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川的局长室宽敞明亮,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斜射进来,蓬屋生辉。
陈树川正在高谈阔论着关于谴责贩卖器官的话题:“人生一世,寿天皆有天数,那些有钱的患者,岂能私下购买别人的器官来延续自己的生命?秦始皇、汉武帝、唐大宗、成吉思汗、朱元璋……那么伟大,厉害的人物都免不了一死,何况尔等凡人乎?如果古代帝王掌握了这项技术,他们是不是可以活到现在?那不是乱了套吗?而且,自从有了器官移植以后,黑市人体器官买卖日益猖狂,例如有些人因为生活困难而出售自己的肾,结果巨额利润却被中介赚走大部分。中国是一个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民族,儒家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那些为人怎能出卖自己的器官呢……”
阮霞等局长说完后,开始汇报案情:“我们调查了前‘恒星医院’的管理人员,并获得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李扬谋和吴飞燕曾经多次在深夜私自给病人进行器官移植手术,而器官供体并不是合法分配。他们暗地里让手术后的患者以其他病历档案留医做护理,还存在利用权力删除病人档案,瞒天过海的嫌疑。”
周池补充说:“接受私下器官移植手术后的患者,在进行一段时间的抗排斥的治疗护理后,都会到国外走一趟,掩人耳目,以制造曾经在国外某黑市医院进行过器官移植的假象。”
陈树川看了看那些所谓是确凿的证据,垂下眼脸说:“就算能证实李扬谋和吴飞燕曾经私下违规进行过器官移植手术又如何!卖器官者是谁?被杀者的尸体又在哪?这两个问题没查清楚,都是扯淡。当时‘恒星医院’那些管理人员都没有指出来,重组改名为‘谋飞医院’已时隔六年,各自谋生后才肯说出真相。而且猜测和臆想的成份过多,并无现行罪证。说来说去,总体给人是商战的印象。以此定罪他们曾经参与非法移植,显然过于勉强。”
阮霞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借这个机会将他们两个请进警察局,利用测谎仪进行尝试,从而有机会套出林钦酱和杨仁念的死因以及金陵市五宗外地年轻人失踪案的真相。”
陈树川摆摆手:“测谎仪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测出真假,但是这个并不是100%的。”
阮霞继续汇报:“在杨仁念和杨仁涛两兄弟坠落于岐港区一处湖泊溺亡的现场,我拍下了所有弄湿了衣服的群众样貌,后来逐一排查,发现一名可疑的男子,他并不是在附近一带生活和工作的人。从外貌特征判断,他很可能就是江湖传说的A级杀手阿狗哥。而我们也暗查到,吴飞燕以前和阿狗哥有过联系的迹象。”
陈树川眼眉一挑:“阿狗哥竟然出现在岐港区的湖泊现场?那就有谋杀的嫌疑,这条线索要继续深究下去。不过,杨仁涛是吴飞燕的丈夫,若是如你所说,难道吴飞燕是利用阿狗哥谋杀杨仁念的同时,顺便将自己的老公也一起解决了?”
阮霞顿了顿说:“据我们调查,吴飞燕因患有不育症,杨仁涛在外面包养了小三,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
陈树川语气果断地说:“设法找到A级杀手阿狗哥的踪迹,实施逮捕,把外围打开!”
阮霞和周池立正敬礼:“是!”
这时,周池有点无奈地说:“目前,‘谋飞医院’的暗箱违规操作,几乎被李扬谋和吴飞燕控制全局,我们的线人,也渗透不进他们器官移植科的关键职位,甚至被怀疑辞退出局了。”
陈树川摇摇头,似有深意地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切忌解决处理简单粗糙,操之过急,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阮霞的表情有一丝忐忑,恭维地说道:“虽然没完全听懂,但我已经感觉局长有新的计划。”
陈树川呵呵一笑,不置可否。然后改用命令的口吻说:“我再强调一遍,‘谋飞医院’是金陵市三大医院之一,对社会公益的贡献功德无量,为人民群众的健康服务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做出影响到他们正常运转的事情。”
“铃铃铃……”
陈树川办公桌上的专线保密电话响了,他对阮霞和周池挥挥手:“请两位回避一下。”
阮霞和周池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门。
陈树川拿起话筒,电话那头传来亲切而沉稳地声音:“陈树川同志,白兔已经顺利坐上专车,五个小时左右就到达金陵市,你们要配合他的工作,绝对保密。”
陈树川神情肃然,以坚定有力的语调说:“我们全力配合,请首长放心!”
听筒里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发生在金陵市的五宗外地年轻人失踪案扑朔迷离,恐怕实际上不止这几个,我们也推断他们是被骗去割腰子了。既然认准了这个方向,希望这次行动,能找到实质性证据,将敢于挑战法律的组织架构铲除,将他们绳之以法。”
“明白!”
“知情者要控制在最小的范围,有事请通过专线单独与我联系。”
“是!”
电话挂断,留下一串忙音。
两天后,“谋飞医院”来了一名穿着高档白色西装的中年妇人,穿金戴银,一看成就很有派头。只见她头发灰白,脸色看上去很不好,苍白而没有血色。
中年妇人坐在轮椅上,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推着轮椅乘电梯上了三楼,来到心脏病科的挂号处停下来。
两名年轻男子刚正有力,英姿飒爽,看上去似乎是中年妇人的保镖。他们将病者的香港身份证和大陆的社保卡都递给了女护士。
“我们在网上有预约的。”其中一名年轻男子说道。
女护士在电脑里打上中年男病人的名字,谭图芬。
“前面还有五个病人,到那边坐着等等吧!”女护士柔声说。
“好的,谢谢!”谭图芬低沉地回着,随即对两名年轻男子说,“阿山,你推我过去等候区。阿峰,你去买些矿泉水过来。”
“是的,老总!”两名年轻男子异口同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