅膀消失在夜空里,辽安候大踏步走向后院。
床帘被掀开,睡意清浅的崔氏,掀开困顿的眼皮,看到熟悉的人在床上转了个方向,有些担忧问:“今天回来怎么这么晚,可是军中有什么事?”
看到夫人的面容,紧皱的眉头松了几分,卫泽成翻身上床,伸手揽过夫人,感受着怀里的暖意。
“今天收到了卫尚送回来的信,信上说还有另一伙人在找川儿,说是秦家人?”
“秦家人?”崔氏惊了一下,从怀里半抬起身子,声音都大了几分,困意都没了,“秦家要是早就知道川儿还活着,为啥不告诉我们家?我们是川儿外祖家,一起找不是快点?
除非....秦家不想让我们知道!”
说到这里,崔氏和卫泽成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不好的猜测,心里又有些不信。
“现在具体情况还不确定,卫尚说抓到一个那伙人,审问了一下,那人只知道是给秦家办事找一个人,别的啥也不清楚,想要再知道多点,只能抓那个领头的。
领头的武功不俗,有些难办!”卫泽成重新揽回夫人,手一下下抚摸着妻子后背,“现在还不确定,我们再等等。”
崔氏点头,只能这样了,只要不是她心里想的那样就好,要不然对婆母太残忍了,对小姑和川儿也太残忍了。
和关镇、青松村。
一家人吃完饭,该洗漱的洗漱,该睡觉的睡觉,该学习的学习,譬如阿安,吃完饭就被白老头来拎着耳朵去了隔壁。
院门处传来敲门声儿,主人还没动,黑豆和地瓜已经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