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诉泽儿本来么?泽儿知道么?”老太君瞧着姜令月,是越看越喜欢,盯着她的眼眸之中都是光芒。
姜令月摇了摇头说道:“王爷的事务繁忙,军中事情又多,我没有告诉他。”
“这怎么能不告诉他?泽儿只怕是担心坏了,以为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你有空还是告诉他一声。”老太君立刻劝道。
姜令月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是,我今夜就告诉他。”
老太君表现的相当兴奋,她激动地握着姜令月的手说道:“你若是今天晚上告诉他,他一定会很高兴,你别看王爷冷冷淡淡的,其实他的心最柔软,他没有得到过父亲的疼爱,但,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父亲的。”
姜令月垂下了眼眸,脑海之中尽是姬元泽的那张脸,那双如山川河流,如浩瀚星光的眼眸,他既然写信来问老太君,想必是心中已经有所怀疑,不好多问罢了。
姜令月慕然想起,那日在峡谷之中,二人同骑一匹马回来的时候,姬元泽骑得特别慢,特别稳当,他那般聪明,只怕已经察觉到了一二了。
想到这里,姜令月不由勾起了嘴角,伸手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
这里孕育着一个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长大。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也跟着柔软了几分。
老太君借着光芒瞧着姜令月,越看越喜欢,她笑着说道:“娶的到你呀,是泽儿的福气,你们二人夫妻同心,你肯陪着他历经风雨,实在难得。”
姜令月瞧着老太君那双眼睛,坚定的开口:“外祖母,既然结拜为夫妻,自当恩爱两不疑。”
这对于老太君来说是无比沉重的承诺,老太君听完之后很是高兴,伸手拍了拍姜令月的手:“好,好孩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要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些。”
不等姜令月回答,老太君便说道:“你现在最适合吃些鱼虾,牛羊,补充营养,你先休息,我让人准备。”
“是,多谢外祖母。”姜令月本想拒绝,可瞧着老太君一片好意,欢天喜地的模样,她也不好开口。
老太君笑了一声:“你放心,这个消息,外祖母必定不会先告诉他们,到时候,等你想说了再告诉他们。”
“多谢外祖母。”
老太君已经走到了门口,又绕了回来,她从嬷嬷手中接过了一个盒子递给了姜令月:“这是我接到泽儿的书信之后开始准备的。”
“老太君为了做这些,眼睛都熬疼了。”老嬷嬷也跟着笑了起来,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个虎头帽和一双小小的鞋子。
“谢谢外祖母,这小鞋子可真好看。”姜令月伸手拿起了帽子,眼中闪烁着光芒,心中柔软一片,这是她第一次告诉别人,她有了一个孩子,第一次拿到孩子的东西,心中柔软,充斥着强烈的不可思议。
一个生命的到来,掀起了万丈波涛。
老太君满眼慈爱,瞧着姜令月爱不释手的看着帽子和鞋子,她和嬷嬷一起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姜令月轻轻抚摸着帽子,算算日子,孩子出生应该是在冬天,那个时候,刚刚是穿这个鞋子和戴帽子的时候。
帽子和鞋子都这样可爱,想必孩子也会很可爱。
母性的光辉被放大到了极致,姜令月的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
这时候,一支箭,从远处飞了出来,重重射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咻!
一声巨响,惊讶的姜令月翻身坐了起来,她一只手抽出了弯刀,眼神警惕地看向了四周,四周空无一人,只剩下那只插在了床头柜子上的箭。
外面风声呼啸,号子嘹亮,一切照常,这跟箭,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箭上绑着一张书信,姜令月将鞋子放到了床上,伸手将箭拔了下来。
打开书信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信上写到:东边密林,救七公主,一人前来!
姜令月猛地将信收了起来,眼中浮现了一抹冷光,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看来自己一出现她就按耐不住了!
那自己势必要去会会她!正愁没有机会呢,机会就在就送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姜令月将匕首绑在了小腿上,又将姬元泽给她的火铳绑在了腰上,这才小心翼翼地出了门去。
下午太阳火辣辣的照耀在了大地之上,将这片土地都烤的火辣辣的。
姜令月一个人从后面出去,飞快地往都东边的密林跑去。
身边的景象飞快地后退,号子声越发遥远了起来,连马匹的鸣叫都逐渐消失。
走入密林之中,冷风袭来,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冷噤,密林遮天蔽日,稍许的阳光从树叶渗透,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块一块的斑点。
这些斑点在漆黑一片之中,显得有几分诡异。
姜令月毫不畏惧,踩着这些斑点,一点点往前走,落叶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她走的很慢,很小心,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也害怕敌人在这里设置机关和陷阱。
“南源贼子,要杀只管杀!”远处忽然传来了姬云姝的几声怒骂声。
“你们要人质,我给你们当人质好了,放开公主!”秦翰不满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姜令月听到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是一个女子,声音有些沙哑:“杀了你们?杀了怎么有趣?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死,你们却无能为力,岂不是更加有趣?”
“是么?”姜令月修长的手指拨开了重重树枝,纤细的身影立在了众人的面前,青翠如绿竹,眸光冷冽,如冬日竹叶上的白雪,透着烈烈的凉意。
她打量着眼前的场景,姬云姝和狄酒儿都被绑了,秦翰也被绑了,狄酒儿嘴巴里面塞着厚厚的布,她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鞭子的痕迹,她一双眼睛猩红死死盯着那群人。
那群人约百人左右,每一个人都穿着黑衣服,身强体壮,武功不低。
那为首的是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她身披黑色的斗篷,脸上带着面具,腰间挂着一串银制的铃铛。
这铃铛姜令月太眼熟了,这就是南源用来盛放毒药的容器。
那人看到姜令月来的时候,双眸之中火光迸发,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你还真的不怕死,这种情况还敢一个人来。”
姜令月背着手勾起了嘴巴:“你诚心诚意求我来,我自然赏你个面子。”
那人眼中燃起了几分阴毒:“好,很好,你就不怕死么!”
“你要抓我,自然是和三皇子商量好的,用我来跟庆王谈条件,所以,你不敢杀我,也不敢伤害我。”姜令月眼中充斥着自信。
这自信刺痛了那个人的眼睛,让她心中如同怒火燎原,恨不得杀了姜令月。
她冷哼了一声,不屑地开口说道:“不敢伤害你,那这几个呢?”
她像是泄愤一般,一脚踹在了秦翰的身上。
秦翰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脑袋重重撞在了树桩上,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秦翰。”姬云姝喊了一声,心中焦急如焚,她看向了姜令月,眼中多了几丝倔强:“皇嫂,你走,反正被抓,也就是我们三个,我不怕死,你快回去告诉皇兄带人围剿她们!”
啪!
“闭嘴!”那人扬起了手一巴掌用力打在了姬云姝的脸上,她用了十足了力气,姬云姝的脸上瞬间起了一个巨大的巴掌印。
姬云姝眼圈猩红,冷眼瞪着那军师,眼中杀意沸腾了起来。
姜令月望着姬云姝通红的脸颊,冷意翻滚,她冷声开口:“把他们都放了。”
那女军师冷笑了一声,她一把捏住了姬云姝的下巴:“我改变主意了,既然都抓住了,那就都带走。”