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一样还敢跟来做坏事,只能说是被欲望蒙了心窍,蠢得令人作呕。
林芙反手往刘强侧臂某处一击,刘强瞬间便感觉整条手臂发麻失力,惊疑间轻易便叫林芙挣脱了束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站住!”
刘强愣了两秒后下意识便追了上去,却不知怎地,每当将将要抓住人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又即刻拉开了,反反复复多次,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看见了……鱼钩上不停晃动的饵,或是毛驴眼前难以够到的胡萝卜。
最初在追逐中飙升的肾上腺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不安的慌乱感占了上风,刘强有些犹豫地慢下脚步,脑子还没转动起来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还要不要继续追,便见前方的少女惊慌失措地扭头投来一瞥——
乌黑的长发散乱地在半空中跃动,有光穿梭在她的发间、停驻于她颤动的长睫,泛红的眼睛里似是含着一颗晃动且脆弱的泪,顷刻间便会融化进那片清透柔嫩的白。
……太漂亮了。
美得令人霎时便要发狂地疯抢进怀里,再肆意地占据蹂/躏。
更别说刘强本就是个意志不够坚定的混蛋,就在那一秒钟的惊艳停顿后,所有的感官给出的‘预料’全被他抛诸脑后,腿部一个用力,跑得比之前更快更得劲儿了!
林芙转回头,目光在刹那间的变化中显露出某种坚定的锋芒来。
更近了。
快要到达下一处戏台子了。
—
陶栎桐脚步匆匆,陶烁不得不加快速度赶上她。
虽是被迫提速,但陶烁面上未见半分急躁不满之意,依旧十分闲适随性,不忘出声提醒:“差不多了,再快就得被警告了。”
陶栎桐之前已经被警告过两次了,再来一次又得被扔进禁闭室里关两天,也就意味着,她将两天都见不到那只不听话的小羊。
而她现在还没找到她。
陶栎桐深吸一口气,堪堪止住想要继续提速的想法。
“肯定是你刚才吓到她了,”就算察觉到了陶栎桐此刻烦躁的心情,陶烁却仍浑然不怕地“火上浇油”:“所以她才躲了出去。”
陶栎桐头也不回地斥骂:“闭嘴!”
陶烁笑了笑,忽而扭头朝一个方向望去。
那方向空荡荡的,目所能及之处没有他们要找的人,他却眯了下眼,停步,缓声道:“我闻到了。”
陶栎桐脚步顿住,转身看向他。
陶烁嘴角越发往上翘。
他不紧不慢地说:
“好香啊……”
陶栎桐皱眉,黑色的眼瞳似乎变得愈加幽暗,仿佛又在某一刻背过了光线,错觉似的将眼白也全部浸染混杂。
她沉声,一字字道:“她是我的。”
陶烁眯起眼看着她嘴里若隐若现的尖利,胳膊上紧实的肌肉缓缓绷起,不置可否,只笑着说:“那你最好抓紧一点。”
别被抢走了。
……
头发稍许凌乱的少女卯足了劲儿往前跑,白皙的面颊上浮现出两团红晕来,唇微张着,一声声地喘着气。
任谁看都会觉得少女已经极尽可能地努力了,但追在她身后的男人却如同最恶心黏人的橡皮糖般紧紧逼近。
近了。
更近了!
鼻翼因兴奋而翕张,刘强迫不及待地往前伸出手,五指努力地张开,拼了命地要去够到前面的人!
突如其来的寒意钻进背心,后背上一瞬间的被触碰到的感觉令少女不自觉瞪大了眼,美丽的虹膜里映上了远方行来的人影,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喊道——
“陶栎桐!”
她看见那道人影愣了下,但她却已被莫大的恐怖所笼罩,无力思考,只张嘴继续喊出剩下的话:
“救命啊!!”
惊恐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如同一支利箭,疾驰而去,精准地射进了一颗畸形的心脏里。
陶栎桐浑身一颤,下一刻便从原地消失,一眨眼便出现在了林芙面前!
腰腹被人揽住,修长滚烫的大手按在了臀部上面一点的位置,林芙因惯性撞进了陶栎桐的怀抱里,又在下一秒被抱得双脚离地、只能抬手攀住她的肩膀。
脚尖轻轻晃动了下,陡然被抱住的少女还有一点懵,耳朵便听见有声音从上方传出:
“你追她做什么?”
是陶栎桐的声音,低沉,且冰冷。
如果不知道她是女生的话,只听声音估计会把人错认成男生。
林芙怔住,目光不经意地对上陶烁那双狭长含笑的眼,下意识躲闪开,脸颊往陶栎桐脖颈里贴了贴,手指也抓得更紧了些。
陶栎桐呼吸一滞,以为她是害怕了在向自己寻求庇护。就像刚刚那样,她喊她救她。
嘴角勾了勾,她承认,有被取悦到。
看向刘强的目光也就更冷了些。
这个垃圾怎么敢、把她吓成这样。
刘强早就停下了脚步,现在被那双毫无感情的、野兽般的眼睛盯着,动都不敢动,恐惧飞快地漫上口鼻,仿佛下一秒便会将他淹没。
“......没、没什么。”他嗓音干涩,艰难地说道:“闹着玩。闹着玩而已。”
他尴尬地笑了笑,面皮却扭曲得凑不出一个笑模样。
尬笑完就想溜,转身却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男的站在了他身后!
又高又壮,关键是那张脸,那、那不是……
“跑什么,留下来一起玩玩呗。”陶烁笑意未达眼底。
刘强吓得面无血色,哆哆嗦嗦地就想跪下求饶,但还没动作,就被陶栎桐一脚踹断了腿!
“啊!”
刘强惨叫着扑倒在地,伸手想要去捂住受伤的地方,却因为疼痛控制不住地痉挛着,整个人瘫在地上像一只正在被油煎的变质的虾,恶心又滑稽。
陶栎桐收紧手,偏头贴上林芙的侧脸,无意识般地轻轻蹭动了下。
“怎么回事。”
陶栎桐贴在林芙耳边轻声地问,林芙打了个冷颤似的缩缩脖子,声音干涩,一五一十地回答:“他、他尾随我...耍流氓。”
她措辞还是委婉了些,但这已经足够叫人生气了。
眼睑抽动一瞬,黑暗在瞬间扩散开来填满了整双眼眸。
陶栎桐怒极反笑,笑容夸张到令人感觉极度诡异。
“老瞎子。”
她步步靠近,发出的声音像是野兽喉间震响的低吼,充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危险性:
“她是我的小羊。”
刘强自下而上地看着她,瞳孔颤动。
他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完了。
—
H大里有暂时停工的荒废之地,也有废弃不用的教学楼。两处离得很近,也许本就是一起的,只是停工停得突然,还剩几栋没有拆。
楼房外那些黄色的警戒线对陶家兄妹来说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简简单单地便踢开走了进去。
他们找到一间教室,动作利索轻松地将刘强倒吊在了天花板上的老式风扇上。
林芙被留在门外等,说是里面灰尘太大了。
于是她就站在一旁,看着刘强痛哭流涕地求饶,又像一条被拴住的胖鱼一般在绳子上徒劳地扑腾,中途两人意外对上了视线,林芙轻轻勾唇朝他笑了下。
刘强怔住,忽然便明白了自己之前瞧见的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那是...要杀/人的眼神。
所以他才会怕。
但一切都太晚了。
风扇被启动,门被关上,教室里传出刘强的惨叫声和一些其他的古怪声响,分辨不清究竟代表着什么。
林芙没有去问已经废弃的教学楼里为什么还通着电,而是紧张地看着缓步走近的两人,脸色苍白、神情犹豫挣扎地问:“...不会出事吧?”
陶栎桐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自然极了,“怕什么,出了事也是我担,跟你没关系。”
陶烁自觉更绅士些,安抚道:“就和他闹着玩玩,吓一吓,能出什么事。”
林芙像是被他们说服了,缓了缓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刚松到一半,就又被突然搂抱上来的陶栎桐惊回去了,好险没打个嗝。
“你干嘛?”林芙蹙起眉挣了挣,意料之中地挣不开。
陶栎桐笑吟吟地说:“小可爱,学姐刚刚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耶。”
林芙:“……谢、谢?”
陶栎桐:“我像是缺一句谢谢的人吗?”
“……”
林芙试探性地说:“那我,会为你准备谢礼的。”
陶栎桐饶有兴味地问:“你打算送我什么?”
“……”林芙努力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香水?”
“香水?”陶栎桐凑近林芙嗅了嗅,笑着说:“那种刺鼻的玩意儿一点也不好闻。”
“但我觉得你闻着好香啊。”
她暗示得很明显,就差明说了,“你再想想该送我什么。”
林芙:“……”
谢邀,并不想出卖自己。
林芙假装绞尽脑汁地想,想要先拖拖时间,可惜陶栎桐像是有“多动症”一样,没多久手脚便不老实起来,摸腰还不够,手还在暧昧地往上走。
林芙当即便抓住了那只贼爪!
陶栎桐迎着少女羞愤地目光,笑容灿烂:“既然这么苦恼,那我就帮帮你吧。”
她瞥了一旁的陶烁一眼,随后突然便将林芙离地抱起。
“!”
林芙揪住了她肩膀的衣服,惊慌地:“干嘛呀?!”
“女生不都一起上厕所吗,”陶栎桐理直气壮地说:“陪我上厕所。”
“哦,对了。”她转头看向跟过来的陶烁,“你就等在这里吧。”
“毕竟你可不能进女厕所啊,哥、哥。”
陶烁:“……”
身形颀长硬朗、极具压迫感的男生停在原地,半响,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复而迈步。
不就是个种子脆弱不敢展露于外的畸形么,可真是够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